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顧鯤這老陰比太擅長跟央企打交道了。
或者應該說,他就是洋鬼子里對央企高管核心利益邏輯最門清的那一小撮。(同文同種的洋鬼子)
利潤是國家的。
政績是自己的。
利潤直接揣兜里是違法的,
但是變成成本去立功就是合法的。
該怎么選?同學,這特么是送分題呀!
新馬泰那些低智商文旅企業家,要是早想到這一層,也不至于讓顧鯤專美于前了。
只能說,隔行如隔山。
臺面上的商業邏輯,MBA課都會教。
但是各地的國情、特殊情況,還是要親自沉下去揣摩,或者有人帶路領進門,才有能耐打開,這是商業教科書上學不到的。
何嵐被擊中了軟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她只是比較慎重,想到了一些風險,才忸忸怩怩又半推半就抵抗了一會兒:
“你說的道理都對,不過這事兒還有幾個比較大的風險,你得給我說清楚。首先,你怎么就能保證你買得到‘伊薩科夫號’?而且這個功勞,值這么大政績么?
就算‘哈爾科夫號’賺了,光靠未來門票收入就能保證幾百萬美金的預期利潤,可我總覺得,西方國家如果想盯著,不至于被這幾百萬美元就徹底騙過——你可別小看了CIA。”
顧鯤點起一根雪茄,假裝沉思了兩秒:“確實,本來還差一點火候,所以,我暑假里不是公事公辦了么,還讓我手下的龍五負責黑水安保公司、給航母主題公園提供安保時,故意得罪了幾個想上船的人。
我就是希望CIA手眼通天,那樣他們可以把我鐵面無私的那一面也傳達回去。至于有幾成把握我不好說,但我相信這個因素最后會起到明顯效果。
再說了,你們給我簽提供客源的協議,也不是一次性執行到位的。我能不能做到,很快就能見分曉。要是失敗了,你們肯定第一個撤走后續資源吧。
至于這個功勞值不值那么大政績,就要看時機了。我不想跟你預測什么國際關系走勢,我只想說一條舉世皆然的永恒真理:
當你需要一件東西的時候,你的敵人肯定也盯得很緊,任務難度也就大、做成之后的功勞也更加彪炳。當你不需要一件東西的時候,你的敵人盯得也沒那么緊,立刻交任務的功勞也就沒那么大。但是,你可以放在我這個中間商手上囤幾年,等著形勢有變、再去交任務的嘛——中間商是干什么的呀?不用我教你吧。”
顧鯤知道暑假里那批人,肯定政出數門。一個事兒想參合的人多、不保持單線聯系,那就容易泄密。顧鯤當時的態度,也就反而成為了對他有利的煙幕彈。傳到大洋國那些狗鼻子里,就會把他當成一個一心求財、絕不愛國的南洋勢利資本家。
何嵐欣然一笑:“那倒是,這么說來,我們最多先白送你半年客源,算是試用。你要是掉鏈子,協議里后續一年半就中止了,我們也要止損的,不會在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身上繼續浪費資源。”
如果只是先提供半年客源試試水、后續大頭看療效供,那COSCO還是承擔得起“投資風險”的。
估摸著也就先給顧鯤5個億的旅游營業額、2個億的利潤罷了。
讓你去蘭方機場安雷達站的功勞,就值兩個億人民幣的好處費了,不虧。
解決了這個重大疑慮后,何嵐提出了她認為的最后一點風險:“不過,即使我們愿意在旅游團訂單方面,給你拼命拉取客源。
你覺得,僅憑一個‘蘭方的熱帶海景最優質、蘭方有航母主題公園’這一丁點理由,吸引到那么多游客,難道外國同行不會看出破綻嗎?會不會太假?”
對于這個問題,顧鯤非常有把握地安利:“這個你不用擔心,保證每周三千戶華夏游客,這是給我兜底的,我自己還會做日韓團。
另外,我會瘋狂給自己代言、打廣告、上媒體、進行各種宣傳,放出煙霧彈來掩飾我的真實利潤和客源來源。
不然我干嘛費那么大勁暑假里連破24次世界紀錄?我就是要為自己代言,當名人吸引粉絲。這樣把水攪渾之后,哪怕”
就好比后世某些站上,你要是一個撲街,突然找刷單的買了幾千幾萬的平均訂閱,那別人肯定說你是刷狗啊。
但你要是已經掛上巨神鉑金的牌子,哪怕后來真的重新撲了,但你去買個幾萬訂閱,也不會穿幫的,還能找到視頻網站真的認這個數據買你的IP去拍網劇改游戲呢。(當然這只是一個假設,讓大家便于理解這里面的商業邏輯,地球現實中沒有這樣的人。)
顧鯤已經是破了20多次世界紀錄的名人了,只要他開掛,明年超越布勃卡也是板上釘釘的事,還能在奧運會上血洗一番,名聲完爆后世的菲爾普斯。
他說他有幾百上千萬日韓和華夏的鐵桿腦殘粉,人家就是愿意給他捧場,想看看顧鯤生活的地方,不行么?CIA有什么意見?
論景色和城市建設,洛杉磯也就一攤大餅的大農村,每年去好萊塢只為看明星住地的人,比來蘭方旅游的多何止數十倍?
反正有頭銜,就能演下去,把水攪渾,沒人知道真實實力。
何嵐聽得瞠目結舌。
連這都算計到了么?
這種人,兩年時間從零起步,成為一方梟雄,不冤吶。
幾天之后,顧鯤就跟COSCO華東分公司的個別要人,把大方針定了下來。
保持單線聯系原則,有風險,先囤在他這個中間商手上,不交付,那就不怕泄密。
一切安然有序。
很快,顧鯤就到了九月開學的日子。
他正好趁著開學,收割一波國內的名聲,做做宣傳上上媒體。
與此同時,他也把機場和其他幾個基礎設施項目的規劃勘測,交到了交大設計院,找老熟人幫忙,打折價盡快搞定。
交大的設計院,只是海洋工程和交通基建全國第一,普通的民用商用建筑設計,還不如隔壁的同濟好。
反正一伸腿就到的,所以也借調轉介紹了幾個單子。
至于酒店的設計,顧鯤另外找了他之前去荷蘭時、被刺殺那晚認識的朋友,比如理查德.希爾頓,讓大洋國朋友介紹一些名家大師。
這些業務細節,自不必提。
話分兩頭。
顧鯤在國內開學選課、應對媒體、謀劃制造公眾知名度的同時。
九月份,新的設計院勘察隊就抵達了蘭方,開始以“華夏速度”瘋狂開搞。
“蘭方國際會議酒店”的選址和設計稿,在九月份就初步出來了,設計評標勘測僅僅才一個月的時間,堪稱神速,十月份就能破土動工。
唯一的代價,只是設計方面獨創性不是很強,或許無法做到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大廈的設計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外觀稍稍有點大路貨。
不過這也沒關系,因為蘭方未來旅游業真的做大之后,還會需要更多更高檔次的酒店的,要搞地標將來也來得及。現在這個會議酒店,只是給國內的會議團一塊遮羞布,讓他們可以打著開會的名義出國玩就行了。
等將來這些會議團到真到了蘭方,估計也就在會議酒店住一兩晚上、裝模作樣開一天會,把蘭方主城區玩膩之后,就該轉場去奔馬島或者未來別的什么珊瑚礁離島玩了。
就好比那些去馬爾代夫旅游的人,誰特么在馬累機場附近的酒店長住的?還不是立刻坐游艇或者水上飛機轉場了。
繼酒店設計完成后,第二個步入正軌的項目是蘭方國際機場。
在交大設計院的人勘測、并且與蘭方官方協商后,機場的最終選址,定在了蘭方主島以東、一個距離主島兩三公里的離島上。
這座離島原名叫海鷗島,很土氣的名字,是因為海鳥比較多而得名,面積大約有20多平方公里。地質是海砂沉積地質,蓋機場的優勢在于地形平整比較方便,但是做防沉降要多花點功夫,但也不算太軟,總的來說在可接受范圍內。
蘭方大公朱猷棟本來也問過交大的設計負責人,主島上找空地蓋是否可以。但設計師很負責任地告訴他:
“機場周邊數公里內都是要清空的,不能蓋房子也不該有田地,至少我們華夏設計是比較嚴謹的。你不能拿曰本人那種成田機場跑道旁邊還有釘子戶來類比,那是因為曰本人執行力不夠,也不如我們華夏人重視安全。
所以,使用與主島隔開兩到三公里的離島,是凈空效率最大化的,不浪費土地,三側的凈空區域都直接是海面。后續讓顧老板追加投資、造一座兩三公里的橋,連接主島,很方便的。”
朱猷棟不懂技術,看華夏方面說得頭頭是道,也就只是最后追問了一個問題:“造橋大概要多少預算?”
交大設計師:“很便宜,這里本來就是沉積地貌,海水不深,才五六米,打樁不貴。而且不用考慮通航,直接堆堤道都行,或者中間弄個低架空的斜拉橋,一公里一千多萬絕對搞定。”
在淺海堆一條堤壩是非常便宜的,只要開一堆藍翔過來搞土方作業就行了,能極大縮短所需造橋的長度。
而一般長江上那些橋之所以造價貴,另一方面是因為江河上要考慮通航問題,不能把橋洞造得太低,否則船過不去,水運就廢了。
但是這里的項目明顯不用考慮航運,因為本來這兒就沒航道,萬一有船要過,超高,稍微繞幾公里路程,從離島外側繞過去就行了。
所以一千多萬一公里的橋,輕松就搞定了。
朱猷棟大筆一揮,正式把這個離島上一半的土地,先劃撥給了顧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