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同學,恭喜你順利被交大錄取了,這是你的通知書。你9月份來報到就行了,忙的話稍微晚點也沒關系。”
兩天后,何嵐親自來到西郊賓館,把交大招生辦發出的錄取通知書,正式交到顧鯤手上。(顧鯤在靜安廣場買的房子還在裝修,要過幾個月才能住)
“顧同學?”顧鯤接過通知書,有些沒反應過來。
何嵐輕松地笑笑:“怎么?我不能叫你同學么。我們中遠可是體面公司,一堆的交大和滬江海事畢業生。”
顧鯤:“所以,你其實也是交大畢業?”
何嵐:“很奇怪么?只不過是管理類的專業。”
顧鯤點點頭:“沒有,不管怎么說,謝謝了——我在滬江待得已經夠久了,這也算了卻一樁心事,那就三個月后再見了。”
哥一周幾十萬上下的人,居然抽了兩星期跟設計院的人談判斡旋、順帶參加交大選拔考核,這事兒細品還是挺奇葩的。
何嵐出于禮貌關心了一句:“是生意忙、要回國處理么?那祝你一帆風順。”
顧鯤自嘲一笑:“你不知道么?我考試之前,已經跟許院長談過了,租了他們設計院的一條勘測船,去蘭方測測新港周邊航道水文、海底地貌,許院長還等著我的數據,做航道疏浚的設計規劃呢。
聽他的意思,我測的數據要是有得多,他還能拿去賣呢。這錢不賺白不賺,說不定有我監工,大家效率特別高呢。”
何嵐點點頭:“這事兒我當然知道,不過你還沒正經念海洋工程呢,就想親力親為了?何不讓他們術業有專攻。”
原來,顧鯤早就想明白節奏了。
早在他答應何嵐的勸說,報考交大的那天,他就已經給許院長付了錢,租了一條交大設計院的測量船。
那船在他付了租金后當天就帶著人啟航去蘭方了。
一般來說,15~20節巡航速度的海船,從蘭方到華南要七八天,到江浙一帶則要半個月。
所以算算日子,顧鯤這邊結束考核走完手續拿到錄取通知書,租的測量船也快開到蘭方了。
顧鯤今天搭飛機去粵州、轉古晉,剛好可以趕上,一點都不誤事兒。
這才對得起他幾十萬一周的珍貴時間嘛。
另外,許院長當初給顧鯤報的“勘測蘭方周邊航道水文/海底地形”,以及設計配套的疏浚維護方案,要足足400多萬設計費。
顧鯤決定自己干之后,就只需要付出100萬的租勘測船費用,以及將來幾十萬的純設計費就行了,算下來能節約將近300萬。
沒辦法,設計院做這種行當,從來都是硬件成本只占四分之一的。
剩下一小半的設計師/測量員工資,一兩成財務成本回款風險、最后四分之一預期利潤。
既然如此,顧鯤本身開了掛,就可以把技術人員的成本和其他財務成本都壓到最低。
而且,在那幾天與許院長溝通的過程中,顧鯤還打探到了一個利好消息:
華夏的海事行政主管部門,對于南海南部的海底地形/水文資料,一直是比較上心的,有想過全面、系統地進行一下勘測。
因為這些數據,在國防工程上也是有用的。知道哪兒水深哪兒水淺,就能針對性防備外國潛艇深潛通過,將來還能做地形比對,遇到敵方潛艇沉底偽裝時,也能揪出來。
(潛艇浮在水中的時候,被主動式聲吶照射會有明顯的回波,但是如果沉底的話,被主動式聲吶照到也不容易找出來,因為聲吶不知道這是沉底的潛艇,還是海底的礁石。
只有提前知道海底地形數據后,輸入到聲吶的計算機里,通過“原來測量過,這個坐標沒有礁石,現在多出來了”的原理,才能把沉底藏匿的潛艇找出來。)
所以,在這些數據方面,有關部門還是很舍得當大金主掏錢的。
無奈,90年代華夏海軍太弱,對南海的實控只到威沙群島為止。
再往南的紹沙群島海域,實際上還是菲越馬印四國的漁政在巡邏。華夏勘測船如果去那些海域作業,還比較容易遭到驅趕。
這時候,友好的外國船就比較好辦了。
聽許院長的朋友暗中透出來的口風,按每50乘50海里單位面積的海域,有些部門愿意出兩三百萬人民幣的價碼,買航運級精度的海底地形測量數據。
具體是兩百萬還是三百萬,也沒個準信,不過顧鯤就當看在同文同種的份上,給按兩百萬算好了,只要對方到時候肯批發。
顧鯤有名正言順的蘭方港項目捏著,他可以隨時在海圖上畫一些線,比如從蘭方畫直線連到海藍的亞龍市、連到粵東的粵州、胡建的夏門、乃至菲律賓的馬尼拉。
然后,沿著這些“規劃中的航線”,撒網式地測一堆寬度50海里、長度或許能延伸到蘭芳以北兩三百海里遠的海域。
這個錢是不賺白不賺的。到時候累計測測蘭方以北、南海上大約兩三百海里直徑的海域精確地形,數據總價估計能賣幾千萬。
如果遇到印尼佬或者越南佬的漁政船巡邏驅趕,他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他是在勘測新規劃的國際航線。
而按照海洋法公約,勘測本國出發的全新國際航線,哪怕量出去兩三百海里遠,那也是完全合理的。
大多數小國不會這么干,并不是因為這么干有什么違反國際法的地方,而僅僅是因為窮,測不起這么大面積的精確海底地形。
對于小國而言,港務航道測個幾海里寬、夠用就行。
他們胸無大志,沒有軍事海防的需求。就指望著平時花點錢買點大洋國的武器裝備,就當是交保護費了。一旦被人欺負了,就等著大洋國開著航母來給他們售后服務呢。
機會,只能便宜顧鯤這個有準備的人了。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當天,顧鯤就買了機票從滬江飛粵州。不過粵州當天沒有飛古晉的航班,讓他多等了一天。
如今是6月20幾號,顧盼還住在古晉的小公寓里,這幾天正忙著準備期末考試,要考完才會回蘭方的別墅度暑假。
顧鯤正好清閑,過家門而不入,不打擾妹妹復習,全心全意干自己的事情。
從古晉機場出來,他打了個車直奔碼頭,然后換上自己的小游艇,讓高健雄開船,飆了一個半小時,就回到了蘭方港。
蘭方港這點屁大的地方,是藏不住大船的,所以交大設計院派來的勘測船到沒到,顧鯤在碼頭上掃一圈,就一目了然了。
“怎么還沒到么?不應該啊。算了,先去找薩武洋問問。”
顧鯤沒找到,就決定先去看看生意伙伴,順帶匯報一下。
他這次去華夏,前后有半個多月,雖然沒有拿到任何真金白銀的投資,不過那些談笑風生的意向型收獲著實不少,結交到的人脈也非常豐厚。就算顧鯤不主動去匯報,薩武洋也會派人來找他的。
于是顧鯤在碼頭車庫取了自己的奔馳,就遙遙一指,吩咐手下:“老高,看到那座最高的樓了么,送我去那兒。”
“是。”高健雄說話沒有廢字,執行很干脆,兩分鐘就把顧鯤送到了那幢集蘭方外J部、商務部和蘭方進出口公司于一體的“豪華”寫字樓底下。
樓里的前臺和安保人員都認識顧鯤了,問都沒問就恭送他進去,二話不說幫他摁電梯。
顧鯤之前來這兒跟薩武洋談事兒的時候,高健雄還沒跟著顧鯤呢,所以他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居然是在外J部的樓上?這些做外貿的果然有勢力啊。不過顧總能夠來去自由,如入無人之境,果然也不是一般人。”高健雄內心愈發肅然起敬。
他是在國內見過那些權威機關的威嚴肅穆的,總覺得那都是很神圣的地方。到了蘭方這種小國寡民的化外之地,見識了反差,自然有一種近乎喜劇的短暫懵逼,就跟堵神2上的許錦江那種既視感。
見到薩武洋時,對方也是滿面親切:“小顧,你總算回來了。我是真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能把華夏方面的設計院和海洋勘測船都請來了。蘭方港的擴建項目,肯定是板上釘釘了吧。”
顧鯤隨和地笑笑:“如果不用花華夏國銀行的貸款、不用中遠入股,那當然隨時都能開工了,他們精神上支持我。”
薩武洋:“別玩這些虛的,你就說你這次見到了哪些大人物,跟你談的人最高級別是什么。算了,你把備忘錄那給我看!”
薩武洋不想再打太極玩官面文章,直接問顧鯤要備忘錄。
小國人就是小國人,一點虛偽的禮儀都沒有,這么直來直去。
顧鯤只能把備忘錄遞過去,又笑著解說了一下。
薩武洋還沒看完,就覺得顧鯤辦事能力太強了,進展已經超出他的預期。
畢竟備忘錄上有司級領導的務虛表態、還有中遠這種公司的老總的講話紀要,拿到蘭方來已經很重磅炸彈了。
“拿到了那么多華夏方面頭面人物的表態,就算讓大公立刻把設計費勘測費批了,從財正的預算里走,估計都沒問題。”
在薩武洋看來,設計費和勘測費屬于談判過程中產生的費用,這個跟工程施工費是兩碼事。所以只要華夏方面有足夠級別的人紆尊降貴跟你談了,蘭方方面就應該先把這個錢掏了,以示誠意。
相信大公也會這么覺得的。
到時候這個錢朱敬業不想掏也得掏了 顧鯤好不容易等薩武洋說完,才逮住機會問問題:“對了,你說我請來的勘測船已經到了,那船呢?我回港的時候沒看到。”
薩武洋:“船?他們比較勤奮,前天下午就到了,然后見你沒來,就自己出海開工了。不過不遠的,今天晚上就會回港,他們也知道你快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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