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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攻城大戰

  老節度使徐京看著牛邦喜,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和厭惡。

  牛邦喜是高俅的得力手下——當然,不是指戰斗方面。

  他這次來見徐京,自然也是高俅派他來的。

  “徐老將軍,高太尉的意思是既然祝彪在鄆城縣里,那這邊就不用防范什么了,他讓您馬上帶人去鄆城縣參加攻城,這里留下兩個營就行了!”

  聽完他的話,徐京呵呵笑了兩聲,拖著長長的尾音,道:“牛干辦,你跟我來看看!”

  說完他自顧自的走向湖邊。

  牛邦喜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敏銳察覺到徐京的輕視,心中不悅,但還是跟了過去,來到湖邊,只見遠處的湖面上,大小船只無數,遮蔽了水面。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么多船只,驚得目瞪口呆。

  徐京沉聲道:“祝彪在縣城里,不意味著梁山泊上沒有敵軍!太尉可能還不知道這里的情況,煩勞你回去告訴高太尉,如果他知道后,,沒有改變主意,那我立馬過去!”

  “好、好!我回去一定如實告訴太尉!”牛邦喜連忙打馬回去了。

  望著牛邦喜離去的背影,徐京不屑的冷哼一聲。

  他出身微寒,靠著實打實的軍功晉升,性格耿直,嫉惡如仇,最看不起這些溜須拍馬的圓滑小人。

  牛邦喜倒是見慣了各式各樣的人,雖然暗恨徐京的態度,但回營面見高俅后,倒是如實上稟,當然,徐京對他的無禮,也如實說來。

  他無需添油加醋,打狗還得看主人,對他的無禮,就是對高俅的無禮。

  高俅淡淡的看了牛邦喜一眼,面無表情,沒有暴跳如雷。

  但牛邦喜明白,高俅這是真的生氣了,在心里給徐京記了一筆。

  “今天上午,梅老將軍派人稟報,說他那里昨晚有賊軍窺探,發現敵軍住宿過的營地,營地里有萬人使用的火灶和馬蹄印,卻只有千余匹馬的糞便,認為賊軍是在虛張聲勢。而徐老將軍那里,湖面上卻有眾多戰船,可見祝家軍主力在梁山泊上啊!”

  猛將黨世雄分析得頭頭是道。

  他哥哥黨世英卻道:“祝賊將船都開發我軍面前,似乎生怕徐老將軍沒有看見,我看更像是虛張聲勢!”

  高俅不知該聽誰的話好,心中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最后煩躁道:“暫時都按兵不動,加強警戒!”

  “我們出去看看,丘岳和周昂攻城如何了!”

  來到陣前,殺聲震天,官軍像螞蟻一樣,沿著云梯往上爬,等待他們的是沸水、磚頭、利箭和長槍。一個個像下水餃一樣,跌落下來。

  官兵氣勢越來越低,要不是周昂提著刀,帶著兇神惡煞的督戰隊在后面督戰,誰敢退下來就當場一刀砍死的話,這些官兵早就撤退了。

  相反,城頭上的祝賊,士氣如虹,特別是那光頭大將和頭陀大將,兩人十分兇猛,如猛虎一般咆哮不斷,激勵著士氣。

  他倆牢牢守在城樓,官軍幾次上了城墻,都是被他倆趕下去了。

  就算高俅不懂軍事,也看出來了,官兵心無斗志,繼續攻打下去,之用讓官兵的士氣更加低落。

  “鳴金收兵吧!”他無奈的對丘岳道。

  “這樣不行,得給官兵們一點刺激才行。”他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金鑼響起,官兵如潮水般退下來,人人都松了一口氣。m.138txt

  今天小命是暫時保住了,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堅持下來——但是,有誰去想明天的事呢?

  又一次打退官兵的進攻,城墻上一片歡呼聲,就連從官兵陣營中轉化過來的兩千精銳都加入其中,高舉武器,盡情的發泄著心中的壓力、恐懼…和短暫活下去的喜悅。

  “好像官兵今天的進攻不如昨天猛烈啊!”武松疑惑道。

  魯智深不屑道:“高俅不學無術,不懂排兵布陣嗎,只知道一窩子上,昨天是憑借血氣之勇,今天就疲軟了!”

  “魯校尉所言有理!”許貫忠淡淡笑道:“但是官兵中能人不少,我們要小心堤防,不可粗心大意!”

  官兵營中,高俅高坐大帳,丘岳、周昂、黨世英、黨世雄、牛邦喜坐在下面。

  “丘教頭,周教頭,你有沒有辦法激勵士氣?”高俅看向企業和周昂。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如用重金厚爵賞之!”丘岳建議道。

  高俅不置可否,淡淡道:“重金從何而來?”

  丘岳本想說“朝廷封賞”,但話到嘴邊,又吞回去了。

  “當然有朝廷賞賜!”周昂自以為這是表現的機會,連忙說了。

  高俅怒道:“若是朝廷有賞賜,我還問你們?朝廷疲敝,國庫空虛,我們當體恤國家,不能什么事都指望朝廷和陛下!”

  “是、是!末將知錯!”周昂臉色通紅,連忙認錯。

  一場軍事商議草草結束,丘岳和周昂出了大帳,走向自己的營帳,忽然后面有人道:“兩位將軍且留步!”

  兩人回頭一看,是牛邦喜!

  他們沒有徐京那樣的資歷和身份,更沒有他那樣耿直的性格,只知道牛邦喜是高俅的心腹,有巴結之心,連忙笑臉相迎,抱拳:“牛將軍有何賜教?”

  牛邦喜一副自來熟模樣,笑道:“賜教不敢,但剛剛太尉的詢問你們如何激勵士氣,丘將軍說‘重賞’,實是千載不變的真理,只是苦于無錢,但在下倒是有一條妙計,不知當不當講?”

  “哦,請牛將軍不吝賜教!”丘岳愈加恭敬了。

  “鄆城縣里有許多富戶,他們必定是通敵的,否則現在早已跟祝賊拼個你死我活了。既然他們通敵,我們抄了他們的家,也是合乎法理的。”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點淺見,讓兩位將軍見笑了,告辭!”

  牛邦喜說完,抱拳告辭走了。

  丘岳和周昂面面相覷,一時沒有說話。

  他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到時候不知是打土豪那么簡單,恐怕就是縱兵劫掠百姓了,他們會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牛邦喜明面上幫他們出主意,實職上是傳達高俅的意思。

  顯然,激勵士兵是假,高俅想發財才是真的,而且罪名和罵名是他們兩位正副先鋒的。

  “怎么辦?”周昂看著丘岳,指望他出個好主意。

  丘岳咬牙道:“明天奮力攻城,拿下了城池,自然用不著激勵了!”

  翌日,周昂召集本部兵馬,丘岳來到陣前訓話。

  “兄弟們,我們是大宋最精銳的軍隊,卻被一座小小的縣城,和一群賊寇擋住,會讓天下人恥笑我們的!”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天,我們報效國家的時候到了!”

  “高太尉就在后面督戰,我們一定要奮勇爭先!”

  調遣之后,他大喝一聲,“擂鼓!”

  戰鼓響起,官兵扛著云梯,沖向城池。

  一輪血腥的攻城戰又開始了!

  魯智深不記得這兩天來,他殺了多少人,禪杖上有一層淡淡血紋,怎么也洗不去。

  武松的大鐵戟上也一樣,上面密布血色的紋路,擦不掉。

  今天,官兵又開始進攻了!

  祝彪冷靜的觀察官兵的動向,預判攻城點,提前安排人手增援。

  花榮站在城垛后面,目光在官兵中搜索,他要找出軍官,然后射殺掉。

  殺死軍官,最能瓦解敵軍斗志。

  看著官兵漫天蓋地的洶涌過來,守城的祝家軍刀出鞘,箭上弦,鐵鍋下面加柴火,有的士兵一手一個轉頭…

  一個個官兵還未登上城頭,就被箭矢射翻,有的快爬到城頭了,卻被一塊轉頭砸下來。更悲慘的是被潑了一瓢開水…

  “老子今天拼了!”丘岳眼睛紅了,提著一桿長槍,親自沖了上去。

  左手扶梯,右手握槍,腳下蹬蹬的踩著梯子,伸手十分矯健。

  一個祝家軍士兵探出身子,手中拿著一塊磚頭,丘岳長槍一挺,刺中士兵的喉嚨,鮮血滴在他的臉上。

  聽到弓弦聲,他本能的身體一縮,貼近云梯,箭矢從他腦后劃過,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抬頭看去,迎上了那青年武將的目光。

  花榮外表謙和,實則內心高傲,一箭不中,他不屑于射第二箭。

  丘岳推掉頭頂上的尸體,手在城垛上一按,躍進了城墻上。

  祝家軍士兵圍上來,被他連殺數人。

  “下去!”花榮一聲怒喝,挺槍來戰他!

  兩桿槍你來我往,花榮的槍法靈巧多變,角度刁鉆。丘岳的槍法一板一眼,縝密延綿。

  一個是世代將門,家學淵源,一個是禁軍教頭,槍法精湛。

  兩人的廝殺兇險萬分,精彩絕倫,盡顯槍法之博大精深。

  原本面沉如水、神情陰沉的高俅,看到丘岳身先士卒,奮勇殺敵,他那陳腐的身體里也生出幾分激動,大聲道:“黨世英、黨世雄,你們兄弟二人各帶五千精兵,助丘岳攻城!”

  黨家兩兄弟都是粗豪的猛將,善于沖鋒陷陣,悍不畏死。當即各帶人馬,一左一右,殺到城下。

  周昂也緊隨丘岳沖了上來,他被轉頭砸中,從掉下去過一次,又爬了上來。

  武松上前截住了他,沒有讓他大開殺戒。

  有了大鐵戟這對神兵加成之后,武松在戰場上如虎添翼,大殺四方,勇不可當。

  周昂身為禁軍副教頭,武功高強,當面對武松,只有招架之力,幾乎被逼得要跳下城去。

  不過,隨著兩位教頭在城墻上站住腳,官軍源源不斷上了城墻,祝家軍組織反撲,想要將他們趕下去。

  祝彪的臉色凝重,他看到了兩只生力軍分別沖向城墻的東面和西面,而帶頭的兩位大將就是上次沖上城頭的那兩人。

  他對魯智深道:“魯校尉,趕緊帶一隊人去西城墻支援張順兄弟!”

  “是!灑家這就去!”魯智深大吼一聲,提著禪杖,帶著兩百人跑向西面城墻。

  祝彪看向許貫忠,鄭重道:“這里交給許參謀你了,我去東面城墻,支援阮小七和單廷圭!”

  “你是主將,讓我去吧!”

  祝彪不容置疑道:“你在這里指揮,我去!”

  說完,帶著百來名親衛沖了過去。

  黨世雄已經帶人殺上了城墻,他虎背熊腰,力大無窮,手中一柄開山大刀橫掃豎劈,無人可擋,阮小七和單廷圭無法匹敵。

  “嗖!”

  祝彪還未到,就先放了一箭,射中黨世雄肩膀,當他的甲胄堅厚,未能洞穿,箭頭卡住甲片上。

  “殺!”祝彪一聲怒吼,一槍刺向黨世雄。

  軍中武功崇尚實用,沒有什么花哨的招式。每一刺,一架,一擋…越是簡單的動作,越能體現武將的水準。

  這一槍看似簡單,實則包含了祝彪多能苦練的諸多槍術,無數次化簡為繁,才有了這一槍。

  即使以黨世雄的強悍,他也來不及用大刀格擋,只能后退兩步,身體一側,躲開了。

  然而這一槍卻將一名剛剛翻上城墻士兵刺中,前后透了個大窟窿。

  兩人刀來槍往,各自使出最強的武功,祝彪漸漸落在了下風,阮小七和單廷圭見狀,上前相助。反倒將黨世雄壓在下風。

  另一邊,魯智深跟黨世英殺得難解難分,兵器碰撞,火光四濺。兩人大呼酣戰,旁人根本不能靠近。

  別人殺得痛快,許貫忠卻要密切關注戰局,審時度勢,派出一隊隊士兵,將城墻上的官兵堵截包圍,然后剿殺,慢慢穩住了局面,開始反敗為勝。

  “快派人沖上去!”高俅也察覺到形勢開始對自己不利,大聲咆哮。剛才他一度以為自己要贏了,但勝利從他手邊滑過,好像要漸行漸遠了。

  他不甘心,大聲怒吼!

  此時,在遙遠的白馬原上,草木茂盛,一片無垠的碧綠。草地上開著各種各樣的小花朵兒,有紅的、黃的、紫的…他們在春風中搖擺,相似在互相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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