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峰島主說道:“這兩份奏章,一個是山林前任知府元知府所奏,另一個是泛州州府州炳所奏。”
孫琉一聽,微微皺眉。
上一任知府就罷了,泛州州府州炳?軍方也摻和進來?
“說我什么。”孫琉倒也平靜下來。
“就是岳風之事。”離峰島主說道,“說你誣陷岳嘯林,還因此要捉拿岳家全家,岳風又在斬殺河神大妖之事上立下大功勞,如此修行人,輕易就被牽連…說你定是別有用心,而且如此做,讓修行人也會寒心。”
孫琉知府冷笑道:“牽連?怎么,有大功勞就能無視朝廷律法了?更何況我早就公告四方,只是抓捕岳嘯林全家進入牢獄,至于如何處置,我都說了會上稟朝廷,由朝廷決斷!怎么,我堂堂一地知府,現他勾結妖怪罪證,連抓捕之權都沒了?”
“你覺得沒事?”離峰島主疑惑道,他不太懂朝廷官府之事。
“放心吧,朝廷讓我等守護一方,放下大權給我等。”孫琉嗤笑道,“總不能連抓捕一個小小地方管理者,都要來責問我吧,也就岳風是有大功勞,稍稍有些麻煩。如果我猜測不錯,應該會讓我上書自辯吧!”
離峰島主微微點頭。
“一切我都是按照朝廷律法行事,而且夠寬松了。”公冶丙笑道,“等朝廷下旨,以及我再上書自辯…一來一回,至少十天半月,事情早就妥了。”
“我說,師弟,你這么做也太麻煩了,直接暗中傳話給那岳風。”銅鏡子中的離峰島主說道,“讓他將那血液交出來,換他父親性命,否則就要了他父親的命!相信他會乖乖交出來的。”
“離峰師兄,這你就不懂了。”孫琉說道。
“我不懂?”離峰島主皺眉,“說來聽聽。”
“我讓他將血液交出來換他父親,我也認為,他會換的。”孫琉知府微微點頭,“可那樣一來,我的目的也就暴露了。”
孫琉冷笑道:“岳風一定會懷疑,我這么千方百計要這血液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么多血液,他一定會暗中留下少許,而后查明到底是何血液。”
“一旦查明!”
“是童男童女心頭血,一個心臟才多少點血,要多少萬的童男童女的性命才有如此多心頭血?這是大罪孽!靠這種事謀私利,都是大罪孽!”孫琉冷聲道,“朝廷是嚴令禁止我等官員做這等大罪孽之事,壞朝廷氣運的!岳風只要請人上書朝廷說了此事,朝廷知曉,定會派人嚴查,一旦查出些什么,我就完了!”
“更何況,現是何種血液后,他一定會猜到河神師侄每年都讓山林無數子民獻上童男童女,才有的如此多心頭血!河神師侄又是你徒弟,你之前又派遣了三頭魔仆,派遣了鷹頭師侄對付他…加上胡家家族來也是為了血液,他定會猜到背后是你離峰島主,我如果說我的目的也是血液,他恐怕也猜到我和你勾結。”
孫琉搖頭,“岳風并不傻!我對付他,沒說出目的,他暫時不確定。”
“一旦說出目的,那我就有了大破綻!”
“我現在以朝廷律法行事,堂堂正正。”孫琉道,“我的方法雖然慢些,但是穩妥的很。”
離峰島主沉默,點頭:“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還請離峰師兄,幫我盯著點王都那邊,我在王都消息不夠靈通。”孫琉說道。
“放心。”銅鏡子中離峰島主身影消散。
隱居的宅院中。
岳風正在外院中修煉著玉石法訣。
玉石在外院中不斷來回穿梭,在半空中留下無數道痕跡,肉眼都能看到時時刻刻有數百道飛影在穿梭。不過天地之力控制下,沒有一絲動靜傳到院外。
數百道飛影漸漸猶如絲雨,一道道飛影絲雨劃過長空,猶如夢幻。
“咻。”
玉石忽然一飄,仿佛柳絲飄蕩,隨意又凌厲。
頓時,咻!咻!咻!玉石破空的聲音都變了,更加凌厲,更加干脆,院子內仿佛都出現了一根根飄蕩的柳絲。
又過了片刻。
玉石又變了,整個院子內只剩下一道絲線,那是玉石的軌跡,這玉石飄忽不定軌跡難尋,卻有帶著依依不舍。
“心如游絲,成了!第一層練成。”岳風微微點頭。
他修煉的這一門法訣名為游絲斜月法訣,是所得傳承的諸多法訣中和拳意最契合的,也是所得傳承中最強大的三大法訣之一。
這一門法訣,共分十層!
也可分為四重大境界,分別是游絲境、撤絲境、斜月境以及最強的‘游絲斜月境’。
第一層:絲雨第二層:柳絲第三層:心如游絲第四層:纏線第五層:分線第六層:心有撤絲結第七層:破曉第八層:大月第九層:斜月第十層:游絲斜月 前面三層盡皆歸于‘游絲境’。
這第四層到第六層則為第二重大境界‘撤絲境’。
第七層到第九層則為第三重大境界‘斜月境’。
這第四重大境界‘游絲斜月境’,也僅有第十層,按照玉石法訣中描述,那是‘得道’了,真正悟出了‘游絲斜月’。
岳風中午傍晚陪母親大哥他們吃了飯,其他時間都在修煉。
他畢竟早掌握了身拳心生,且殺死河神大妖這三個多月,身拳心生感悟也到達了第三層。
修煉這和身拳心生比較契合的游絲斜月法訣,自然極快。
到了晚上。
“嗤~”
半空中有大量絲線飛舞交纏,看似平靜,平靜中卻有恐怖殺機。
岳風臉色微微一白。
“這第六層‘心有撤絲結’,對操縱玉石要求太高,還差一點點。”岳風感到了疲倦,“先歇息下。”
“去。”
心念一動。
本命玉石悄無聲息就出了宅院,很快抵達孫府外圍。
“爹!”在宅院中站著的岳風臉色難看,找到了!
父親岳嘯林如今正在屋內遭到刑罰折磨,父親咬牙只是出一聲聲低哼。
“這老家伙夠能忍的。”
“來,再給他嘗嘗‘木拔’的感覺和滋味。”
“好好,看他能不能忍得住,我就不信他不喊出來。”兩個刑罰的守衛卻是嘿嘿笑著,眼中都有著殘忍興奮。
岳風臉色越加難看。
“再等等,再等等,按理說這一兩日,他們也該上書到朝廷了。”岳風臉色越加蒼白,“我若是強行攻打孫府,很可能魚死網破,而且那樣就更加難洗刷罪名。”
“再忍忍。”岳風逼迫自己。
而孫府中。
正在悠然作畫的孫琉,感應到岳風的精神感應,他僅僅眉毛挑了下。過了會兒,那精神退去。
“看到他爹又受折磨了,大孝子,你能忍到幾時啊?”孫琉咧嘴笑著,“明日刑罰繼續加重更殘忍些,若是三五日內再無效果。就得冒點小風險了,不急不急。”
孫琉又繼續悠然作畫。
而就這一天晚上。
王都,左都御史府上。
“嗯?”左都御史權澄翻看著書籍,忽然心意一動,看向面前。
前方憑空凝聚出一道虛影來,正是一身黑色華麗衣袍男子身影,面帶淺笑。
“州炳?”左都御史權澄連站起來。
“權兄,有一件小事煩請你幫個忙。”那虛影笑著道。
左都御史權澄連道:“州炳,你我交情,有什么事盡管說就是。”
“一點小事,只是我那犬子硬是求我。”州炳笑道,“事關滄州山林的一個叫岳風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