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軍只是很敷衍的回復了一下,關于大哥張建玉的事,他是真的沒有再過問的心思。
說句不該說的話,這種人基本上沒救了,除非他自己有一天突然醒悟,能有重頭再來的決心,別人基本上是鼓不上力的。
老實說,前世的時候,這種人他沒少見。
只是苦了大嫂和娃娃,說句心里話,大嫂如果現在站出來說要和大哥離婚,那他張建軍絕對支持,像大哥那樣的二流子,就該一個人自生自滅。
“以后喜奎來鄉里修個車之類的,都會在你這里吃飯,到時候每吃一頓就記一頓飯的賬,到年底咱們一起算”
臨走之前,張建軍向四哥張建平囑咐道,喜奎以后到處拉水,來來回回可能經常會在鄉里停留,干脆就讓他在四哥這里記賬吃飯算了,一方面對喜奎來說方便一些,另一方面這也算是間接照顧四哥生意。
這個世界很小,有時候小到讓你猝不及防。
這不,張建軍剛走出街道口,就在右手邊的修理部看到了舅舅陳虎的身影,他皺了皺眉頭囑咐楊老四趕著羊先走,自己則穿過街道,走向了舅舅,不知道舅舅待在修理部門前干什么。
“舅,你在這里干什么呢”
張建軍走到舅舅的身后,輕輕的拍了拍舅舅的肩膀,張口問道。
“咦,是軍子啊”
舅舅陳虎回頭一看,在看到張建軍之后,也是隨即笑了笑,“車出了點問題,剎車片打了”,然后緊接著指了指面前修理工正趴在下面忙活的一亮破舊一四二拉水車說道。
“車壞了?舅,你也買拉水車了?”張建軍有些愕然的看了看面前這輛看上去有些破舊的拉水車問道,之前正月去舅舅家拜年的時候,舅舅可從來沒說過他也要買水車。
“你不是去年臘月剛才從我手里買了10只寒羊嗎,這突然出來拉水了,家里的寒羊誰來放,難道我外爺在放嗎?”張建軍走到水車跟前,一邊打量著水車,一邊繼續問道。
“家里的寒羊我交給了你大表哥兩口子,以后他們兩口子放,我看現在拉水車挺少的,就想著買個拉水車拉水,一年下來咋個也應該比種地強”
“這輛一四二拉水車不太貴,買到手一共花了13500塊錢,就是這隔三差五的小毛病太多了,我買到手還沒拉幾趟水,就壞了三四次”舅舅說道。
“舊車小毛病肯定多,再說了,你這車買的時候一共才花了13500塊錢,我估計車況很是一般,趁著今天換剎車片,你還是都檢查一下吧,出去拉水,車指不上事,錢就不好掙,有時候只能干瞪眼”
“對了,舅,你這段時間一共拉了多少水,都是在哪拉的?”張建軍繞到車后面敲了敲水罐,水罐表層直接冒鐵銹,而且這個罐看起來不是很大,目測最多也就能裝十一二方水。
“一共拉了十幾趟,沒固定的地方,今天給這個井場送兩車,明天給另一個井場送兩趟,要不是車接二連三的出毛病,估計能多拉個一倍。”舅舅嘆了一口氣,早知道當初他就多湊點錢買一輛車況稍微好一點的車,現在這輛車太耽誤事了。
“要不你就來給我們家地里的井場拉水吧,這邊井場正好沒幾輛拉水車,而且用水量大,水價也還行。”
既然看到了,張建軍就沒有理由不管,他想著舅舅如果來給他們家地里的井場拉水,那以后舅舅吃飯睡覺什么的都可以在他們家,方便一點,也能節省一些。
而且實打實的,他們家地里的井場正缺拉水車呢,舅舅過來和喜奎一起拉水,一定能掙到錢。
“你們家地里的井場開鉆了?”因為兩家離得遠,所以舅舅并不知道張建軍他們家地里井場的情況。
“開鉆沒幾天,現在正大量用水呢,我和井場打井隊隊長很熟,你過來拉水,不僅僅是在我家地里這口井上面能掙錢,以后也可以跟著打井隊,去別的地方繼續拉水,這樣一來,絕對比你現在東一趟西一趟的跑要強得多”
張建軍說的話讓舅舅明顯動心了,出來給井隊拉水,如果能長期有個安穩固定的送水場所,那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
“那我明天就過來?”舅舅問道。
“多會過來都行,不過,舅,我的意思是你還是好好把水車檢修一下,這三天兩頭出問題,也不是個事,實在不行,就把這輛水車賣了,再多花點錢重新買輛車況稍微還可以的,到時候錢要是不夠的話,我給你掏”張建軍不會在幫助舅舅這方面吝嗇,因為從小到大,舅舅對他特別好,小時候上學沒錢交學費的時候,都是舅舅家給他掏的錢。
所以,他給舅舅掏買水車的錢,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我一會兒就讓修理工把車全方位檢修一下,該修的地方修,該換的地方換,盡量把車收拾栓正一些,至于你說的賣了再重新買一輛,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張建軍隨即點了點頭,舅舅都這樣說了,那就先保持現狀吧。
不過仔細想想,舅舅也算是挺有魄力了,掏一萬三千多塊錢買水車,舅舅的所有家底加起來都不夠,這里面應該還有問別人借的錢。
一般人還真的不敢這樣做。
當然話說回來,只要舅舅以后能順順當當的拉水,用不了一年,他買水車的成本就可以掙回去,拉水一年下來,算起來咋個也比窩在家里種地強。
“舅,不是我說你,你出來拉水,家里的寒羊就應該直接賣了,你這突然轉給我大表哥兩口子來放怕是不行吧,別說你和我大表哥兩口子都賃家了,就是你自己還有兩個兒子沒有結婚呢,你這樣不清不明的和我大表哥兩口子的光景攪在一起,以后非常有可能出矛盾,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實在不行,你把那些寒羊給我大表哥兩口子來放也行,但說成價,就算賣給我大表哥兩口子了”
張建軍和舅舅蹲在修理部門口拉了一會兒話,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給舅舅提了一個建議,因為前世的記憶告訴他,舅舅家最后之所以散了,很大原因就是舅舅自己這種對待子女的模糊方式。
不是他張建軍多管閑事,小心眼,實在是不忍心前世舅舅家的那一幕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