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伴隨著長長的汽笛聲，雙方風帆艦隊混戰的戰場上，竟然明晃晃地出現了一艘黑黝黝的龐大鋼鐵戰艦。
除了出人意料的材質之外。
這艘戰艦最顯著的特征，便是完全找不到本時代艦船的標配——高聳的桅桿、龐大的風帆，取而代之的則是骨朵骨朵冒出濃濃黑煙的巍峨煙囪。
這竟是一艘被“郁金香”科技樹直接跳過的造物——蒸汽動力鐵甲艦！
“工業基礎薄弱的冰島國家阿特蘭，竟然能忽然拿出這種級別武器？而且蒸汽機已經不是輔助動力，而是一步到位直接去掉了所有的帆裝？！”
兩個強鄰的戰爭當然是他們喜聞樂見的，艾文三人也恨不得他們趕快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但是這種變化卻是令他們始料未及的。
第一時間回頭去檢查自家的裝備庫。
結果毫不意外。
包括全重型戰列艦中的原型機具裝騎士號在內，法勒提斯在這三年時間中，陸續下水的四艘新式戰列艦。
作為郁金香的殺手锏，依舊完好無損地停在秘密軍港中。
加略特公國以第一艘無畏級·黑海明珠號為首的三艘全重型戰列艦，也一艘都沒有少。
無畏級·全重型戰列艦的造價約為四十萬金獅，相當于十艘一級風帆戰艦的成本。
即使財大氣粗的法勒提斯和加略特，也都只能暫時保持著每年一艘的速度囤積武備。
而且科技大爆炸時代的武器更新換代速度極快，艾文和利威娜也沒有準備自己給自己挖個根本爬不出來的大坑。
至于蒸汽鐵甲艦的成本要低得多，也比全重型戰列艦的力量弱的多，但是在對付普通的風帆戰艦的時候，照樣擁有巨大的優勢。
轟！轟！轟！轟！...
甫一脫離隱身狀態，這艘蒸汽動力鐵甲艦就對著薩克帝國的艦隊發出了迅猛至極的攻勢。
凌厲至極的錐形炮彈以常規艦載火炮不敢想象的精準，輕易洞穿了薩克軍艦厚厚的船殼。
遠在常規風帆戰列艦的射程之外，僅僅是連發四炮，就將對方一艘主力三級艦轟然擊沉。
在艾文他們三位旁觀者的眼中。
相對于這個時代主流的風帆戰列艦，這艘戰艦不僅僅使用了蒸汽動力，還創造性地使用了由艦體上部炮塔容納主武器的設計。
其中裝載了304mm前裝式線膛艦炮，使用追求射程和精準的錐形炮彈。
而炮塔的一大優勢，就是解決了前裝式火炮裝填時炮手的防護問題。
火炮在需要裝填時可以收回炮塔內部，用裝甲板蓋住裝填，再推回炮位。
這樣一來，炮手就不用在彈片橫飛的甲板上冒著生命危險裝填火炮，安全得到了極大的保障。
而且，兩座雙聯主炮塔布置在了艦體的上方，而不是像常規戰列艦那樣布置在艦體的側舷，數量也大大削減。
這種與全重型戰列艦·無畏級一脈相承的設計理念，倒也不是艾文和瓦特的專利，而是隨著戰艦發展工程師們做出的必然選擇。
因為布置大量的側舷炮，并不比布置在旋轉炮塔中的少量火炮更具有優勢。
而且由于戰艦排水量和艦體裝甲的矛盾，大量布置側舷炮也會嚴重占用載荷，使戰艦的裝甲變薄。
另外，靈活的蒸汽動力戰艦也讓側舷火炮的用武之地越來越小，厚重的裝甲完全可以抵御風帆戰艦使用的火炮炮彈。
所以戰艦工程師們，理所當然地開始對從火炮數量的追求轉變為對火炮質量的追求。更大的口徑，更強的炮彈，更強的穿透殺傷效果！
也是將來“巨艦大炮”時代的主流。
但是艾文卻是依舊沒有搞明白阿特蘭到底是怎么把這種玩意兒給搞出來的？
沒有工業基礎，沒有相關技術人員，沒有一以貫之的技術路線，難道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不成？
在強烈的求知欲驅使下。
艾文干脆放棄了心靈網絡的間接監視，而是使用洞知魔眼發動遙視，直接從長島看向了上千公里外硝煙彌漫的戰場。
下一秒，這條戰艦的主要參數已經在艾文的眼底飛速滾動。
排水量9448噸；長：87米；寬：20米；主要武備：兩座炮塔4門304mm前裝線膛炮，巨大的撞角；續航里程：能夠以15節左右的航速行駛12個小時....
洞知魔眼還洞穿了它鋼鐵的肌體，看到了內部的精密系統。
蒸汽不僅僅用于動力，還被用于操縱舵系統、錨泊系統、轉動裝甲系統、裝填彈藥、抽水及升降艦載小艇、魚叉等等。
有的在全重型戰列艦上同樣有應用，但有的讓艾文也感覺耳目一新。
什么？你說偷技術是不對的？
嗨，技術人員的事兒能叫偷嗎？這叫竊！
“唔，技術看起來分明是很成熟的樣子，不像是哪個天才心血來潮一朝頓悟就造出來的。
但在沒有任何前置技術的情況下，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確實厲害！”
在滾滾向前奔涌的潮流中，既有人引導著潮流，也有人被潮流裹挾著不斷向前。
艾文向來相信，沒有什么偉大的人物是不可或缺的，人民才是歷史的創造者。
世界也不會因為缺少了門農·瓦特或者艾文·加略特就徹底地停滯不前，最多不過是延緩數十上百年而已。
忽然，目光移動到蒸汽鐵甲艦的核心動力室時，艾文的眉頭輕輕一挑。
“這個東西...果然不止于此！”
動力核心·汽轉球 表面上的工作原理是在一口封閉的鋼質容器兩側，各安裝有一根黃銅導管，導管中間有一個可以繞軸旋轉的空心圓球。
在圓球的兩側，垂直旋轉軸方向上安裝兩個反向彎管噴嘴，將容器內部注滿水后燒炭加熱。
水沸騰變成蒸汽，攜帶著龐大的能量從球體兩側的噴嘴涌出，水蒸氣就會會帶動空心球高速旋轉起來。
每分鐘的轉速高達3000轉以上，為這艘戰列艦提供源源不絕的澎湃動力。
“發明這艘鐵甲艦的...不是人！”
既然瓦特能夠突破所有智慧生物的知識和認知圈成功成為“冠位巫師”，那么就不可能還有人能夠在“蒸汽動力機械”上的造詣能夠與之比肩。
但是。
就這艘鐵甲艦來說，武器系統、鋼鐵護甲、艦載火炮等等倒還罷了，但是那個強勁的動力核心·汽轉球絕不應該是人類機械工程師的造物。
結合阿特蘭王國是情報中最早出現惡魔，甚至有魔神降臨的地方，艾文非常有理由懷疑，這是來自下層界域的魔神賜予某些阿特蘭人的“惡魔科技”。
至少在艾文擁有的神秘學識中。
七十二柱魔神中排名第三位的魔神“瓦沙克”；第六位的“華利弗”；第九位的“拜蒙”；第二十五位的“卡茜莫拉爾”；第二十八位的“貝列”；第三十三位的“嘉波”。
共有六位魔神都掌握著科學或者煉金術相關的知識。
不過如果再加上剛剛那種連心靈網絡都沒有察覺到的“隱身”能力，這個目標又可以縮小到第六位、第九位、第二十五位這三位魔神身上。
當然也不排除是有掌握著各種能力的復數魔神在“幫助”阿特蘭人。
可惜所羅門跟七十二位魔神訂立的契約，讓他不能主動去找祂們的麻煩。
“MD，這幫魔神想尋求‘門后’生機的意圖并不難揣摩，但是照現在來看，根本就是跟我們搶買賣來了！”
或是冒險所得，或是親身經歷，或是獨立思考，艾文已經以超然的目光，漸漸梳理出了一條主線。
所謂的“文藝復興”、“大航海時代”、“蒸汽工業革命”、“資本洪流”...一切都只不過是大潮流中的細小支流而已。
貫穿了整個赫拉格星的“遞弱代償”潮流，才是伴隨這個世界始終的主流。
個體力量減弱，科學力量彌補。
無論是誰。
在這個過程中對“代償”的每一次有益推動，應該都能得到世界垂青的巨額反饋。
說不定真的能在去“門后”、抱真神大腿之外，走出另外一條全新的“渡劫”之路。
就算達不到真神的層次，也能攜帶著現在的力量和理智安然跨入下一個紀元，試問，哪個真神的大腿又有世界意識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