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郭貴人,與原主劉弦玉一般,都是包衣出身,但郭貴人的父親只是內務府小吏。不過郭貴人資歷深厚些,現年已經二十一歲了。
早些年,郭貴人也是頗有幾分寵愛,后來因為原主驟然得寵,便分薄了郭貴人的恩寵。
所以劉貴人與郭貴人一直不怎么對盤。
郭貴人不是一個人出來溜達,身旁還跟著一個纖細小巧的女子,正是答應蘇氏。這蘇答應也是宮女出身,在嬪妃里似乎是最年輕的一位,年方十六。
雖然是最年輕的,卻不是最貌美的。
所以這二人的恩寵一直不如劉弦玉。
蘇答應也忙盈盈一禮,嬌滴滴道:“妹妹蘇氏,給貴人姐姐請安。”
這小嗓音,嬌軟得直叫人骨頭都要化了,比起上輩子她見識過的那些瘦馬美人,也毫不遜色啊。
“蘇答應好。”林羨余淡淡打了個招呼。
郭貴人撫了撫旗髻上的赤金芍藥釵子,步履搖曳走入亭中,她拿眼角打量著林羨余那憔悴的臉蛋,不悅地哼道:“劉妹妹風寒未愈,不好好養病,怎么跑出來了?”
青蘭忙屈膝解釋道:“回郭貴人,我家小主只是出來透透氣。”
郭貴人立刻臉色一橫,怒斥道:“本貴人與你們小主說話,哪里輪得到你一個奴才插嘴?!”
林羨余皺眉,“我的確只是出來透氣而已,怎么?難道郭貴人還不許我出門了?”
郭貴人立刻燦然笑了,“瞧妹妹這話說的!姐姐我也只是關心你一下而已。況且妹妹病著,萬一過了病氣給旁人,可怎么是好?”
林羨余挑眉:“郭貴人既然怕過了病氣,便該離我遠一點,怎的倒是主動湊上來了?”
這話滿含諷刺,郭貴人臉色瞬間有些掛不住,她冷哼道:“既病了,就該好好呆在自己宮苑!少出來惹人晦氣!”
撂下這句狠話,郭貴人扭頭拂袖而去。
蘇答應見狀,訕訕一笑,連忙辭了一禮,便跟著郭貴人快步遠去了。
青蘭氣得小臉都青了,她低聲道:“小主,郭貴人說得也太難聽了…”
林羨余暗道,這就是避寵的后果。
雖然如今的雍正后宮比較安寧,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底下這些年輕小嬪妃之間,到底還是要爭寵的。
看著郭貴人氣勢昂揚遠去,林羨余嘴角揚起一個冷獰的笑,想欺負老娘?
你丫的是不知道,欺負老娘的人,都是什么下場!
郭貴人趾高氣揚走出沒多遠,便看到一只肥碩的老鼠吱吱叫著突然朝她竄了過來!
那老鼠肥滾滾、尖嘴利齒,一身灰黑色的皮毛,看上去十分嚇人。
女人哪有不怕老鼠的?
看到這么一只大老鼠沖將而來,郭貴人瞬間花容失色,發出了“啊”的慘叫聲。
這分貝,后頭十幾米開外的林羨余聽著都覺得刺耳,早知道應該等郭貴人走遠一點兒,她再放出慧眼“惑人”神通。
那只大老鼠,在她看來,也就是4d投影級別,但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只真真切切的老鼠,那毛茸茸的家伙,嗖地竄過郭貴人雙足之間,嚇得郭貴人連連慘叫。
再加上嬪妃都是穿著花盆底鞋,郭貴人一個趔趄便摔倒了。
“啊!救命啊!!快把它趕走!!啊!它咬我!啊!——”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驚呼,郭貴人雙目圓瞪,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林羨余懵逼了:這是——嚇暈了?
古人的膽子也忒小了點兒吧?
林羨余撇撇嘴,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是,若能十分鐘就報了仇,豈不更爽?
郭貴人既暈倒了,林羨余便撤了“惑人”神通。
大老鼠瞬間消失不見。
這東西本就竄得快,突然不見了,底下宮女太監也只當是跑掉了。
還有那位蘇答應,第一時間就跑到假山后頭躲著,這會子也是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瑟瑟發抖。
青蘭連忙道:“小主,也不知道那老鼠竄到哪兒去了,咱們還是趕緊回余音閣吧。”
今日也看夠了好戲了,林羨余點了點頭,便叫青蘭扶著,施施然回去了。
回到余音閣,青蘭連忙關上房門,又捧了一盞奶茶給林羨余:“貴人喝口熱奶茶壓壓驚吧。奴才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那么大一只老鼠呢。”
林羨余暗笑,通常情況下,老鼠的確不會長得那么大那么肥,但為了嚇郭貴人,她特意放出了這么一只plus版本的虛擬老鼠。
在她眼里是虛擬的,但在旁人眼里,卻是真實得跟真的沒什么區別了。
青蘭小聲道:“這郭貴人也是惡有惡報!”
林羨余暗暗偷笑,“你私底下著人打聽一下郭貴人如何了?”
“是,小主。”
傍晚的時候,青蘭將打探到的消息附耳稟報林羨余:“小主,郭貴人方才已經醒了,不過被嚇得不輕,似乎還摔傷了腰,腳踝也扭傷了。貴妃娘娘已經發了話,撤下了綠頭牌,叫她好生將養。”
林羨余心中暗笑:叫你嘲笑老娘,現在你也不能侍寢了,咱們一個待遇!
“蘇答應沒事吧?”林羨余忙問,這蘇答應與她無冤無仇,今日貌似把她也嚇得不輕。
青蘭忙道:“蘇答應看著嬌弱膽怯,倒是沒什么妨礙。”
林羨余點頭,畢竟她沒讓那只大老鼠也沒往蘇答應身上撲。
因劉貴人風寒未愈,郭貴人又受驚摔傷,皆不能侍寢,倒是叫蘇答應、春常在多蒙寵幸幾分。
只是這二人位份不高,性子也不似郭貴人那般張揚放肆。
一時間,山容水泰倒也還算平靜安寧。
林羨余便也能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了,原主劉弦玉雖是包衣出身,但也是官宦之女,因自幼是個美人坯子,所以其父劉滿倒也十分栽培她,自小請了先生教導女兒讀書識字,又因劉弦玉在音律上頗有幾分天分,劉滿便延請了琴藝大家教導女兒撫琴。
故而原主有著不俗的古琴技藝。
雖說上輩子、上上輩子,作為著姓大族格格,自小也都是學過琴棋書畫,但琴藝都只是入門水準,遠不及劉弦玉古琴造詣深厚。
養病的日子,甚是無聊。
雖然她也偶爾出去“透透氣”,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呆在余音閣靜養。畢竟她是病號,總是出去溜達,難免惹人懷疑。
林羨余悶得無聊,便在余音閣廊下彈奏古琴,只當給自己解解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