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墻跟山差不多了。”江云鶴抬頭看過去,估摸一下約有十三四層樓高,也就是五十米左右,換算一下就是十三丈。
連綿不斷,遍及整個視線范圍,仿佛看不到頭。
最讓人震撼的是那城門上還掛著一個巨大的怪獸頭,有些像是獅子,只是大的出奇,一個頭顱就有房子大了。
江云鶴還沒打開真實視界,就看那獅子頭的眼珠子動了一下,仿佛在看自己。。
頓時一股寒氣從腳后跟直沖尾椎。
“上面那個,是干嘛的?是活的?”江云鶴靠近蘇小小,側著頭小聲問道。
“就是嚇唬你這種土包子的。”蘇小小隨口說道。
江云鶴腦子轉得快,立馬領悟道:“是給那些第一次來此的修士一個下馬威,免的有人在城中搗亂?”
蘇小小側頭看了他一眼,目光贊許。“你確實聰明!”
江云鶴再次抬頭看了看,還是覺得那頭在看自己。
順著人群往前走幾步,抬頭再看,還是在看自己。
江云鶴覺得那東西可能是在看蘇小小,畢竟這位一看就是惹是生非的主,屬于重點監視對象。
可惜,獅子頭有意,蘇小小無情,連頭都沒抬一下,那獅子頭就算眼珠子瞪出來也沒用。
進城也簡單,十文入城費,江云鶴扔了塊碎銀子過去,什么盤查都沒有,順順利利。
進了城,先是一大片空地,足有數十丈長,穿過之后才是一片片鱗次櫛比的建筑。
中間是八車的石板路,兩邊綠樹成蔭,竟然還有花壇。
這綠化比起現代城市也不差了。
游人更是如織,這才剛進城,就能看到無數商隊車馬停在路邊裝卸貨物。
一隊騎在馬上的士卒緩慢經過,仿佛是在巡邏。
一切井然有序。
“了不起!”江云鶴看了半響后,最后感嘆道。
再往前走一段,只見兩邊的樓閣上,總有輕紗蒙面的女子在向下張望。
樓閣下則是幾個彪形大漢。
如果是一個兩個還好說,可往前一看,連著多個都是如此。
“這是…?”江云鶴心中詫異,該不會這慶陽府的青樓就直接建在主干道路兩邊吧?
也不對啊…兩邊小樓這規模,頂多就算得上是勾欄吧。
江云鶴正疑惑之間,就見一個女子沖他招招手,見他看過去,直接一個繡球扔下來。
那繡球還頗沉,在空中沒有半點飄忽,沖著他腦袋就砸過來了。
江云鶴伸手一摘,重量確實不輕,倒不是很硬,應該是獸皮里面灌的沙子。不過這重量砸腦袋上,也能砸暈一個人。
拿在手上看了看,還沒看出門道來,就見四個彪形大漢沖著自己沖過來了。
“哎哎哎,干嘛?”江云鶴一扭頭,就見蘇小小竄出好幾米,在那笑瞇瞇的看戲。
江云鶴心知不好,反手將繡球扔回去了,倒是用了點技巧,輕飄飄落在那女子手中。
女子眼睛更亮了,指著江云鶴喊:“就是他,別讓他跑了。”
幾個大漢沖過來抓胳膊的,抓腿的,恨不得把江云鶴按地上,這些人行動干脆利落,動作極快,竟然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江云鶴腳下連閃,身體轉了幾下,就鉆了出來,動作如同行云流水。
連修士的動作他都能看穿,何況這些江湖好手。
不遠處看熱鬧的眾人頓時大聲叫好。
沒想到才小露了一手,周圍五六個閣樓上都扔下繡球來,都砸向江云鶴。
江云鶴看這架勢,似乎明白些什么。該不會這些人就守著主路,看到剛進城來的年輕好看的書生就扔繡球砸暈,然后拖回去成親吧?
怎么看這架勢都像。
連踢帶扔把五六個繡球原路送回。
周圍喝彩聲更高了。
不少路人都停下看熱鬧,一個個眉開眼笑。
江云鶴沖著周圍拱了一圈手:“多謝各位姑娘厚愛,江湖路遠,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然后趁還沒被那些大漢圍上,拔腿就跑,幾乎瞬息之間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跑出去四五百米沒再看到那種閣樓上輕紗蒙面的女子,江云鶴才停下腳步。
蘇小小在一邊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這是什么情況?”江云鶴問了一句。
“凡人的事情,我怎么知道?”蘇小小憋著笑說完,又笑了起來。
江云鶴拉了個路人詢問一下,果然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樣。
今天是十五,每個月這一天,沒有意中人的待嫁姑娘都會在閣樓上朝下張望,看到有合意的年輕人就扔繡球砸暈,然后拖回家。
沒砸暈也沒事,那樓下都是家丁護院,武力非凡,一般書生想跑都沒機會。
至于剛才那里,都是城中大戶家的女子,才有資格在靠近城門的道路主干兩邊觀察挑選。
千百年來,此處這種風俗的名氣越發的大,此處每年每月十五都會有大量的書生、公子哥從其他城池趕過來,因此江云鶴的年齡打扮,一開始便被人誤會了。
江云鶴聽后覺得很有意思。
但也僅此而已。
“接下來去哪?”扭頭問蘇小小。
“跟我走就是了。”
“那人是修士。”江云鶴不經意間看到看到個頭發如同鮮血,雙眼不見一絲白色的冷峻男子。
對方顯然也發現他倆了,看了一眼后就徑直走過去。
“飲血宗的人,是參加兩道斗劍的。”蘇小小隨意說道。
“為什么你們要進行兩道斗劍?”江云鶴覺得最奇怪的并不是兩道斗劍,而是斗劍的這兩道。
這幾國的門派普遍分為正道、左道和外道。
名門正道、邪魔外道,這兩者才是對立的吧?要斗劍也應該是這兩者斗,為什么會是亦正亦邪的左道和正道相斗?
“當年各宗各派、修士之間仇恨甚多,互相之間殺戮成河,三國修士凋零,最后便定下三十年一次斗劍,若有什么仇怨便在斗劍上解決。平日若有廝殺也是各人在私下進行,不會出現門派之間互相攻伐。
如今便是用來解決一些紛爭,探查各宗實力,以及給小輩長見識的。”
“那應該是三道斗劍吧?”江云鶴了解了一些原委,更加奇怪。
“邪魔外道中人,動輒殺人盈城,屠戮凡人,人人得而誅之。”蘇小小面色不動道。
江云鶴總覺得蘇小小說這話,怎么那么違和呢?
不過他明白蘇小小的意思了。
蘇小小雖然喜怒不定,動輒殺人,不過與那日進攻盛州的城到底是不同的。
蘇小小應該是左道中偏邪惡的那種,但還在一定界限之上。
想想看,就連蘇小小這種人都算是左道,可想邪魔外道中人是什么樣了。
當然,這應該也和門派及修行方法有關。
“這里距離斗劍的地方很近?是叫無崖山吧?”江云鶴接下來又看到幾個修士,剛剛進城不久就見到如此多的修士,可想此時的慶陽府有多少修士了。
“還有五六天的路程,不過這里了是距離無崖山最近的大城。”
兩人說著話進了一間客棧,從這里能看到街尾有個白玉一樣的樓,寫著天下第一樓。
江云鶴覺得蘇小小的目的可能是那。
剛進了客棧大堂,江云鶴眼睛就瞇了起來。
大堂內坐了十幾桌,一桌是三個穿著白色道袍的年輕人,紫宸宗的人。
一桌是個黑衣男子,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目光陰冷。
還有兩桌是七個女子,都在二十多歲的年紀,相貌較好,每人的衣服是一個顏色,剛好彩虹七色。
其他的有老農,有富家翁,有相貌威嚴的金袍男子,這十幾桌竟然都是修士。
見到蘇小小,十幾桌的人看過來,紛紛目光不善,大部分人眼中都帶著殺機恨意。
江云鶴心中暗嘆,這蘇小小的名氣真高。
更重要的是,她得罪的人真多!
能得罪這么多人,也是天賦了!
我現在把臉蒙上還來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