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玖嘆了口氣,她不得不停住腳步了。
一名劍仙,她或許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百余名劍仙已然量變引發了質變,千年前便結結實實的著了一次道,千年后便更加知曉了這其中的厲害。
她轉過身來,回頭看著岸邊的這群劍仙門道,“這一次你們又有何貴干?”
落淵一面抬頭看著天,一面感應著自己的封印之力。
她眉頭深鎖,又掙扎了好一會兒,忽而她唇角上揚,眼睛輕輕看向前方。
“你來了。”落淵道。
只見,落淵眼前走出來的這個男人,竟是——
燼天!
“當真是好久不見啊!”落淵笑道。
燼天冰冷地看向她道,“我應當未曾見過你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落淵大笑道,“你同我的殘魂打了那么許久的交道,我自當是見過你的,但你的確未曾見過我,你說的并沒有錯。”
說完,落淵又好奇地笑著看著他道,“老朋友,你千里迢迢來我這魔族深淵是來做什么?不會是來專程看看我的吧?”
“你想從這深淵里出去嗎?”燼天問。
落淵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她略帶好奇的諷道,“我想你無需同我開這種玩笑。”
燼天嘩啦一下拉開衣服,露出了左胸上的困靈印道,“你的最后一縷殘魂,便在我這。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如今也只能依靠她了。”
落淵看著這困靈印,笑道,“侖靈果然不一般,竟未卜先知的留下了這種禁術,竟又正好是克制我的殘魂的術法。難怪,她被克制的如此厲害。”
燼天沒有言語。
落淵抬頭看向他,問道,“你想要什么?我落淵,還不會幼稚到認為你燼天會平白無故給我送好處。”
“我想要什么你一直都知道。”燼天道。
“哦?”落淵唇角上揚。
燼天道,“染玖天地大妖的身份,很快就要被眾人所知曉。之后,這天下恐再無她的容身之所。”
燼天淡然道,“我想要的不過是她能活下來,并且能讓我與她有一塊小地方安度余生罷了。”
落淵眉眼上揚道,“這可不是很好辦啊。”
“你沒有選擇。”燼天道。
落淵看了燼天許久,又笑著問道,“千年前你可是背叛過我一次的,如今你又拿什么讓我信你呢?”
燼天道,“你只需問過你的殘魂不就知道我是否可信了嗎?”
落淵深深地看著燼天,忽而她大笑的,“沒錯,如今是我絕好的破封而出的機會。我確實不能放過這次機會。雖然我恨不得馬上殺了她,但是若是能換來我離開這封印之地。我倒是可以忍住擊殺她的沖動。”
燼天也看向她問道,“我又如何信你?”
“如何信?”落淵忽而大笑出聲道,“我可是魔尊!你以為魔尊代表著什么?罪惡之首嗎?”
落淵哼了一聲繼續道,“我是魔族的魔尊,相當于你們人族的上神侖靈。我在魔族的聲望一絲都不亞于侖靈在人族的聲望。如此,你會覺得,我說的話,沒有分量?”
“好。”燼天道。
落淵一面笑著,一面警惕地看向他。
只見,燼天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左胸困靈印處,施了個解術的術法。
染玖轉過身,冰冷地看向怒海岸旁的這一眾人等。
分明是和百年之前不同的一眾劍仙。
卻,又十分相同。
哪里相同呢?
對了,不問青紅皂白,不分是非對錯!
千年前,他們便給她扣了一大堆帽子,然后將她封印。
千年后…
也是一樣!
對面百名劍仙中,有一名劍仙看著染玖的模樣,思索了好久,他又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染玖。
忽而,他臉色大變,驚恐地跌在了地上,“妖!妖!!!大妖啊!!!!”
蕭重幾人紛紛注意到了他,連忙過去將他扶起,問道,“施老兄,你在說什么呢?”
那施姓劍仙立馬拉了拉蕭重,“天地異變,妖力震天,她這通紅的力量根本不是什么魔力…蕭樓主,此魔,不,此妖女,是天地大妖啊!!”
“什么?!”蕭重驚叫出聲道,“天地大妖???”
忽而,眾劍仙紛紛看向染玖,又紛紛畏懼地后退了一步。
“天地大妖?”
“魔王染玖是天地大妖??”
“天地大妖出,山河破碎,天地震蕩啊!”
“我們怎么辦?要逃嗎?”
染玖大妖之力浮現,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一絲都沒有逃出她的耳朵,她忽而微微笑了。
沒錯,她就是天地大妖了,她就是擁有了你們想都不敢想的力量了。
又如何??!
“逃,如何能逃?!”蕭重站出來道,“別忘記了,我們可是仙門,可是劍仙!若是連我們都逃了,這天下,就要死絕了!”
“對!”
“沒錯,蕭樓主說的是!”
“吾輩以血薦軒轅。”
“有機會與天地大妖斗過一場,死也了無遺憾!”
說著說著,這群人居然又空前團結起來。
染玖轉過了身,看向他們。
她只是這么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又有好些劍仙嚇得連連后退。
她的視線一點一點地掃視過去。
每看到一個,那一個就有著明顯的緊張。
她輕蔑一笑,忽而騰空飛起。
鮮紅的衣衫,鮮紅的力量,整個在空中肆意飛揚。
此刻的染玖,當真妖媚極了。
“不久前,我便在云中闕與你們辯過一次。此次,再次問一遍,我染玖,何時對不起你們人族了?”
染玖的話音落地,然而,可能是眾人都太過懼怕了的緣故,她等了半晌,居然無一人說話。
她妖媚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一挑眼,看向眾人。“我竟不知,人類是這般丑惡而不講理的存在。”
“因為你是大妖!”
忽而,有一名劍仙鼓起勇氣站出來道。
接著,又有許許多多的劍仙也立刻道,“沒錯,因為你是大妖!”
“大妖不容于世!”
“你該死!!”
染玖容色不變,但氣勢卻凜然了一分。
她微微轉過臉,那妖媚笑意不減,她唇角一勾,道,“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