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一方作為天下最大的勢力,自然是牽動著無數人的心,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都受人矚目。
因此伴隨著左右龍武衛,左右候衛,這四支天下強軍的調動,各大勢力留在京城之中的探子身份的開始活躍起來。一邊通過他們各種的方式探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一邊通過鴻雁傳書傳信,讓咱們各自的主子小心。
不提朝廷一方的動向,另一邊,東南,在黃天教的策劃引導之下,很快,便裹挾了上百萬衣食無靠的百姓。憑借這些百姓,黃天教一路攻城略地,很快,大半個東南便已然插上了黃天教的黃天大旗。
吳郡。
就像前文所提到的,當前是一個武力到達頂峰,甚至能夠影響局部戰事和天下走向的世界。
因此雖然東南一地,裹挾著百姓揭竿而起的黃天教猖獗瘋狂,但是還是有高手和一些大勢力鎮壓的城池和區域未被卷入其中。
而這吳郡,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沒有戰亂不代表吳郡能夠在這場災難之中獨善其身。像是這糧價,就依舊是和東南一里的其他地方差不多,普通百姓該吃不起的還是吃不起。
而這也就造成了雖然此地為被卷入戰亂之中,但是也依舊蕭條,百業不振。那一個個昔日紅火的沿街生意,都比往日冷清了許多。
不過這只是最普通百姓而已,對于權貴者來說,東西就算是再貴他們也消費得起。因此像是專門招待豪客的地方,則依舊興隆。
比如這吳郡之中最大的酒樓,位于飲馬橋東北的花月樓,此時就高朋滿座。而遠道而來的白禮,就和他的手下白二一起坐于三樓的雅間之中。
能名滿整個吳郡,這花月樓肯定有其獨到之處,像是這桌上的美酒花月露,就是整個東南一地都是出了名的。
不過此時這美酒到了白禮的嘴中卻如同爵蠟,毫無一絲醉人的滋味。
當然,這倒也不是花月樓見白禮是生面孔,所以以次充好。同樣也不是白禮味覺有失,品不出個中端詳。
而是他有心事,有很重的心事,讓他心緒不寧。
之前就曾經提到過,白禮之所以來到這東南之地,就是想給這本身就已經狂亂的東南再添一把火。像之前新安城那樣,坑殺幾路朝中的大軍,給予朝廷重創。
然而當他真到了這東南一地,看著東南大地上黃天教借著水患肆虐,而沿岸處三個外邦小國又借此犯邊…
白禮開始猶豫了。
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將自己以及鎮北侯府一脈的快樂和幸福,建立在這東南大地水深火熱的萬民之上。
也不知道要不要替黃天教這樣的三大邪教之一,以及東島、百濟、新羅這三個外邦小國,來扯大周的后腿,坑殺大周的精銳大軍。
雜念叢生,自然品什么都品不出個中滋味來。
“白二…你說…這利和義,”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禮終于開口,對著一旁自川蜀一地跟著他趕到東南的白二略微有些迷茫的問道:“究竟是利更重要呢?還是義應當前呢?”
“這…屬下讀的書也不多,這…也不好妄加評論。”
由于這之前一直跟隨在白禮的身邊伺候,因此一些近期白禮所收到的消息,他自然也知曉耳聞。當然明白,白禮為何會有如此一問。
只不過身為一個仆人,有些事情他也不好妄加開口,只能從心的回道:“屬下只知道,但凡行事,只要不后悔,一切無愧于自己的本心,那定然是不會錯的。”
無愧于心嗎?
白禮默然了良久之后,繼而自嘲道:“說得好!當浮一大白。哈哈哈哈哈,當浮一大白啊!一切無愧于心…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然變成了曾經的我…最討厭的人了!”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經過白二的點醒,白禮才發現他之前之所以糾結,就是因為其實他內心深處打心底里抵觸。
可能在黃天教掘堤破川,水淹東南之時,白禮還能勉強說服自己,坐視這東南亂起。但是當從手下人那里得到了東島三國聯軍,于大海之上將右威衛大軍覆滅,而后登陸燒殺搶掠之時。
白禮的心便再也無法坐視下去。
畢竟哪怕白禮二世為人,為了能夠改變這一式家族的命運受盡了十年之苦,強行將自己從一個游戲玩家,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者。
但是刻在他骨子深處的一些東西,卻不是想變就能變得了的。
“白二,吩咐下去,原計劃即刻停止廢除,同時將我們的人全部都調到東南沿海!”想通了這些之后,這酒自然也無心喝下去了。白禮直接站起身來,一邊向外走,一邊冷聲道:“東島、百濟、新羅!就算是我們大周內亂,這片神州沃土,也不是爾等化外之民所能染指的!”
沒錯,此時的白禮已經有了決定。朝廷的人什么時候能夠折騰,但是這外邦異族,卻必須在他們伸爪子的第一時間就將其打痛!
他白禮雖然不自籌是什么好人?
但是他卻不能容忍自己和這些外邦異族一起沆瀣一氣,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的。
畢竟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又和那個所謂的為了黎民百姓,就引匈奴入關的天子和朝廷有什么區別。那樣他就算是到最后贏了,也會覺得這是羞辱。
“是,”對于白禮之命,白二自然是不敢違抗,只不過…白二遲疑了一下之后,最終決定還是開口道:“只不過公子,據我們人的消息,這東島、百濟、新羅三國可是有精兵四十萬,戰艦更是足足有上百艘!
而且據傳東島國的劍圣,曾經的和劍道那位有一招之差的上泉信綱也隨船而來。新羅、百濟之中同樣也不乏高手。單憑我們現在的人手,恐怕是很難…”
“放心吧,我不會去打沒有把握的仗,”似乎早就知道白二會有此疑問,因此白禮直接智珠在握的回道:“既然開口了,我就有辦法將他們給永遠的留在這神州沃土之中!”
十年的時光,讓白二白一這些老仆對白禮所言產生了一種迷之自信,因而見此白二便也不再多說些什么,直接送白禮上的馬車,同時親自趕著車向城外而去。
而此時,馬車之上,白禮反手一招,那個也于他身上的面具便被他拿在了手中。指尖微微一點面具的眉心處,而后一個消息便被送到了其他都天組織的成員的面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