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一道旨意下的達,并不意味著今天這場廷議就此結束。
相反,他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后面,還有更要緊的事情等著眾君臣商討,一起來做出決定。
早先就提到過了,幽州這邊所開辟的兩個戰場之敗,不僅僅只是朝廷方面丟土、損人而已。
還標志著朝廷方面,將徹底的失去對局勢的掌控。哪怕就算是依照晁景所言,將西涼打下來,將其踢出接下來的天下大爭也是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朝廷一方之前所制定的一系列戰略計劃,都要作出修正和改變。同時,很多天子甚至是一眾朝廷重臣本身不想啟用的人,怕是也到了必須要啟用的時候了。
而這些人的身份,正是那些于大周之中那些朝廷于休戚與共的開國權貴、武勛們。
早先就不止一次的提到過,大周一方之所以能夠威壓天下,除了各衙門,衛蜀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在于這些開國武勛。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天下逐漸安穩,百官各司其職。這些開國武勛們對于大周而言,就已經不再那么重要。
最起碼在當今天子,和以晁景為首的朝臣看來。這些平時根本就什么事兒不干,卻占用消耗的朝廷大量資源的開國武勛們,是怎么看怎么礙眼。
再加上天子在針對同為開國武勛的四鎮諸侯之時,出于唇亡齒寒的因素,開國武勛方面,對四鎮諸侯的各方面的支持。就讓天子和一眾朝臣,對這些開國武勛們更不待見了。
因而在以往的時候,朝廷上下沒少對這些開國武勛明里暗里的打壓。
而這種打壓最直觀的體現,就在于對朝廷事務的參與度。
這些開國武勛的后代經過系統的培養,各方面都不差。像是武勛之中這代的文信候,學識更是可以和晁景之流比肩。
再加上還有爵位在身,和大周榮休與共。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更受重用才對。
然實際上,這位如此有才學的文信候卻只落了一個清水衙門的差事。每日打卡上班,周而復始,一身才華,根本就沒有絲毫施展的空間。
當然,這種對于開國武勛的打壓,也并非只有當今天子,或者說大周這么干。
事實上,歷朝歷代,都或多或少有這方面的打壓。
甚至有的更離譜、更嚴重。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書歸正傳。
總而言之吧,朝廷實際上和這些開國武勛之間的關系很微妙。
但凡有一點可能,天子都不想啟用他們。
畢竟一旦天子這么做了,就代表著他承認,自己以前讓人對這些開國武勛的打壓是錯誤的。代表著關鍵的時刻,也只有他們這些開國武勛才是最可靠的人。
不過現在顯然是已經到了生死的關頭,要是再不啟用這些開國武勛的話,那以后有沒有大周還兩說呢。
因此…
很快,一封封圣旨便直接被送出皇宮,向著它們各自的目的地疾行。
京城,長樂坊,京城首屈一指的一出風月場所之中,一童顏鶴發,留著三尺長須,身著華麗衣衫的老者,正在在一處包房之中,左擁右抱,品著美酒,享受著美好的時光。
然而也正是此時,一隊宮中衛士簇擁著一位白面無須的內侍,進入了最初風月場所之中,并很快地尋到了華麗衣著的老者。
“侯爺,你怎么跑這兒來,可是讓奴婢好找,”為首的內侍示意了一下手下將門打開,然后進入老者的包房之中,繼而對著朕左擁右抱,享其人之福的老者開口陪笑道。
“哦,原來是徐公公,”老者一邊繼續上下其手,一邊品著美酒漫不經心地道:“什么事啊,居然能勞煩徐公公大駕親臨,有什么事情讓下邊兒同傳一聲不就好了。”
“不敢,侯爺當面,奴婢這又哪兒來的什么大駕。”
若是以往,內侍還真是未必會有心和眼前的老者多言。然今天的廷議他也在一旁聽到了,清楚眼前的人馬上就要被重用,接下來朝廷還要多多的倚重,自然是不敢怠慢。直接無視眼前人口中的輕浮,陪笑道:“侯爺,陛下這是有旨意給您。”
“陛下?”老者聞言不由挑眉,睜開朦朧醉眼道:“怎么了,可是又出什么事兒了?”
“這…還真是是,”徐公公應了一聲,左右看了看之后,繼而道:“所以,侯爺,您看這是不是…”
風月場所顯然不是一個適合接旨的地方,這人多嘴雜的,因而便希望老者能放下手中的一切,換個地兒接旨。
然老者此時也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故意如此。全然像是沒有聽懂徐公公話中的含義,繼續左擁右抱,醉醺醺的道:“徐公公,陛下不是有旨意要給老夫嗎?說啊,怎么不說了?老夫這正聽著呢。
哦,對了,接旨要跪著接是吧。徐公公你等一下,看老夫我,老夫我…”
見此徐公公還能怎么辦,只能吩咐左右,讓其將房間之中的人驅散,而后便開始向著老者傳達天子的旨意。
而這一傳達,也讓老者終于明白了,為何天子會在武靈王死后,第二次開口,給自己等人。
同時也知曉了外面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何種。
鎮北候嗎?
居然能把仗打成這個樣子,這鎮北軍不愧是天下有數的強軍,這白起也不愧是天下有數的名將。
老者不再顯示絲毫醉態,目露精光的思量。
而另一邊,徐公公在念完圣旨之后,也再次開口陪笑道:“侯爺,您看,這旨意您也接了,您這什么啟程,不知道能否告知。這陛下那里,奴婢這也好有個回話。”
“這樣啊,”老者起身一邊微微活動著筋骨,一邊回道:“那就請徐公公回稟陛下,待老夫這里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便出發北上。時間嗎?最晚不過明日!”
“是,”徐公公應聲道。
不提徐公公這邊接下來如何回話,于此同時,另一邊,相似的事情分別在京城的一處賭坊、一間棋室、城外某山上、以及某間廟宇里等地。
而他們的身份也和老者相同,都是開國武勛之后之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