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殘留的年味依然很濃郁,將領之間互相請客、聚餐,祝龍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沒有打算嚴肅紀律,只是多派斥候四處警戒。
這,祝龍正在院子里練武,林初曼在一旁笑意盎然的看著,忽然胡剛進來通報,去青州的幾位弟兄回來了,還帶回來許多高大健壯的駿馬。
去年臘月,吳用是派了兩撥人,一路去青州,一路去登州,給楊志和孫立他們送過年禮物。
青州路近一些,本來應該可以在過年之前就能趕回來的,而去登州的那撥人則要在登州過年了。
但是沒想到去青州的那班兄弟今才回來,還帶回來許多馬。
難道是楊志在青州跟官府打了一仗,繳獲的戰利品嗎?他沒有必要上繳,完全可以留著自己發展的。
祝龍心里猜測著,跟胡剛一起來到莊內的校場上,頓時吃了一驚!
眼前的馬比他想象的還要多,而且每一匹都高大神駿,筋肉結實,完全可以充當重騎兵的坐騎。
他大喜過望,心里又有些疑惑。
“屬下肖廣智拜見主公!”一個精干的漢子走到祝龍面前,單膝跪地。
這也是祝家莊的老莊客,很早以前就很受祝家父子的信任,如今在宿衛軍中當任都頭,前段時間就是他帶隊去青州。
“老肖,一路辛苦了。你起來話!”祝龍指著面前的戰馬,問道:“這些馬哪來的?”
肖廣智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呈給祝龍,祝龍接過,封口處的火漆完好無損,他拆開來,打開一看,粗略的掃過一眼,頓時又驚又喜。
“前者未得遵命,而擅自浮海至遼東,仆心中頗愧,蓋因公仁厚,不忍仆遠赴異域。然用莫過于龍。地用未過于馬。公爭雄下,豈能無馬乎?
仆以馬商之名,賄賂金國部族酋領,得良馬五百匹。又令李俊收流民、興水師,縱橫于北海,以待他日。
身在敵國,心憂我主。仆身強體康,飲食周全,請勿掛念。石秀頓首!”
祝龍細細看了兩遍,眼眶發熱,招來皇甫端,讓他照顧好這些戰馬。
皇甫端看了這么多好馬,欣喜不已。
祝家莊雖然有馬七千余匹,然而良莠不齊,想要挑出這樣的五百駿馬,也是不可能的。
當初為了組建龍騎兵,軍中好馬都全部抽調走光了,這些皇甫端是最清楚的。
以這一年來,祝龍通過跟大宋官軍交手,對宋軍已經頗為了解,其實大宋并非缺少戰馬,而是戰馬質量不行,個頭、速度、耐力都不如北方草原上的戰馬。
戰馬是騎兵戰斗力的最重要部分,馬不如敵軍,那軍隊的戰斗力將大打折扣。
這也是情理之中,大宋的馬都是從遼國或吐蕃買來的,人家怎么會將真正的良馬賣給大宋呢?
就算偶爾有好馬,也是經過閹割后的,沒有辦法為大宋改良馬種。
祝龍心里樂滋滋的,準備先挑選一百來匹最好的戰馬出來,送給將領們,讓他們如虎添翼,在戰場上更加勇猛。
剩下的戰馬可以替換掉龍騎兵的部分戰馬后,再分給各軍的斥候。
“楊將軍那里怎么樣?”祝龍看著肖廣智,問起楊志的情況。
“楊將軍那里一切都好,他重新占據了二龍山,還收編了附近的其他山寨,手下加入了許多頭領…”
“哦,都有誰?”
“有一個叫險道神郁保四的人,身高一丈,十分威猛。還有桃花山的三個頭領,分別是打虎將李忠,霸王周通,加上帶過去的兄弟,如今楊將軍手下有一千多嘍啰。”
“嗯,不錯!”聽肖廣智完,祝龍讓他下去休息了,畢竟長途跋涉太辛苦了。
初十這,祝彪來到祝彪住處,想跟他聊聊李俊在渤海建立水師的事情,他自己跟李俊接觸不多,李俊倒是在祝彪手下當過一段時間的副手。
因而他準備找祝彪問問李俊的為人,他會不會翅膀硬了,以后脫離祝家軍。
不料敢到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爭吵聲。
“我不管,我要去東平府看元宵花燈!”這是扈三娘的聲音,充滿撒嬌的味道。
“不行,我離開梁山這么久了,放心不下,山上囤積了祝家莊一般的錢糧,出了事就不得了!”祝彪聲音堅決,毫不退讓。
扈三娘央求道:“就一而已,你可以今去梁山,十五那我們再去東平府!再不是有花榮哥哥在梁山嗎?有他在萬無一失!”
“東平府今非昔比,程萬里又回去了,現在是人家的地盤!”
“騙得了誰,東平府只有兩百官兵,咱們祝家莊在東平府里有多少暗子,比官兵多幾倍呢!”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沒有看過!”祝彪無奈道,他覺得還是嫂子溫柔賢惠識大體,不像扈三娘這樣耍孩子脾氣,大哥的眼光還是比自己強一些。
“哼!一年一次,哪里看得夠!”
聽到兩人爭吵,他突然心里一動。轉身回到議事堂,讓人請來吳用、蕭讓。
“聽北京大名府的元宵花燈華麗絢爛,人山人海,十分熱鬧,我想去看一看!”
吳用和蕭讓對視一眼,道:“主公曾親領大軍,跟大名府官兵作戰,恐怕會有人認出主公。”
“無妨,我稍加修改相貌即可!”
蕭讓連忙問道:“那主公帶多少人馬前去?”
“豈能帶大隊人馬去,那豈不是故意引起他人注意,我想自己一個人去看看,軍師覺得如何?”
吳用沒有做聲,似乎在神游外,想自己的心事。
“軍師——”
祝龍連叫三聲,吳用才回過神,對祝龍歉然道:“剛剛想起來一個人,走神了,主公勿怪!”
“軍師想起何人?”祝龍好奇道。
吳用緩緩道:“江東孫伯符!”
祝龍頓時了然,吳用這是變著法子在勸他,不要學孫策那樣輕身犯險,以致遇刺身亡。
“那我帶這幾個兄弟同行吧!”祝龍妥協道。
“不知主公打算帶誰?”吳用沒有輕易放過。
“老秦、武松、呂方、焦挺,帶這四個人行不行?”
吳用想了想,道:“再帶上史文恭和卞祥吧!”
他笑了笑,道:“若不嫌棄的話,屬下也愿意陪主公一行!”
祝龍很意外,問道:“軍師為何要去大名府?”
“大名府乃是四京之一,河北重鎮,我早就想去看看了!不知主公為何要去大名府,總不會真是看元宵燈會吧?”吳用試探道。
“實不相瞞,我常聽江湖上人北京大名府有一個員外名叫盧俊義,人稱玉麒麟,,號稱河北槍棒無敵,我想去會會他,看能否收入麾下。”
“我也久有耳聞,然而再厲害也不過一介武夫而已,主公麾下猛將何其多也,怎么值得為了他而輕身犯險,實在不值得!”吳用搖頭嘆道。
祝龍笑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怎么會不值得?”
還有一句話在他心里沒有出來——盧俊義的身家不菲啊!
祝家軍兵力已經達到人了,僅靠田租怎么夠?
養軍隊是非常燒錢的一樁事,別一個的祝家莊,就是對于朝廷來,養一支龐大的軍隊也是非常有壓力的一件事。
別的不,單是軍餉,平均每個士兵每月五貫,軍官的就更高了,每個月的軍餉至少是十二萬貫,一年就是一百四十四萬貫。
這還僅僅是軍餉,還有各種兵器裝備支出,祝家軍那三百萬貫的家底,只能維持一年半的時間,如果打起仗來,那開支更大了!
對于盧俊義,他是想人財兩得。
此外,燕青也是他想要得到的男人。
這些心思,他也不好對吳用道盡,免得憑空影響了自己的偉光正形象。
“既然軍師也同行,蕭先生不如也同去吧,一起看看熱鬧!”祝龍出言邀請蕭讓。
“好啊!”蕭讓滿口答應了,畢竟陪著領導公款旅游的機會怎么會浪費呢,而且他是祝龍的秘書啊,領導出差,秘書怎么能不陪同呢!
當,祝龍將去東平府的事情對六大保鏢了,讓他們做好出行的準備。
然后又吩咐祝虎以大總管的身份統帥全軍,叮囑關勝、林沖、欒廷玉、魯智深、陳守、曾弄盡心輔佐祝虎,把守好關寨。
晚上使出渾身本領,安撫好林初曼,唯恐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嬌妻饑渴難耐。畢竟再高尚的靈魂,再忠貞的愛情,也無法壓制身體的欲望。
倒不是祝龍不信任妻子和屬下,他只是深知人性的弱點,他從來不會奢求屬下如何忠誠于他,他會盡量不給別人背叛他的機會和理由。
要求別人無條件的忠誠,這樣的人無疑是極度自私的,而且自以為是。
第二清早,祝大牛告別送行的屬下和妻子,帶著吳用、秦明、武松、史文恭、卞祥、呂方、焦挺七人出發了。
他們先行向西,要先穿過陽谷縣,然后再進入東平府。
兩個時辰后,就進入了陽谷縣地界。
祝龍發現,自從進入陽谷縣后,武松的情緒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郁郁寡歡,一路上沉默不語。
他知道古陽縣是武松的傷心之地。
他在這里打死過老虎,名揚下!他也在這里當過都頭,第一次端起皇糧,穿著制服,走在街上,威風凜凜。
他的親哥哥武大郎就是在陽谷縣被奸夫殺死,自此之后,他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了親人,也沒有了家。
突然,武松勒住馬,開口道:“主公,武松兄長埋葬在陽谷縣城外,我想去祭拜兄長!”
“這是你做兄弟應該做的事情,我讓卞祥兄弟跟你一起去,好有個照應!我們會放馬慢行,等你們趕上來匯合!”
“不用煩勞卞祥兄弟相陪,我在谷陽呆了一年多,對這里很是熟悉,沒有人能留下我!”武松堅決道。
祝龍也不堅持,點點道:“那好,路上心!”
武松獨自一人騎著馬,往陽谷縣城的方向趕去,進城后,輕車熟路的找到一家壽事鋪,買了元寶蠟燭、香紙黃表,紙衣紙馬,放在馬背上。
他牽著馬,出了城,來到郊外一處墓地,這里有一座低矮的墳丘,墳前荒蕪,滿地是枯黃的野草。
墳前墓碑上刻著“先兄武植之墓”
“哥哥!”
武松撲通一聲,跪在孤零零的墳墓前,悲從心來,不禁放聲大哭,聲音蒼涼悲傖,令人心酸不已。
他掏出火折,點燃元寶蠟燭、香紙黃表,紙衣紙馬,哭道:“哥哥,你生前吃了許多苦,希望你在九泉之下,不用再受貧困之苦!”
火光熊熊燃燒,他仿佛在火光里看到了武大郎的臉,他憨厚的笑著,似乎在:兄弟,不要為我哀傷,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照顧自己!
火光越來越,漸漸熄滅,只留下滿地灰燼,然后被風吹走。
“哥哥,武松走了,以后再來看你!”武松擦干眼淚,轉身上馬,韁繩一提,喝道:“駕!”
戰馬撒開蹄子,像箭似的,飛奔出去。
沿途荒山野嶺,寒風蕭瑟,路上行人稀少。
忽然他聽見前面傳來一陣喊救命聲,立即沖過去,只見七八個大漢在追趕一個商販,一邊追,一邊揮舞著刀,口中喝道:“不要跑!站住!”
但那商販跑得更快了!
武松一看就知道這是強盜在打劫,頓時就準備打抱不平。
雖然他在二龍山干的也是這個行當,但是他可沒有將這幾個強盜當做同校 突然,一條岔路上跳出一個身影,攔著了強盜的去路,手里樸刀指著他們,喝道:“你們劫財就算了,還要害人性命,實在理難容!”
“你是哪座山頭的,這么講究!你們當家的沒有告訴過你什么是謀財害命嗎?既然謀了財,就一定要害命!”
為首的強盜吊兒郎當道,他看到商販已經跑遠了,索性不追,找起突然出現這個男饒麻煩。
“哼,窮兇極惡之徒,我就送你們上路吧!讓這黑暗世道少幾個惡鬼!”那男子橫握樸刀,竟然先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