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張若好女的面龐,九阿哥這些年倒是沒少被小宮女偷偷窺視、暗自惦念。
為此九阿哥心里自是不快的,身為男孩子,總是希望自己陽剛威武一些、霸氣側漏一些才好。
只有膚淺之人,才會在意皮相!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脾性糟糕,但好歹是武藝超凡的得道仙姑,沒想到竟也跟那些小宮女一般膚淺!!
禟咬牙切齒,而且,這個女人未免太不知羞恥,竟堂而皇之,聲稱是看上了爺的容貌!!他活了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無恥!”禟心中恨恨,又不禁有些惱羞,“一幅皮囊而已,有那么重要嗎?!”
林羨余撇撇嘴:“這還用說?難不成你會娶一個貌若無鹽的丑女為妻?”
禟一噎,他當然也不可能娶個丑八怪做福晉,“爺若娶福晉,五官端正即可,最要緊的還是才德性情!”
“而且,就算真的看重皮囊,你竟也好意思宣之于口?”禟簡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會有這樣的女人!
林羨余淡淡道:“我是個坦誠的人。”
禟譏笑道:“敢于承認自己耽于皮相,你的確坦誠!”
林羨余攤手,露出無奈之色,“沒辦法,因為你除了皮相,實在沒有別的優點了。”
禟眼珠一圓,幾乎原地爆炸,“你說什么?!爺可是金尊玉貴的阿哥!爺自小五鼓三更,讀書騎射,琴棋書畫無所不學,你竟然說爺除了皮相沒有別的優點了?!”
林羨余淡淡睨了禟一眼,她指了指墻上的畫作,“你自己瞅瞅,你是文才勝過我,還是武力值能與我相較?”
這番話,生生噎得禟臉皮紫脹。
說實在的,林羨余這話實在有點欺負人,她的國畫水準固然比禟高得多,但她活了幾百年了,若還不能勝過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那簡直就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至于武力值,她那是開了掛的,拿自己的武力跟如今的禟比,那可不就是欺負人嗎?
見禟眼圈也隱隱泛紅,林羨余咳嗽了兩聲,急忙道:“雖然你最出眾的是相貌,但也并非沒有別的優點了,起碼你讀書騎射很是勤勉。”
讀書騎射勤勉?那還不是被從出來的?一想到這事兒,禟恨得幾乎咬碎了銀牙。
“還有,你身材也挺好的!”林羨余飛快瞄了一眼禟的腰身,就不難看出上下身的比例了,這腿很長啊,羨慕!
聽到這等下流的話,禟小臉惱羞泛紅,“你、你這個無恥的女人!!”
林羨余摸了摸鼻子,我也沒別的意思啊,純粹只是稱贊你身材比例好。
“說了這么久的話,還是坐下喝杯茶吧。”林羨余好聲好氣哄道。
禟恨恨哼了一聲,但終于還是坐下了。
林羨余這里早就備好了香醇的布丁奶茶,大肚的馬克杯,裝了足足五百毫升。
奶茶,就是要喝大杯才爽。
奶茶入口柔滑,布丁也被呲溜吸進了嘴里,禟感受著口中奶香交織,不由一怔,這是什么東西?不是仙草…
林羨余笑道:“那是布丁,用牛奶、雞蛋和糖烤制出來的。味道還不錯吧?”
這所謂的“布丁”入口柔軟微彈,香甜可口,禟也沒法違心地說不好吃。
寒冷的冬日里,來上一大杯布丁奶茶,淡淡的甜味、濃濃奶香與茶香,著實叫人暖胃又暖心。
“還湊合吧。”禟小聲嘟囔道。
林羨余莞爾一笑,“這布丁是我今早親來親手做的。甜味略淡,不過想來應該比較合你的口味。”
禟白嫩如玉的臉蛋微微怔忪,這個臭女人竟然還會親自下廚?而且做出來的東西還如此好吃??真是不可思議。
林羨余又指著桌上的小餅干道:“還有這些蘇打餅干和巧克力餅干,都是我今早剛剛做的,你也嘗嘗吧。”
禟看著桌上粉彩桃花盤中那精致的小餅干,那個薄薄的貌似就是蘇打餅干,那黑乎乎夾心的貌似是巧克力餅干。
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拿起了一塊薄薄的小餅干,送進嘴里輕輕一咬,咔擦一聲,酥脆地碎在口中,淡淡的奶香、淡淡的咸口,再加上一點點白芝麻的香味,交織在口中,的確很好吃。
就是稍微有點干,禟忙又飲了一口奶茶,柔軟的布丁奶茶,配和酥脆的奶鹽餅干,的確是絕配。
禟一口奶茶、一口點心,很快一大杯布丁奶茶就見了底兒。
林羨余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有句話說的還是很對頭的,想要抓住男人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雖然小禟這點年紀,還不算是男人,頂多就是個大男孩。
可可愛愛、漂漂亮亮大男孩,在你面前喝著奶茶、吃著餅干,一臉享受的樣子,的確是是一幅極美的畫面。
林羨余托腮道:“我突然想給你做一幅肖像畫了。”
禟白如牛乳的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意,他原是想拒絕的,但這個女人此刻眼眸竟是亮晶晶的,宛若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而且——他也喝了人家親手烹的奶茶、吃了人家親手做的點心。
算了,隨她去吧。
反正只是作畫而已。
見禟竟沒有跳腳反對,林羨余大喜,連忙吩咐澤蘭取了文房四寶與顏料來。
“澤蘭,把那瓶紅梅放到點心桌上,對!就放在九阿哥手邊就成了!”林羨余支使著澤蘭給禟做背景布置。
這樣的冬日里,沒有比一大叢紅梅更能襯托容顏如玉了。
紅梅簇簇,映著粉白小臉,絕美的畫卷啊!
林羨余飛快鋪開一張潔白宣紙,然后選了一根最趁手的小兼毫,開始飛快勾勒布局。
她作畫速度很快,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坐在椅子上難得沉靜如水的小禟。
小禟的坐姿十分端正,腰身筆挺,那張俊美臉蛋似笑未笑,嫣紅的唇角還沾染了少許奶白的痕漬,修長的手持著青瓷馬克杯,小指頭微微翹著。
禟這是此生第一次有人給他作畫,臉上微微有些羞赧,他知道這個女人畫工不俗,比起如意館的畫師也毫不遜色,他之前見過良妃娘娘的那副畫,的確畫得惟妙惟肖,而且畫出了良妃娘娘的溫柔如水的氣韻。
她作畫的樣子也十分專注,一雙眸子格外沉靜,仿佛是一泓秋水,那黑色的瞳仁里仿佛倒映著他。
這一瞬,禟忍不住想,難不成這個臭女人是真的喜歡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