朱悠然花了幾分鐘時間,好奇地深入了解了一下顧鯤這座健身中心,未來要拍些什么健美片。
在得知真相之后,震驚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她的第一反應中,確實真的沒有吃醋。
這一點,恐怕要讓當初挑撥她來刺探的朱敬業失望了。
誰讓朱悠然如今還真的沒有把自己和顧鯤的關系往男女之間那方面想呢。
一個還有兩三個月才滿14周歲的小姑娘,就算長在上流社會人家,生活眼界比下層的野丫頭開闊一些,但她的生理發育終究是正常人的速度。
懵懵懂懂之際,或許會對顧鯤有好感,或者潛移默化覺得這個大哥哥很靠譜,一起玩很有安全感又有趣,但也僅此而已了。
她潛意識里絕對不會以顧鯤的女人的立場來思考問題,吃醋自然也就無從吃起了。哪怕顧鯤有再多的女人,那也只是跟她交往之前的事情。
震驚過后,更多的是更深層次的好奇。
雖然她不想看那些同行的作品,可是卻很想聽顧鯤說一些行業內幕,忍不住就追問:
“…你,你是說,目前世界上這個領域主流流傳的片子,都是曰本人拍的?而且都是把亞裔男人挑那種又老又丑又變態的去出鏡?這…這是真的么?曰本人怎么這么賤這么崇洋媚爹的啊!”
沒錯,她沒有用錯形容詞,就是崇洋媚爹,洋是大洋國的洋,爹就是曰本人的大洋爹。
朱悠然原先當然不可能看過任何健美片,所以她即使偶爾幻想過世界上有這類東西存在,肯定也是把它幻想得唯美一些的,總覺得應該是俊男美女的搭配。
誰能想到會是美女與猥獸的路數。
顧鯤聳聳肩:“沒辦法,這是曰本人沒有互聯網思維導致的,他們缺少大格局的人來全局規劃,洛杉磯圣費爾南多谷,必須這么搞,不然市場都涼了。只有不圖版權本身賺錢的人,才能跳出這個怪圈,專注于文化輸出,專注于扭轉洋人的錯誤刻板印象。”
朱悠然想著想著,臉色愈發紅了,咬著嘴唇猶豫了幾秒,才一咬牙問道:“你…你自己不會出鏡教人健身吧?”
顧鯤:“廢話,我是那個提線的,那些人才是我操控的木偶——何況我連這家公司老板的名字都不會去掛,反正它又不賺錢只賠錢,就當是做公益了,我要它的股份有毛用?”
說著,顧鯤還很坦然地打了個響指,召喚來了負責這家健美傳媒公司的馬仔——幾個月前從馬風那兒挖來的網媒運營官付明德。
朱悠然一想也對啊。
既然顧鯤對這家小公司的要求,就是賠本賺吆喝、積累技術團隊和培養市場氛圍,不指望這家公司本身賺錢,那確實沒必要惹上一身騷,去持有這家公司的股份了。
古有工具人,今有工具公司,這就是個用完了就扔的夜壺。
至于顧鯤本人,更不會自污其名了,那些擔心純粹多余。
他最多也就在那些正經的、第三方的減肥花絮里露個臉,比如湯姆漢克斯或者未來其他正經好萊塢明星要來度假、搞高端私人訂制的身材管理套餐服務時,陪貴客一起玩玩。
未來隨著互聯網化的深入,明星本來就需要越來越“接地氣”的人設,希望粉絲和觀眾不僅知道他們熒幕上的形象,更要知道他們生活中的形象,甚至還特地要處心積慮搞真人秀。
這是一個很容易理解的趨勢,因為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那些影視明星,很多都是“你只知道他演的角色叫什么,卻連演員本人的名字都沒關注過”。
這一點在那些香江TVB演員的身上最明顯了,后世很多80后90后的華夏觀眾,小時候可能看了很多武俠片,看到里面好多出鏡了幾十次的老戲骨,但多半都叫不出這些演員的名字。
不信的可以捫心自問一下,看到97天龍八部“鐘靈”的臉的時候,你肯定可以立刻認出來這同時就是笑傲里的“岳靈珊”,可大多數人都叫不出這女人的名字。
同理看臉絕對能知道“雙兒”、“殷離”和“儀琳小師妹”是一個人,不過就是叫不出演員。
甚至就說如今在顧鯤這兒廝混的湯姆.漢克斯,其實在大洋國追他真名的女粉也不多,大家只知道他是“阿甘”。
而再往后年輕一代的、21世紀初才出道的演員,就絕對不能容忍這種情況了,他們會千方百計博取生活中的出鏡率,讓自己本人為人所知。
而真人秀的題材里面,展示一個演員“生活中有多努力”,無疑是最保險,也最正能量的一種方式,甚至比緋聞還好使。
緋聞還是有局限性的,只有賣弄渣男渣女人設的才能無差別搞緋聞。
而需要阿姨粉的小鮮肉,既然都不想努力了,怎么能賣弄緋聞呢?搞緋聞還哪來的阿姨粉疼你?所以小鮮肉都得賣弄自己有多努力。
到時候,在好萊塢,那種“為了拍戲敬業,劇情需要我增肥我就瘋狂增肥,劇情需要我減肥就瘋狂減肥”的折騰,就成了賣弄努力的最好真人秀題材。
顧鯤這兒有噱頭,有湯姆漢克斯的成功經歷在前,又有顧鯤這個破世界紀錄拿世界冠軍最多的正能量例子擺在那兒,不怕全好萊塢想賣弄增減肥努力的明星不來蹭流量。
或許來顧鯤這兒拍減肥歷程真人秀的好萊塢名人,會比去撒鹽哥店里吃肩肘鹽牛排的名人還多吧。
在這座簡陋新建的健身中心,里里外外廝混玩了個把小時,把一切好奇的地方都了解透了。
順帶也跟著在器械上練了40分鐘,朱悠然又是一身大汗,去配套的浴室重新沖了個涼,才換回全身干凈衣服,準備告辭。
知道顧鯤只是純為了文化輸出,而且本人不下場,也絲毫沒有為了滿足個人邪癖的動機,這讓她很安心,對此事也再無半分抵觸。
畢竟她是有良好家教的人,從小也知道要愛國,頗有幾分民族注意情緒,比正常的小姑娘更會站在大局上考慮問題。
臨走時分,朱悠然咬著嘴唇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跟顧鯤交代:“過幾天,你再來我們家坐坐吧,我覺得,你這些生意的考慮,雖然是私事,但最好還是跟我父王說說清楚。我怕有些人會嚼舌頭,你先說清楚,反而更好一些。”
顧鯤并不意外,也不驚慌,只是目光變得冷漠地看了朱悠然一眼,稍稍盤算幾秒,就邪魅地笑了:“這么說,今天這里的一切,是朱敬業挑撥你來了解的?”
朱悠然有些緊張:“你不會怪我吧?我就是好奇,擔心你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想管你,你別相岔了,我有什么資格管你。我們蘭方是營商環境最自由的,政府和王室不會干涉經營決策的自由。”
顧鯤聳肩一笑,摸摸對方腦袋:“緊張什么,說話還一套一套的,這些不是你該說的。”
朱悠然神色一黯,鬼使神差地追問了一句:“那么,你跟那個什么大洋國酒店業巨子家族的名媛,帕布莉小姐鬼混,也是為了跟你今天下午那些生意一個目的吧?只不過,你身份高貴一些,那些底層的純粹西洋美女,不配讓你親自動手?”
“你既然有先入為主的答案了,還問我干什么?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的。我背負的是多大的家國使命,凡人如何了解。”顧鯤沒有再解釋,他的傲氣讓他不屑于解釋。
然后他就單手開豪華游艇把朱悠然送回去了。
此后幾天,一切安好,帕布莉很快也徹底學會了游泳,并且也吃夠了野外生存的酸甜苦辣,體驗夠了憶苦思甜的人生。
連看好萊塢明星的減肥真人秀花絮都看膩了。
于是她就徹底回到了正常的學習生活中去。
顧鯤跟她的交往,也暫時告一段落,重新進入了一段低谷期。
畢竟她還太小了,顧鯤因為身邊沒有異性密友可以談心,暫時跟她交往新奇一下是可以的。長期這么膩歪又不能吃,也挺無聊,肯定要保持一段時間距離。
沒人能長時間陪比自己幼稚不少的小姑娘玩。
日子悄然到了11月,隨著外面完全安靜下來,大公朱猷棟再次邀請顧鯤到昭明宮,參加一個比較隨意的家宴,名義上算是答謝他這些天來對朱悠然的照顧。
顧鯤就當是吃個便飯,輕松地去了。
家宴上沒有什么別的意外,只是飯后喝茶的時候,朱猷棟才提起了一些致歉的話:
“我都知道了,敬業這小子,又去悠然那兒挑撥你跟她的關系了。幸好悠然明事理,而且你也夠正人君子,并沒有誘騙于悠然,這也是我樂意看到的最好的情況了。”
原來,是朱猷棟冷眼旁觀,徹底看透了遠房侄兒之前都做了哪些小動作。
顧鯤對此當然是很輕松:“殿下不必擔心,我就當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身正不怕影子斜,朱敬業想說些什么,就讓他說去好了。”
看樣子,朱猷棟的決策天平,已經進一步向他傾斜了。
可以說,只要大公不被別人陰謀提前弄死,將來蘭方的天下,就是他和朱悠然的。
朱敬業被遠房伯父如此嫌棄、看穿,已經不可能通過正常手段上位了。
面對顧鯤的坦然,朱猷棟斟酌了幾秒,試探地問:“那你覺得,我該如何調動敬業這孩子?是不是應該把他從那些可能干擾我們蘭方對外合作的要職上拿下來?
我雖然沒有抓到證據,但也可以從氛圍上感受到,他如今接洽的西方國家的客人越來越多了,我怕他為了一己私利,作出直接勾結原殖民者勢力的賣國行徑。”
“不,千萬別!”顧鯤知道自己說得有些急了,連忙圓轉回來,
“殿下,我不是妄言干擾您的決策,我只是說,不可以操之過急。如果朱敬業真的有做賣國的通風報信之事,那我覺得,至今為止他都還做得很差。與其打草驚蛇,不如留著這個廢物繼續對可能存在的潛在敵人通風報信,順便證明我們的清白。”
哥現在還什么壞事都沒做呢,這種情況下干嘛拆掉攝像頭?那不是提前讓裝攝像頭的人警覺么?
只要知道攝像頭的存在,到真正想做壞事之前不久,再找個順其自然一點的理由,讓攝像頭自然而然年久失修故障,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