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根本沒有想到副手竟然會偷襲自己的伍德,奮力前撲,在地上狼狽翻滾著躲開他后續的攻擊。
勉強還能重新顫顫巍巍站起來,已經是得益于資深正式騎士強悍到非人的身體素質了。在這種命中要害的重傷之下,他的實際戰力還剩下多少真的很難說。
踏..踏..踏..
艱難捂住受傷的后腰,伍德看著手持滴血長劍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同僚,不敢置信地問道:“混賬,賈斯特你在做什么?!”
“不,不對,你不是賈斯特,什么時候?!”很快伍德就反應過來,這個走著貓步游曳生姿的...呃,中年男人,絕不可能是賈斯特本人。
“咯咯咯...”外表粗獷的中年男人捂著嘴嬌笑連連,讓人胃部翻涌一陣惡寒。
與此同時。
和伍德一起執行任務的共計四位超凡、十位見習,其中數人在“賈斯特”動手的時候,也緊隨其后同時出手。
“反水”的人竟然不止他一個?!
噗呲——
鏘!鏘!鏘!...
猝不及防,有人瞬間中劍倒地,有人反應敏捷拔劍反擊。
但無論如何,驟變之下,圍獵“殺人鬼”的主力部隊已經完全自顧不暇,更不用說繼續執行任務。
可能是因為感覺已經勝券在握,那個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嫵媚男人”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緩緩變成另一幅模樣。
身穿冰藍色長裙婀娜高挑的美麗貴夫人,頭上戴著一朵藍鈴花形狀的發飾,纖纖玉手中拎著一柄長劍,眼波流轉笑意盈盈。
“那是...劇毒藍鈴花?怎么可能是她?!”角落中,艾文對自己的判斷失誤有些錯愕,從賓客們的表現看明明應該是“白面的舞者”才對啊。
不過,卻在下一刻反應過來。
“不好,它們來了兩個人!”
經驗主義害死人!八年前“殺人鬼”沒有同時出動的記錄,憑什么保證這一次同樣不會?!
“劇毒藍鈴花”精通幻術和心靈控制,但控制范圍存在上限。就算她的能力再次提升,但在不同程度控制住城衛軍幾乎半數人的情況下,不可能還有余力控制來賓。
只能說明“白面的舞者”還躲在暗處沒有出現啊!
“艾文,你有辦法嗎?”
眼前的局面已經驗證了艾文的猜測,安東尼只能再次寄希望于艾文。“劇毒藍鈴花”拖住了城衛軍自己也暫時不能脫身,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白面的舞者”,已經暴露的獅子雖然可怕,但躲在暗處的毒蛇才是最致命的。
特別是在“白面的舞者”具體能力還沒有摸清楚的情況下,一個不小心,一場圍獵馬上就會變成一場反圍獵,自己這幾個人也逃脫不了成為獵物的命運。
“我試試吧。”
艾文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閉上眼睛,心底由“基站”貓頭鷹貝斯整理的實時監控畫面飛速流淌而過,“數據化視野”輔助辨識,對酒店中的每一個人都進行建模。
“看見嗎?”
心中回憶起安東尼所說關于“白面的舞者”的情報。能讓所有人都看見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犄角旮旯和隱蔽的房間里,這些地方可以率先排除。
要說整座酒店最引人矚目的地方自然就是萬眾矚目的舞池,那只“殺人鬼”很可能就藏在舞池中的人群里,方便自己施展能力的同時,還能讓別人投鼠忌器。
想到這里,艾文立刻對安東尼耳語幾句,安東尼聞言毫不猶豫立刻悄然離開去找主事的執政官。
很快便聽到執政官那邊傳來一聲大喝:“大家轉過頭去,不要再看舞池里跳舞的任何人!”
聲震整座宴會廳的同時,也驚醒了手足無措的圍觀者,大部分人都聽從這位現場最權威者的指示,在保持正常的侍者引導下集中到宴會廳一側暫避,黛芙麗嬸嬸和她的朋友們也在其中。
為什么不讓他們直接離開,也是因為還沒有真正抓住“殺人鬼”的正體,不能徹底排除它躲在外面這種小概率事件...
微微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艾文對“白面的舞者”擁有的能力也已經有了猜測。
應該是某種“模因”!
模因的概念:一種“文化”的基本單位,通過非遺傳的方式,特別是“模仿”而得到傳遞。
只是這只“殺人鬼”傳遞的不是文化和信息,而是要人命的屠刀!
“白面的舞者”的殺人方式應該就是模因,一種完全不講道理的超凡力量,在遵循一套比其他“殺人鬼”更加嚴苛規則的同時,也更加無解。
結合情報和所見所聞艾文初步判定:
賓客懷著某種共情目睹她舞蹈的時間越長,就會接受越嚴苛的心靈判定,如果無法通過判定,就會不由自主跟隨她一起跳舞。
這時跳舞的欲望會勝過一切,無視其他情緒甚至生理狀態,即使被卸掉關節甚至打暈都無法阻止這種行為。
直到邪靈的想法改變或者自己精疲力竭直到...死亡為止。
對外人來說,唯一解除的辦法就是干掉“模因”的源頭——那只“殺人鬼”。
艾文心底偵查網絡中的畫面中。
從發現持續舞蹈人數異常增多開始往前推,暫時把所有男性都排除。而外貌美麗動人、舞姿優美、特立獨行等等所有可能吸引別人目光的特點,和它們的主人被特別標記。
然后把視野放大到整個宴會廳,確定旁觀者的目光主要聚焦在誰的身上,逐個排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艾文也不由緊張起來,額頭都開始微微冒汗。
城衛軍那邊苦苦支撐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舞池中的人群更是如此,狂熱無比的舞蹈讓每一個人都處在亢奮中,脫臼、扭傷、無窮的疲憊都阻止不了他們的舞蹈欲望。
甚至已經有體質較差的“老年紳士”已經倒在地上,氣喘如牛的同時還在扭動著身體。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不是...還有三個無法分辨,到底是哪一個?該死!”
安東尼向執政官傳遞消息之后已經重新回到這里,和迪麗斯一起站在艾文身邊。三個人混在暫避的人群中間,倒也不顯得如何突兀。
直到這個時候,克雷爾才從宴會廳外面匆匆跑了進來。
艾文不得不佩服這個家伙粗大的神經,即使分心多用,他也在一瞬間就發現了他脖子上殘留了一枚唇印。
來了就好,艾文也不想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浪費時間。
“不過,唯一能找到‘殺人鬼’的辦法,正需要幾位神經粗大的勇士啊!”
于是,艾文有些“不懷好意”地向身邊的幾人問道:“你們,帶圣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