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對鮑里斯的表現充滿了期待，當真正看到戰果的時候，艾也不禁眼前一亮。
人才！
絕對的人才！
除了本身卓絕的炮術訓練及指揮能力之外，這柄屬于其個人的“海洋秘寶”也讓戰艦的攻擊力獲得了立竿見影般的提升。
這一點對骨子里就患有“火力不足恐懼癥”的艾來說，吸引力可想而知。
要是能讓鮑里斯和他的“炮兵指揮刀”留下，對“暴風角號”來說絕對是如虎添翼。
而且在先前在和鮑里斯的交談中艾得知。
他在新大陸的兩座海軍基地中，至少已經服役了20年，對新大陸方方面面的情況了如指掌。各家的勢力范圍、風云人物、風土人情、隱秘教派、要地險地都如數家珍。
要不是有些恃才傲物，脾氣也有些冷硬耿直，哪怕本身實力只是普普通通的正式騎士，也不至于40歲的時候才是一個少校。
雖然他自己不愿意說，但旁敲側擊之下，艾也猜測出了鮑里斯目前的現狀或者說困境。
王國的家鄉沒有親人，妻子早逝，只在艾莫爾家族的遠帆領還有一個罹患重病的兒子等著他的照顧。
很有可能這就是他準備在巔峰期退役的主因。
這次戰斗全程都沒怎么插上手的艾艦長站在船尾樓上，低下頭目光好像透過甲板看到了那位火炮專家的身影。
“得想個什么辦法，打消他退役的念頭。讓他能夠安心留下來，為暴風角號發發zuo熱a啊！”
不過艾清楚，這個問題的關鍵不在這條船上，也不在鮑里斯少校本人身上，而是取決于身處遠帆領的那位小鮑里斯。
暫時壓下念頭，下達了新的命令：
“貝斯，空軍出擊！”
“明白！”
咻！咻！咻！咻！
六只白海鷗爪子里各抓著一顆紅色的圓球迅速升空，眨眼飛射到剩下的三艘海盜船上空。
將手中的紅色圓球精準投擲了下去。
圓球炸裂釋放出一大片“黏稠”的暗紅色火焰，如同跗骨之蛆般給本就已經開始燃燒的三艘海盜船又加了一把火。
為了配合現在的“海鳥轟炸機”戰術，這次出發之前，無論是“暴風角號”的彈藥艙還是艾的“魔法口袋”都已經被他裝上了大批煉金炸彈。
幾乎將基地多年的庫存一掃而空，已經足夠狠狠打上幾場硬仗。
艾的想法很簡單，有制空權不用非得跟人家近身拼刺刀，不是個棒槌嗎？
特別是在對付人類水面目標的時候，“暴風角號”化身的航母，絕對是敵人的噩夢！
而適用不同的情況，“炸彈”的種類也不盡相同。從煉金炸彈、各種古怪藥劑再到 白海鷗投擲下去的紅色圓球。
那是艾晉升正式巫師后緊急采購原材料，在船上制作出來的“煉金學派”杰作“小精靈”。
在當初與“殺人鬼”戰斗的時候，安東尼就曾經使用過一次，差點將接近二階巔峰的殺人鬼都直接燒死。
成本不高威力巨大，但是制作過程實在是太危險了，只有正式巫師才有資格和能力制作。
這也造成這種擁有可愛名字的強效“燃燒彈”，并沒有能夠如同煉金炸彈，這種學徒級甚至是經過訓練的普通人都能組裝的大殺器一樣得到普及。
軍方在考慮威力的同時，生產效率、穩定性和可靠性當然也是重要參考因素。
不過。
看著海面上快速燃燒到只剩下框架的帆船，艾卻沒有完全放松下來。
雖然最近沒有怎么和人類超凡者進行海戰，但海軍的海戰操典艾卻不會忘記。
船雖然毀掉了，大部分普通船員必然也已經被擊殺。
但超凡者卻不一定。
子彈在水中受到的阻力和空氣中八百倍，現代步槍在空氣中的射程大概有2000米左右，但在水中可能就只剩下兩米。
滑膛炮發射的圓球形炮彈當然更不用說，入水之后不用多久也就幾乎沒有殺傷力了。
所以，在海面上的炮戰中。
要是見到事不可為，船上的超凡者直接拋棄自己的海盜船和船員躲到水里，就非常有可能幸存下來。
隨后艾下令:
“主甲板炮組全體，裝填葡萄彈！加塞墊木！”
兩艘戰列艦上的炮兵迅速用杠桿撬起炮尾，塞進三角形的木質墊塊，使炮口壓低朝向海面。
“水手長！陸戰隊列隊準備！”
嘩嘩嘩 流水一樣的腳步聲中，手持火槍的水手們已經在戰艦兩舷最容易被敵人從海中突襲的位置列隊。
然后兩艘戰列艦一左一右向原本海盜艦隊停留的方向靠近過去，旨在扼殺一切漏網之魚。
當然，兩艘戰列艦也可以直接調頭就走。
在遠海范圍內沒有陸地、沒有淡水，就算是零星的幸存者，也很有可能自己溺斃在海中。
但是在偉力歸于自身的世界里，卻一切都有可能。
就比如“金角鹿號”的航海長“潮汐信使”茉莉就擁有獨自在遠海中生存的能力，指望靠大海殺掉超凡者并不保險。
“呸！該死的海軍，我的五級艦啊！”
“鱘魚號”海盜船的船長喬布里憑經驗判斷出，埋伏自己的至少是兩艘戰列艦之后，已經果斷拋棄了自己的海盜船，和幾個激靈的海盜干部直接跳下了大海。
不過。
果然是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哪怕是到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貪鄙者”喬布里最心疼的，還是屬于“屠夫”馬洛里的那艘五級艦。
在他身邊，另外幾位幸存者察覺到炮擊已經停止，也重新浮上了水面。
阿奴瑪人船長“食尸鬼”莫普拉提和他麾下三個同樣皮膚黝黑的同族，孤身一人泡在水里這么長時間還殘留著三分醉意的“屠夫”馬洛里。
“呵呵，戰艦和同伴什么的果然靠不住。”
布滿血絲的眼睛努力睜開掃視了一圈，怪笑著嘟囔了一句。
沒有知道他的笑點在哪里。
甚至。
對因為自己飲酒過量反應遲鈍，而被刮掉一層血肉鮮血淋漓的側臉，都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心思難以捉摸，讓所有人對馬洛里都敬而遠之。
這個時候。
加上“鱘魚號”殘存的兩個海盜干部，海盜艦隊還能浮出水面匯合的人一共也只剩下八個。
“也不知道那些海軍走了沒有，連一條長艇都沒有留下，沒有淡水、沒有食物一直在海上漂著可不行。
而且孤立無援地跟這兩個詭異的家伙待在一起，我怕是會有危險啊。”
自認是一個正常人的喬布里，很快就意識到，與慢慢燒成空殼開始沉沒的五級艦相比，自己需要關心的其實應該是生存問題。
特別是在這些同伴中某人肚子餓的時候，或者某人狂性大發又沒有酒的時候，更需要小心。
“等等！他們還沒有走，我們快”
視線受阻，但超凡者的感官還是讓他們聽到了龐然大物逐漸靠近的水聲。
不等他們做出反應，火炮轟鳴之后，一大蓬葡萄彈已經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由鮑里斯親自發炮，完全把他們包圍在了散彈的正中心，就算是超凡者都跑不出去。
咻！咻！咻！咻！
水花平息之后，原地有四、五具千瘡百孔的尸體靜靜漂浮，濃重的血色染紅了一大片海水。
“解決了嗎？”
話音剛落。
嘭！嘭！嘭！
一連三聲破水聲響起，從“暴風角號”的另一側近在咫尺的地方鉆出了三道身影，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便要直接翻上舷墻，突襲戰列艦！
正是拿手下的身體擋災，得以及時逃回水下的三位超凡者。
不過。
即使活下來的手段下作，三個人也不是毫發無損。
其中尤以根本沒有手下可以用來擋散彈的“屠夫”馬洛里最慘，半邊身體都像是馬蜂窩一樣嵌進了一粒粒彈丸，只是大多被堅韌的肌肉骨骼卡住，沒能貫穿內臟。
另外兩人身上也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散彈炮擊的傷害，鮮血淋淋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有些凄慘。
猛踏海水雙腳起跳。
身在半空中，渾身烏漆嘛黑實則狀態最好的“食尸鬼”莫普拉提已經完成了戰斗的準備。
用匕首扎破手指，將鮮血滴在脖子上用紅色的細繩掛著的一個黃色布制娃娃上。
然后將之向著自己的胸膛用力一拍。
一陣森寒的陰風吹拂而過，那只人偶好像虛化一樣已經有一半嵌進了莫普拉提的胸膛中。
黃色娃娃額頭上屬于“火鐵政治和戰爭之神”奧貢的黑色徽記瞬間亮起。
莫普拉提原本黑漆漆像一堵生鐵墻壁一樣的胸膛，緊跟著化作半透明的藍色，連其中跳動的心臟和不斷漲縮的肺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便是其所屬“伏都教”中的特有職業通靈武士！
腰間阿奴瑪人的傳統武器“巴亞劍”隨之出鞘！
用染成黑色的舌頭舔了舔劍刃，莫普拉提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好像他要去的不是戰場，而是供其大快朵頤的豪華宴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