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服部平次忽然意識到,如果白石和沼淵己一郎是一伙的,一切反倒能很輕松的說通。
——比如白石被追殺的時候,為什么沒有大喊并求助。
再比如那么多警察加警犬找了一天,搜查范圍鋪的那么大,竟然都沒找到他的人,或者尸體。
不過,這歸根結底也只是一條不太靠譜的假設。
路上,服部平次問過毛利蘭,得知白石平時一直在東京,前天才剛到大阪,緊跟著就馬不停蹄的去了福爾摩斯之旅。
也就是說,白石根本沒時間,也沒動機和沼淵己一郎接觸。
而如果他是被沼淵己一郎追上并威脅,被迫協同犯案…這又跟前面他不大聲喊人的情況矛盾。
而且白石又不會隨身攜帶變聲器,手機也已經上繳給金谷老板,沼淵己一郎想通過白石得到這些,只能讓他去城里給自己買。
要是讓白石自己去,白石完全可以趁機逃脫并報警。
而要是沼淵己一郎拿刀抵著他去…沼淵己一郎的照片,最近剛被貼遍了大阪的大街小巷,恐怕他在出現的一瞬間,就會被群眾注意到,并且報警。
這么看來,沼淵己一郎的那個同伙,一定不是他隨手綁來的路人,而是在主動自發向他提供幫助。
因此從東京過來的,完全沒有犯罪記錄,據說還是個好人的白石,就可以直接排除了。
至于那些疑點…或許真的像那個小孩分析的一樣,白石是好運的在路上攔到了車,或者迷路迷到了哪個山家。
服部平次很快放棄了這條猜測。
偵探嘛,遇到案子的時候,不迅速腦補出十條八條的推測,都顯得很沒牌面。
這么多推測里,往往只有一條是對的,其他都要排除,服部平次早就排除習慣了。
他很快把對白石的揣測拋到一邊。
現在更重要的是,弄明白沼淵己一郎殺人的動機,保護其他潛在的受害者。
上一次,被沼淵己一郎殺害的,都是穿著黑衣服的路人。
這次的被害者倒是五花八門,唯一相同的,就是胸口都被釘了錢包。
說到錢包,就會聯想到錢,進而聯想到財務糾紛。可錢包里的錢,卻都沒被拿走。
服部平次一邊想,一邊下樓,回到尸體旁邊。
這時,他忽然感覺圍觀的人里,有一個人的反應很奇怪。
他迅速鎖定目標,就見一個瘦削的長發女人正死死盯著野安和人的尸體。和緊張中帶點興奮其他圍觀人員不同,她神色非常恐慌。
…這不是路人該有的反應。
服部平次覺得,這人肯定知道點什么。
他走過去想搭話,然而剛一邁步,對方一哆嗦,回身就跑。
沖出人堆后,岡琦澄江鉆進自己的車里,飛快將車開走。
柯南跟著服部平次追出來,吃了一臉尾氣。
他個子比較小,不具備在人群中看到岡琦澄江的能力。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這種時候忽然逃跑的人,多少沾點問題。
這么想著,柯南果斷記下了車牌號。
沒能在附近抓住兇手,幾人只能先前往警局,路上默默思索這一起疑點過多的殺人案。
到了警署,坂田祐介跟同事一溝通,給服部平次帶來了新線索。
——有人發現了一卷過去的采訪錄像,錄像帶里同時出現了戶十研人、野安和人。
這兩個死者以前一個是鄉司議員的秘書,另一個是他的司機。
從這盤錄影帶里的內容來看,警方覺得鄉司議員可能跟這事有關,因此從搜捕沼淵己一郎的人中,分出幾個老刑警,前去拜訪議員。
服部平次也想去湊熱鬧,雖然這位議員出了名的討厭警察,但萬一運氣好,路上偶遇到了呢。
坂田祐介比服部平次腳踏實地,他知道就這么過去,絕對見不到鄉司議員。
必須得引導服部平次想到錢包里的駕照,進而查到二十年前的那個駕訓班,再通過二十年前的醉駕事故,聯想到事故的隱情,用這個威脅鄉司議員,議員才有可能把他們放進門。
不過,在接觸鄉司議員之前,還有一個岡琦澄江要處理。
對了,還有那個不知去向的沼淵己一郎。
沼淵己一郎倒是還好,他本身就是一個精神有問題,還被判了死刑的逃犯,只要處理得當,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還是先專注于岡琦澄江吧。
服部平次說要去拜訪鄉司議員,坂田祐介當然要送他過去。
服部平次經常幫警方破案,又是頂頭上司的兒子,平時也經常拉警員當苦力,沒人感到這件事不對。
警車剛才被尸體砸到,沒法再開。
坂田祐介租了一輛車,開車載著服部平次…還有不知道為什么一直跟著服部平次的小學生,以及一個漂亮高中女生,前往鄉司議員家。
路上堵車的時候,坂田祐介故意提起岡琦澄江的事。
他做出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說從岡琦澄江的車牌號,查出了女人的住址和電話。
住址正好順路。服部平次想起那個女人的神色,覺得可以順道去她家看一看。
坂田祐介就打電話過去,問岡琦澄江在不在家。
岡琦澄江的確在家,而且驚恐極了——電臺里,正在播放野安和人尸體墜落的新聞。
忽然接到警方的電話,她眼前一亮,想起來自己其實還有報警這一條路可走。
以前她做賊心虛,對警察一向有多遠躲多遠。
但現在想想,案件追訴期早就過了,這期間她也一直遵紀守法,沒犯過罪,完全不用再因為那個死人去坐牢。
大不了就說出真相。被警員用譴責的視線注視,總比被殺掉好啊!
她大聲求助:“我把以前的事都告訴你!你們快點來接我去警局!求你們了,快點來,不然我也會被殺的!”
“你冷靜一點。”坂田祐介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勸解,“我們馬上過去,你先把門鎖上,別讓任何人進去。”
服部平次和柯南都湊在坂田祐介腦袋邊偷聽。
毛利蘭沒靠的太近,但也緊張的豎起了耳朵。
這時,服部平次無意間一瞥后視鏡,愣了一下:“等等,西都公寓已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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