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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張敞想了想,又問道:“既然都準備好了,那何時可以發動?”

  公孫昭道:“剛接到細作傳來消息,陽終和陽儀將軍會率五千精兵前來策應,陽將軍到達襄平的時間便是今晚,所以,起事時間…也定在今晚。待陽將軍率軍攻城之時,便是我們“虎穴計劃”發動之時!”

  凌晨時分,天光剛剛開始放亮。城頭突然響起了戰鼓的聲音。

  陽終和陽儀率軍殺到了襄平。郭順和田豐、沮授等人趕緊率領軍隊和民壯上城墻守城。

  然而,就在此時!!

  城內突然四處火起,數千黑衣人手持各式兵刃,從城中數十處宅子涌出,聚在一起向太守府殺去…

  黑衣人的目標不是去奪取城門,而是…攻打太守府!

  因為,在太守府里,有田峻的老婆和孩子!

  攻破太守府,活捉田峻的老婆孩子,逼田峻就范——這就是徐榮的…虎穴計劃!

  這些黑衣人就是公孫氏的家兵,足有三之多!其首領,便是公孫氏的家主公孫昭。

  公孫昭帶人來到太守府外后,立即將人馬分成兩部:

  第一部一千人由公孫明率領,用來阻擋可能來自城墻方向的遼東兵援軍。

  第二部兩千人,則由公孫延和張敞率領,全力攻打太守府。

  而公孫昭自己,則策應全局。

  此時的太守府中,只有四百多親兵,由夏雪的從兄夏尚擔統領。

  當公孫家私兵殺來時,親兵隊長夏尚立即帶人關閉了府衙大門,并用巨石將府衙大門堵死,然后憑借高墻死守府衙。

  但是,公孫氏私兵人多勢眾,又提前準備了梯子和勾爪等器械,很快就有很多黑衣人翻墻進入了院中,并搬開了堵門的巨石,墻外的黑衣人魚貫而入,夏尚等太守府親兵陷入了苦戰之中。

  府外的喊殺聲,也驚動了府衙后院中的夏雪。

  夏雪知道此番事情無法善了,二話不說,將小孩田獲交給蔡琰,讓蔡琰帶著小孩先去地窖中躲藏。

  然后,夏雪便開始披掛鎧甲,拿了柳葉刀,背上強弓前住大院中助戰。

  此時的大院中,已經有近千黑衣人殺了進來,正在與親衛們大戰。

  田峻這四百親衛,都是軍中挑選來的勁卒,戰力非同一般,與殺進太守府的近千黑夜人相斗,絲毫不落下風。

  而夏雪的加入,更加鼓舞了親衛兵的士氣,反而將數倍于己的黑衣人殺得連連后退。

  眼看黑衣人就要被趕出府衙的院子了,然而就在此時,張敞、公孫延兩人也一個接一個殺進了院中。

  首先進入院中的公孫延。公孫延一翻進院子,就找上了親兵隊長夏尚,僅僅不過十余招,就將夏尚一刀砍死。

  夏雪見從兄橫死,傷心不已。

  不過,此時還不是傷心的時候!

  夏雪銀牙緊咬,一刀將與之對敵的黑衣人砍死,然后趨步上前攔著公孫延廝殺。

  公孫延見殺過來的是一位美貌的女子,心中略有輕敵之心,哪里知道夏雪的刀法,走的正是輕靈快捷的路子?

  夏雪乘機鎖定先機,刀出如風,一招快似一招,殺得公孫延手忙腳亂。交手不過十招,失神輕敵的公孫延便被夏雪砍掉一只手臂,倒在地上翻滾哀嚎。

  然而,正當夏雪想要將公孫延一刀砍死之時,忽見一條非常高大的壯漢,舉著一柄碩大的斧頭向自己砍來,夏雪連忙舉刀格擋,但聽“嘡”的一聲巨響,夏雪被震得連退五步,以刀撐地才不致倒在地上。

  “你是何人?”夏雪驚問道。

  “漁陽張敞!”壯漢高聲答道。

  來的正是公孫度手下大將張敞!

  夏雪一招不慎,被張敞的巨斧震得手臂發麻,長刀差點脫手飛出。

  張敞以巨斧指著夏雪道:“你莫非就是田其泰之妻?”

  夏雪冷哼一聲道:“是又如何?”

  張敞道:“束手就擒吧!只要田其泰服從董相國的安排,我們無意傷害你們母子二人!”

  “原來是想要劫我們母子為質,真是卑鄙!”夏雪冷哼一聲道:“堂堂八尺男兒,卻來欺負我這種弱女子,不害臊么?”

  “你…你是弱女子么?”張敞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公孫延道。

  “他…他心術不正,活該!”夏雪故意裝出一副氣憤的表情道:“他自己撞到我刀上來的!”

  故意示弱…用的是“惑敵計”!

  張敞果然上當。放下指向夏雪的大斧,嘆了口氣道:“投降罷,反抗是徒勞的。”

  張敞此人并非壞人,只是各為其主罷了,其本性,還是有較好的道德情操的。

  不過,“君子可欺之以方”,張敞的道德情操,這正是夏雪想要抓著的弱點!

  夏雪剛才倉促間硬接張敞一斧,被震得兩臂發麻,經過這幾句交淡拖延了片刻時間,便已完全恢復了。而且,通過剛才一番交談,也成功地挑起了張敞的輕敵之心。

  “張將軍不想打了么?”夏雪狡黠地笑道。

  張敞舉起大斧晃了晃,又放下道:“投降吧,某不想…跟女人動手!”

  “可小女子卻很喜歡跟男人動手。”夏雪大笑一聲,柳葉刀快若驚鴻般削向張敞的脖子。

  張敞大驚,連忙仰身閃避,哪知夏雪這一招卻是虛的,在張敞仰身時,柳葉刀突然中途變招,自上而下…削向張敞因仰身而挺起的肚子。

  張敞也是厲害得很,眼見就要被開膛破肚,連忙以斧面磕向柳葉刀,將柳葉刀撞開。

  不過,夏雪的武藝絕不止如此,雖然力氣與張敞相差太遠,但速度卻快過張敞很多!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夏雪一招領先,步步領先。

  柳葉刀在斧面上輕觸一下,順勢削向張敞左腿,在張敞左腿上劃拉出一道口子,深可見骨,血流如注。

  張敞也是條漢子,忍著劇痛,后退幾步穩著身子,咬緊牙關又與夏雪苦戰在一起。但此時腿上挨了一刀,已不再是夏雪的對手。

  周圍的黑衣人見張敞吃了虧,也紛紛趨前抵擋夏雪,雙方再一次打成了僵局。

  不過,府衙的守軍畢竟人少,逐漸地開始有些支持不住了…

  就在此時,府衙外突然傳來了排山倒海般的噪雜聲!

  數不清的人群從四面八方向府衙赴來!

  人群不是來自城墻方向,而是…四面八方!

  府衙出現變亂時,正在應付陽儀攻城的郭順,也派出了一千多人前來救援府衙。可是,這一千多人還沒到達府衙就被公孫昭和公孫明給帶人攔著了。

  而且,因為兵力不足的原因,郭順只能派出五百郡兵和八百民壯,所以戰力大受影響,竟然被一千公孫家私兵給堵得死死的,根本無法抵達太守府。

  然而,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

  ——郡兵被攔著了,而民眾…卻覺醒了!

  “賊人攻打太守府了,一起去救太守府啰!”首先在街上大喊大叫的是一個獨臂青年。

  接著很多人從各自的家中沖了出來,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一邊大喊一邊沖向太守府方向。

  “有賊人要對田太守家眷不利啊!”

  “報恩的時候到了!”

  “去救田太守的親眷啊!”

  “同去同去!大家一同去啊!”

  “沒有田太守,我們早就餓死了,不怕死的跟我們走!”

  “跟賊人拼了!”

  “拼了!跟賊人拼了!

  “拼了!拼了!”

  “拼了!拼了!”

  “拼了…”

  城中沸騰了,人群瘋狂了!

  老人、婦女、青壯、孩子、殘疾人…

  什么樣的人都有,全都拿起著各式各樣的農具,瘋狂地朝太守府沖去…

  獨臂青年手舉一把大鐵錘沖在最前面,緊跟在后面的是一群舉著鋤頭和糞叉的“瘋了”的百姓…

  這些百姓,有遼東本地的百姓;

  有之前官府送過來的流民和“實邊”的犯人;

  有被田峻抓來并妥善安置的黃巾俘虜;

  有被田峻從草原上救回來的漢人百姓;

  有被漢化了的高句麗戰俘;

  有被人販子當成“肥羊”從中原各地販賣到遼東的流民;

  有歷盡千辛萬苦流浪到遼東被收留的流民…

  數萬的百姓,有數萬個曲曲折折的不同的故事。

  但這數萬個不同的故事中,卻都有一段相似的經歷和一個相同的結果…

  這一段相似的經歷便是——因為田峻的某些決策或行動而活了下來。

  這個相同的結果便是——因為田峻的善政而從此過上好日子!

  在這些人的心中——

  田峻就是他們的恩人;

  田峻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田峻…是值得他們生命去守護的…最親的人!

  而如今——

  卻有賊人乘田峻不在,而要傷害田峻的老婆和孩子?!

  他們怎能…不著急?

  他們怎能…不憤怒?

  他們怎能…不瘋狂?!

  正在進攻太守府的公孫氏私兵們慌了。

  聽到城中如山呼海嘯的的聲音時,私兵們全都嚇得兩腳發抖!

  張敞也嚇得面如土色。

  知道這次任務已經無法完成了,張敞只好下達撤退的命令。

  可是,晚了!

  往哪退?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憤怒的百姓們如洪水一般涌向太守府,如螞蟻一樣從圍墻上攀附而上進入府院之中。又如洪水一樣淹沒了公孫家的私兵…

  張敞忍著腿傷的劇痛沖出府衙大門時,立即便有幾十樣農具招呼了過來,其中一柄大鐵錘直接砸向了張敞的腦袋,將張敞的腦袋砸得腦漿迸裂!

  緊接著,數不清的糞叉和鋤頭一起招呼過來,將張敞的尸體扎得支離破碎,砸成一灘肉泥…

  可憐原本歷史上遼東的一員猛將,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憤怒的百姓將圍攻太守府的公孫家私兵全都砸成了肉泥之后,又轉向正在與郡兵作戰的公孫昭等人,將公孫昭、公孫明以及手下千余和兵全部砸成了肉泥…

  然后,激動的百姓們又涌向城墻,向田豐和沮授請愿,要求參戰…

  群情洶涌,眾意難違!

  田豐和沮授只好接見了百姓派出的代表。

  “你…我好像見過你…”沮授指著獨臂的高壯青年道。

  “草民名叫雷熊,雷公的雷,狗熊的熊!”

  青年向沮授行了一禮道:“沮長史是見過我的,那時候,我才是個十三歲的娃子。”

  “雷公的雷,狗熊的熊?”沮授默念了一句,突然大笑起來:你…你就是那個傷兵營里的那個少年傷兵?”

  沮授終于記起來了,這個身高八尺的高壯青年,就是當年田峻救活的那個少年傷兵!

  當時,沮授也是在場的。

  而且,正是因為要救這個少年傷兵,田峻才把酒精試制出來,并進一步弄出了“遼東三醉酒”。

  “對,草民就是那個斷了一臂的少年兵,是田太守用酒精救了我一命!草民現在也被安排作了巡夜的更夫,娶了媳婦,有了兩個娃兒。”說著,雷熊激動得淚流滿面,向田豐和沮授深施一禮道:“草民這條命是田太守給的,愿為田太守死戰!”

  “壯士快快請起。”

  田豐趕緊上前扶起雷熊道:“壯士也無需擔心,如今城內賊人已經清除,襄平城便再無危險了。壯士…就清幫忙安撫一下百姓,讓他們各自回家吧…”

  “城外的賊人還在囂張,請田郡丞允我等出城殺了陽儀那個叛賊!”雷熊再次請求道。

  田豐搖了搖頭道:“主公曾經說過,“不教而戰謂之殺”,你們未經訓練,就讓你們上戰場,就是讓你們去送死啊。我若這樣做了,主公必會怪罪于我。”

  雷熊道:“我若從這數萬百姓中挑選千余壯士,未必就會輸給這遼東郡兵!”

  田豐依舊搖了搖頭道:“你們可以組織起來維護城中治安,但是…城外的敵軍都是陽終帶來的漁陽精兵…”

  “田郡丞休要瞧不起人!”

  雷熊急了:“你是看我只有一條左臂吧!我這些年一直苦練左手錘法,雖只有一只手,卻未必輸給人家兩只手,若我出戰,必能擊殺陽儀那個叛賊!”

  能擊殺陽儀?

  口氣不小啊,陽儀可是遼東有數的武藝高強之人!

  田豐聞言,再次仔細地打量了雷熊一番,這才發現雷熊雖然只剩一條左臂,但這條左臂…卻非常…嚇人!

  這是一條比普通人大腿還粗的手臂!

  手臂上肌肉墳起,青筋虬盤,著實…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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