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翁公爵“鐵錘”老提比斯風塵仆仆的回到了昆恩的公爵府邸。
他剛剛結束了一場收獲豐盛的狩獵活動,這也是貴族們喜愛的一項娛樂活動,只是現在越來越多的年輕貴族們情愿在舞會或者歌劇表演圍繞著貴婦或者貴族小姐的裙子旁邊打轉,也不愿花費力氣騎著高頭大馬帶著精心桊養的獵犬們在全副武裝的勇士和扈從們的前呼后擁之下追逐野地里的獵物,揮灑自己的汗水。
“一群廢物。”這就是老提比斯對于這些人的評價,在他看來連狩獵都不感興趣的那些貴族子弟就是一群注定一輩子昏庸無能只會坐吃山空的敗家子,將來也不用指望他們能披堅執銳上陣打仗,到時候面對敵人不當場尿褲子就算給自家祖先留點臉面了。不掌握武力的運用,又怎么能夠擴張領地將家族的權勢與財富發揚光大呢。
自己的兒子洛拉斯最近好像也開始有點往這個方向發展的趨勢,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大半輩子都在想法設法在權力場上為自己家族的發展壯大傾盡了心血的老提比斯,絕對不會允許自家出現這樣的紈绔子弟。看來還是需要對兒子進行更加嚴格的訓練,他身邊的仆從和護衛也要好好調整調整,就是這些下賤的奴才只會哄主子們開心,才讓自己的兒子出現了墮落的苗頭,越早扼殺越好。
換了件便服,興奮的老提比斯進入到自己的書房,一邊批閱需要處理的領地的政務,一邊思考對兒子接下來的教育方案。
沒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老提比斯收回思緒,敢在這個時間進入書房打斷他工作的只有他的老婆貝爾松的利基,也是老提比斯的賢內助。
老提比斯猜得不錯,推門進來的果然是公爵夫人。公爵夫人走到老提比斯,按照禮節親吻了公爵伸出來的右手,開口就開始抱怨:“我聽說你打算派羅雷爵士將來去接管貝恩堡?”
老提比斯并沒有詢問公爵夫人怎么得到的消息,一起生活三十多年,彼此之間已經有了很多的默契,所以只是挑了挑眉頭,問道:“你有什么意見?”
公爵夫人坐到了老提比斯身側:“那個家伙并不是個能干的人,他已經被貝恩家的小毛頭給耍了一次。”
老提比斯感到微微詫異,貝恩家的繼承人他當然知道,不過印象中只是個小孩子,怎么會突然耍了比他年長的多的羅雷爵士。不過他知道自己老婆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肯定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所以靜靜等待公爵夫人的下文。
“前幾天羅雷爵士突然殺掉了幾個家伙,說是這些人冒充他的扈從敗壞自己的名聲。但是我們派去塞夫勒那邊的人認出那幾個家伙確實是他身邊的人,有消息說這幾個人去貝恩領地上鬧事,結果撞上了貝恩家的小孩子,不但被打了一頓,還被逼著承認自己不是羅雷爵士的扈從而是騙子才被放了回去。”公爵夫人侃侃而談,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的丈夫。
“然后羅雷爵士就乖乖按照他們說的照辦了?”老提比斯微微詫異,這招雖然新鮮但并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
“貝恩家的小子還逼著他們寫了供狀,還帶了一份給羅雷爵士,抓住了這個把柄來逼羅雷爵士就范。”不得不說公爵夫人的諜報網絡非常出色,事情的經過和發展完全沒有逃過她的眼線。
聽完了事情原委的老提比斯這才感到真正的吃驚,這個貝恩家的小孩子拿出來的手段跟他的年紀完全不相符,換做是自己恐怕也只能學羅雷爵士一樣捏著鼻子咽下這口氣了,自己老婆的眼光的確沒有錯,羅雷爵士似乎并不是那家伙的對手。
“羅雷爵士就是個蠢貨。”公爵夫人做出了自己的判斷,話鋒一轉,又說道;“但是貝恩家的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需要把他趕緊除掉。”
老提比斯一點也不覺得對一個小孩子下手的主意有什么問題,特別是他正盤算著怎么想法設法把貝恩家除掉并且吞下去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新的潛在的對手,當然越早清除越好。
看到老提比斯也默許了自己的意見,公爵夫人有些得意,繼續說道:“要不然您就直接出面替羅雷爵士出頭,讓貝恩家交出那個小子,找機會再把他弄死。”
“胡鬧。”老提比斯毫不留情的駁斥了公爵夫人的計策。“羅雷爵士自己都承認扈從是假冒的了,我怎么替他出面讓貝恩家交人,你是把貝恩家都當作傻子嗎?”
“那也不能就這么白白放過了那個小子,否則這個事情傳揚出去,不僅僅是羅雷爵士,我們吉翁公國也會成為笑柄。”公爵夫人仍然耿耿于懷,希望自己的丈夫趕緊對弗林下手。
老提比斯對于自己老婆的小肚雞腸和目光短淺表示鄙夷,不過除掉弗林并不是壞主意,主要是用什么手段合適的問題。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指不自覺的敲打著桌面,陷入了思考。
過了一會,老提比斯忽然微微一笑,對自己的老婆說道:“你覺不覺得這小子很聰明?”
“都是些小把戲而已。”公爵夫人嗤之以鼻,不屑的說道:“只有羅雷爵士那樣的蠢貨才會被他耍的團團轉。”
老提比斯微笑道:“我是覺得這小子很聰明。既然他能夠一眼看穿偽冒扈從的詐騙犯,我就請他過來好好夸獎夸獎他,就算是他維護了公國名譽的獎勵。”
公爵夫人訝然失色,正準備反駁,卻被老提比斯犀利的目光盯得憋住了想要說的話。
老提比斯冷笑一聲說道:“他要是不來,那就是對公國的不尊重,我要收拾他光明正大。他要是過來,我就收他當作養子,不讓他回去,剩下的事情,嘿嘿”
公爵夫人聽了這一番話,這才轉驚為喜,姜還是老的辣,自己老公這一招無論如何都能夠找到充分的理由來收拾自己看不順眼的那個小家伙,他不肯過來還簡單些,他要是過來,公爵府上可已經陸續夭折了幾個養子了,繼續夭折個把個別人家的兒子當然不是什么問題。
陽關透過窗戶照進書房,一公一母兩頭老狐貍各自發出了會心的微笑,弗林的命運似乎在他們眼中已經有了注定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