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張建軍都覺得有些丟人,好好的一家人,這是怎么了,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看笑話。
“四哥,差不多行了,也不看看地方”
張建軍上去拉住了張建平。
“你們弟兄幾個能不能長點腦子,還嫌你爸心里不夠難受,你媽還在床上躺著呢”
二爸這個時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侄娃子現在會變成這副模樣。
被張建軍拉住,又被二爸罵了一頓,四哥張建平好歹也是稍微冷靜了一點。
他轉身走向了醫院交費的地方,往里面交了五百塊錢,并且在回來之后,又遞給了張建軍五百。
昨天晚上來到醫院的時候,里里外外花的錢都是張建軍墊的,加起來剛好五百。
“要沒錢的話,這錢你拿著先用,不著急給我”
雖然張建軍知道,就現階段來說,大爸三個兒子里面情況稍微好一點的就是四哥張建平。
但是,也僅僅如此,一個在小食堂里給人做飯的廚子,情況就算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更何況,四哥兩口子也沒少給大哥借錢或者還賬。
現在,大媽還躺在病床上,大概需要半個月時間的院住,張建軍想了想,這錢他不能著急要。
“你拿著吧,我身上還有,如果不夠到時候再說”
四哥張建平雖然剛才情緒有些激動,大庭廣眾之下做的有些過分。但實際上,他只要冷靜下來,確確實實做事說話都有一定的水平。
張建軍順手接過了錢,四哥都這么說了,那他就先拿著,像大媽目前這種情況,也就是慢慢的修養了,花不了大錢。
“病人的情況好轉了一些,但是絕對不能大意,我的意見保持不變,住上半個月的院,好好休養休養,你們商量一下,如果沒什么問題,就確定一下伺候的人選,留上一個人就行了,沒有必要一大家子人都守著”
快九點半的時候,昨天晚上那個主治醫生過來查房了,他在看了大媽的情況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我看就讓彩云上來伺候大媽,其他人都回去吧,畢竟家里一大堆活呢,彩云照顧大媽也方便一些”
大爸父子四個人全都低著頭,一言不發,所以張建軍就直接站出來提出了意見。
他也是從實際情況考慮的,四哥肯定不行,食堂那邊請個一兩天假還行,但時間長了老板肯定不樂意,那會耽誤老板生意的。
大哥和二哥,包括大爸,家里各自都有地,還有豬羊這些牲口,過不了幾天,地里的莊稼得有人鋤。大小三個家一年下來全靠地里那點莊稼看能有些收入吧,如果耽誤了,那就更慘了,大媽現在的情況畢竟不是很危急了。
彩云是個女的,是大媽的親女子,伺候起來也方便和盡心盡力些,這也是張建軍沒提意讓大爸的三個兒媳婦其中之一來照顧大媽的原因。
“我覺得軍子這個主意就好著呢,彩云上來后,可以來我們家吃飯,我連帶著把大嫂的飯也給做著,這樣節省些,反正我們家離醫院也不遠”
二媽難得的說了句暖人心的話,她看了看大爸說道。
“那就這樣決定了吧,你們弟兄幾個先回,我今天再待一天,你明天早上把彩云拉上來”
大爸沖著二哥張建華說道。
隨后,大哥他們弟兄三個就陸陸續續都回去了。張建軍沒有著急離開,他打算趁著進城這個機會去南志強那里一趟,有點事要問問南志強。
“軍子,我也是前天剛回來,今天晚上就得走,你現在這情況稍微好一點,所以你大媽家的事,能幫就幫一把吧,你也看到了,這個家現在成什么樣了,我們畢竟都是一家人,總不能真的不管”
從醫院出來,二爸在遞給大爸一百塊錢之后,轉身和張建軍一起走了一段路程,隨口說道。
張建軍知道,二爸這兩年在外面拉煤販煤,非常的辛苦,一年四季大部分時間不能回家,雖然能賺到一些錢,但有時候也能賠個精光,因為煤炭的價格非常不穩定,比羊價難以預料多了。當然,如果運氣好,逮住個煤炭價格上漲的好機會,也能賺不少錢。很多煤老板,可都是正兒八經的暴發戶。
“我知道了,二爸,你出去拉煤販煤也要小心,我聽人說,路上運氣不好是能遇到偷煤的呢”
關于這點,張建軍在前世的確沒少聽別人說過。
張建軍來到南志強家里的時候,南志強不知道從哪里收回來幾十斤羊絨,正在那里倒騰整理呢。
“叔,忙著呢”
張建軍的突然出現嚇了南志強一大跳,畢竟,他和張建軍一起買寒羊過去沒幾天,正常情況下,張建軍這個時候應該在家里好好放他那些寒羊才對。
“建軍,你怎么來了,我還正打算過兩天去你們鄉里收羊絨呢”
南志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就在院子里的拐角處給張建軍找了一個小板凳。
“一言難盡…”
隨后,張建軍就把大爸家里的一圈事給南志強學了一邊。
“你那個大哥,張建玉,我去年去你們雙石鄉收羊絨的時候,倒是聽人說過,說小伙子前幾年日子過得不錯,當個吹鼓手,一輩子營生不用發愁,但卻沾上了賭博,輸了個一窮二凈之后,還把吹鼓手的營生給弄的沒了,沒想到,就是你的大哥”
南志強搖了搖頭,說起來,他還真的知道一點。
“不說煩人的事了,叔,我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想問問你,這兩天羊絨的價格怎么樣?”
張建軍畢竟之前在賣羊絨上面嘗到了甜頭,所以即使現在家里有九十幾只羊夠他忙活,但他還是打算和去年一樣,今年也繼續囤些羊絨。
再說他現在手里還有一些錢,放著也是放著,正好用來買羊絨。
“聽你這意思,是還想和去年一樣,一邊放羊一邊倒騰羊絨?”南志強側著臉看了張建軍一下,說實話,對此他一點也不意外,自從和張建軍打過幾次交道之后,他就知道張建軍不是一個安穩的主,不會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放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