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貝爾的到來也讓弗林大大的松了口氣,隨著聯軍依靠流言戰術迫使越來越多的勇士及貴族加入,弗林作為軍隊最高指揮官的身份也越發微妙。
盡管頂著貝恩子爵繼承人的名頭,想要掌握這些貴族們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誰讓他歲數太小又沒有正經的封號呢。
昂貝爾就不一樣了,維爾納公爵可是王國最頂級的存在之一,論起身份尊卑或是血統純度,都不是郎茲這些鄉下土財主們可以想象的存在,哪怕維爾納公國在面臨吉翁公國的壓力下越來越窘迫,還剛剛再夏卡爾被打的屁滾尿流顏面盡失,至少拿出來鎮住場面還是夠份量的。
帶著大大小小的貴族盟友們見過昂貝爾之后,弗林注意到這些眼高于頂對自己各種不服的家伙總算有了些恭順的意思,維爾納公爵的虎皮扯起來還是能夠唬住這幫沒見過世面的家伙的。
戰局已經基本明了,叛軍被吉翁軍隊圍困在瓦朗斯,沒什么可蹦噠的余地,現在就是拉上人馬繼續趁著老提比斯抽不出手來的功夫,把其他地方先搶下來,就算老提比斯拿下了瓦朗斯這塊硬骨頭,聯軍控制了王領其他地區,也足夠拿來和老提比斯討價還價,讓王室也有底氣拒絕老提比斯獅子大開口。
但是昂貝爾不這么認為,發現聯軍人數眾多之后,他產生了一種錯覺,認為完全可以依靠這支人馬直接殺到瓦朗斯城下,跟老提比斯掰掰腕子,替自己在夏卡爾吃的悶虧出一口氣。
這個計劃剛提出來,就被弗林一口否決。不是他不愿意給昂貝爾面子,實在是他對手下部隊的戰斗力高度存疑。
整個郎茲攻勢看起來聯軍勢如破竹,實際上更類似于一場武裝大游行,除了圍攻利威爾之外,根本沒有進行過任何一場戰斗,連利威爾本身也是靠了收買守軍直接拿下。
聯軍的戰績全是水分,所以弗林就沒動過指望這群烏合之眾能有多高的戰斗力,只要繼續維持著人多勢眾的假象,繼續嚇唬那些零散的叛軍還有貴族們就可以了,真要是拉到瓦朗斯去,牛皮很可能就要被戳破了。
本著見好就收的打算,弗林委婉的拒絕了昂貝爾的熱情建議,這讓昂貝爾很不高興。
為了防止昂貝爾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弗林解釋道:“我理解閣下期望盡快為王室分憂解難的心情,不過我們的目的除了替國王陛下解決這些可惡的叛亂者,還要防止吉翁公爵撈到太多的好處。現在叛亂者被吉翁軍隊困在瓦朗斯,我們的兩大敵人正在自相殘殺,無論最終結果是什么,我們只要保持圍觀,就能夠獲得最大的好處,所以我認為把瓦朗斯這塊硬骨頭繼續交給吉翁公爵去啃吧,我們等著他們繼續狗咬狗就足夠了。”
弗林的話雖然直白,但是卻讓昂貝爾不禁笑出了聲。要說昂貝爾現在心里最恨的人是誰,老提比斯肯定穩穩排在第一位不可動搖,想到老提比斯將要在城堅池深的瓦朗斯城下和叛軍拼的你死我活,昂貝爾馬上打消了之前的念頭。
“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替吉翁公國火中取粟。”弗林重申自己的看法,向昂貝爾介紹他的下一步計劃。“郎茲已經被拿下了,索姆萊爾的貴族們肯定也不會繼續乖乖屈從于叛軍。既然叛軍已經被困死在瓦朗斯,我們就該繼續進攻,搶在吉翁公爵拿下瓦朗斯之前,把整個王領完全收復,不能留給吉翁公爵插手的機會。”
昂貝爾贊同弗林的想法,他詢問道:“那我們應該怎么著手去做么?吉翁公爵應該不會留給我們太多時間。”
弗林讓手下打開一張索姆萊爾的地圖,對昂貝爾說道:“我們的敵人不是叛亂者也不是吉翁公爵,而是時間,必須搶在瓦朗斯被攻陷之前拿下所有還被叛亂者掌控的地方,所以我建議分兵行動。”
他用手在地圖上隨便劃出了一條分界線,說道:“我希望公爵閣下和我各帶一部分人馬,分頭攻略一片區域,這樣可以節省一半的時間。只要我們動作夠快,吉翁公爵就算順利拿下了瓦朗斯,也沒時間去阻止我們的行動。”
中世紀的圍城戰非常費時費力,昂貝爾深有體會,他不認為貝爾尼會輕易地讓瓦朗斯落到老提比斯的手里,弗林的判斷毫無問題。
接下來就是各自負責的區域問題,昂貝爾直接挑選了分界線以南的地方,目的還是一個,他要讓老提比斯除了瓦朗斯之外,一座城堡也別想拿到。
這次會面短暫而富有成效,弗林和昂貝爾順利達成了聯盟,并且明確了行動計劃,實現了弗林的全盤計劃,所以他在會后為昂貝爾準備的宴會上由衷的說道:“非常感謝您愿意支持我的計劃,有了您站在我們一方,將會讓我們更有把握對抗那些野心家。”
昂貝爾拍了拍弗林的肩膀,搖了搖頭道:“不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你把事情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就算過來也幫不了太多的忙,所以我更愿意稱之為互相幫助。”
“共同的敵人讓我們團結在一起,某種意義上我們應當感謝吉翁公爵。”弗林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昂貝爾對這個說法感到很有趣,大大咧咧的說道:“只要吉翁公爵的野心沒有被終結,維爾納公國就會成為所有愿意對抗他們的人的最可靠的盟友。”
昂貝爾的話確實發自真心,他已經在老提比斯的陰影下嘗夠了苦頭,從繼承爵位以來就沒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不過弗林不會天真的認為這個盟友真的靠得住,公國里頭有的是拉公爵后腿的家伙,否則也不至于淪落到需要依靠別人出頭來和吉翁公國競爭的處境。
不過這些想法當然不能表露出來,弗林擺出一副欣喜的樣子:“只要閣下愿意,貝恩家將永遠成為對抗吉翁公國不可多得的忠實盟友。”
宴會之后,老阿圖斯爵士找到了弗林,表示自己的憂慮。
“維爾納公爵對吉翁公爵仇恨很深,讓他負責臨近瓦朗斯周圍的攻勢會不會出什么問題?”
弗林心里咯噔了一下,當時他顧忌昂貝爾的面子,沒敢第二次拒絕他的自告奮勇,想想確實有些不妥當。
不過現在想要推翻已經達成的協議也不合適,很有可能讓昂貝爾產生反感,所以弗林只能自我安慰的對阿圖斯勸解道:“我覺得公爵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他剛剛吃過吉翁公爵的虧,應該會更加謹慎,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絆倒兩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