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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拾叁先生

  博文和林楠的婚禮終于落下了帷幕,這對以傳奇般的‘一見鐘情’開啟愛情之路的家伙,終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原本堅定無比的不婚一族成員,成了能為老婆收起色心的好男人。

  博文當晚和江北聊了很多很多,所有人都默契無比的沒去打攪。

  兩個人一人拎著一瓶啤酒,就靠在窗邊,看著星星和月亮,說著男人兄弟間的悄悄話。

  “合作的事兒,我老丈人跟你說了吧?”

  “恩,說了。”

  “本打算我跟你說的,但又覺著這樣一來對你就太不重視了,才拖了幾天,一直到今天讓他老人家親自找你去了。”

  “不談那些了,你怎么樣?”

  “每天都很充實…不像以前飄在空中,現在落地了,每天準時準點起床、上班、吃飯、睡覺…規律的像個機器人。”

  “很健康啊,這樣挺好,畢竟快三十了。”

  “是啊,挺好的,可總是覺得,自己怎么突然就這么大一把年齡了呢?”

  “滾吧,我還你大幾個月呢!”

  江北沒有在武漢逗留太久。

  帶著吳雅簡單轉了轉黃鶴樓和曇華林后,便折返回京。

  林傳福所提的合作事項,最后確定交由博文負責對接,這件大事兒不能急于一朝一夕。

  短暫的休息過后,吳雅又要忙碌起來,不過這次不用離京,錄制場地就在京城。

  江北趁著這段時間,盤算了一下手里要辦的事情。

  林傳福和他的合作,算是最為首要的大事,被他放在了第一序列。

  成都未完成的系統任務,則被他放在了稍次些的位置。

  雖然這次是個高級任務,而且按照系統的習慣,總會在開啟新的任務等級時讓他獲得超豐厚的獎勵。

  但江北一不缺錢,二不缺車,也就沒急著再去成都探尋當地的文化。

  主要他想先整理一下最近幾次的游行筆記。

  接觸的人越來越多,他變得越來越忙。

  好在他現在的文字水平不俗,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一篇篇高質稿子便新鮮出爐,一張張足以當攝影教材的照片素材也接連面世。

  ‘老鴿子’江北突然來了一波小爆發,倒是讓江旅行的素材庫突然充實了起來。

  運營部門期待已久的大咖素材終于又來了。

  有些人不是不能彎腰,也不是不能低頭,但哪怕是兔子,也會有咬人的時候。

  張鑫就是那只兔子,被逼急了的兔子。

  白永光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身邊跟著那個盡職盡責的小弟。

  “報警了?”

  “…沒…沒呢…”

  “行,上道兒,這事兒不能報警。”

  白永光對于自己挨揍這種事兒沒覺得丟人,但真怕新來這小子腦子一熱報了官。

  先不說私人的事兒就要私下解決,這是規矩;單說自己帶人闖張鑫的出租屋這件事,就小不了。

  絕對比張鑫的事兒大。

  “白哥,那人走之前還留了句話。”小弟端著杯水遞給了頭上纏滿紗布的白永光。

  陰溝里帆船的老狗仔一手接過了水杯,一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紗布纏著的頭,疼的他齜牙咧嘴。

  “斯…這狗東西下手夠黑的!他留下什么話了?”

  “他說,事兒還沒完。”

  白永光抿了抿嘴唇:“耍勇斗狠?跟老子玩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一套?”

  小弟在一旁附和道:“白哥,看他那樣子,真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目睹了白永光整個遇襲過程的小弟有些心虛。

  尤其是回想起那雙眼睛的時候,他還是滿心后怕。

  他真怕白永光死在車里,更怕對方傷及無辜,把怒火燃燒到自己的身上。

  好在這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

  白永光只是擺了擺手:“你不用在這兒照顧我了,自己回工作室待著吧,工資照開,我這兒沒事兒。”

  小弟離去以后,白永光從旁邊的衣服兜里掏出了手機,忍著腦袋上的劇痛撥通了張鑫的電話。

  “你想怎么樣?”

  電話中的張鑫,語氣平靜而坦然,絲毫沒有因為報了仇而得意的感覺:“你怎么欺負我的,我怎么欺負回去,或者你打死我,要么這事兒完不了。”

  白永光有些頭疼,不是外傷的那種疼,而是腦仁疼。

  剛才新來的小弟在場,他不好意思露出慫怯的一面,如今單獨一人,他也沒必要再裝了。

  “事情沒必要弄得這么絕,一切好商量。”白永光嘗試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他骨子里其實根本不怕張鑫,準確的說,他不怕以前那個只會逃避和憤怒的張鑫。

  但他卻怕一個真正走投無路的人,不論這個人是誰,張鑫也好,李鑫也罷。

  當一個人什么路都自覺走不通的時候,就會什么都敢做。

  當一個人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的時候,那他就是最可怕的。

  剛來京城時候,白永光就經歷過這樣一段時間,所以他怕此時的張鑫。

  張鑫笑了笑:“行啊,10萬塊錢拍在這兒,這事兒就能商量。”

  白永光吸了一口氣:“十萬?這事兒值十萬?”

  “隨你便。”張鑫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白永光察覺到了張鑫的不耐煩,連忙道:“別掛,別掛,十萬就十萬,我這次認栽,不過咱們都是爺們兒,說話要算數,錢我給你,事兒也就到此為止了。”

  “行,卡還是那張卡。”張鑫的語氣依舊平淡。

  “好,這就給你轉。”

  掛斷電話后,白永光毫不拖泥帶水打開網銀,按照之前給張鑫發錢的卡號,他把十萬塊錢轉了過去。

  十萬塊錢,對他而言亦不是一筆小錢,但也不至于傷筋動骨。

  但對張鑫而言,卻大不同。

  這也是白永光為什么突然矮了身子,愿意吃癟的原因。

  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光腳不怕穿鞋的楞種。

  張鑫此時正躲在江旅行辦公樓旁邊的酒店之中,他把全身上下所有的錢都花了,只換了這間標間的兩天居住權。

  他對城市已經絕望了。

  白永光的十萬塊錢救了他,或者說也救了曲敏華。

  他原本打算蹲守在江旅行門口,用兩天時間去博一個機會,哪怕只砸一錘子,也足夠解氣的了。

  “呵呵,看來你很怕死嘛…”

  看著銀行賬戶上多出來的十萬塊錢,張鑫輕蔑的笑了笑。

  就在兩天前,白永光曾帶著大票的人,把張鑫一頓胖揍,順帶讓張鑫除了尿褲子的丑。

  今天卻形勢大逆轉,心甘情愿的低下了頭。

  這種令別人害怕自己的感覺讓張鑫覺得很爽,很過癮。

  仿佛那柄打爛了白永光腦殼的錘子成了法老的權杖,他則用暴力和不計代價的殘忍,賦予了它無上的權利。

  既然有了錢,張鑫自然不會急著去做傻事。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會放棄報復的計劃。

  只不過在這之前,從沒體驗過什么叫聲色犬馬的張鑫,打算去揮金如土一下。

  十萬塊錢,一夜花光,想想都刺激。

  三里屯向來是宰客的好地方,外國人和富二代不怕宰,也愿意被宰。

  以前張鑫從不來這兒,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兜里沒有鈔票,窮成了原罪。

  可當他真的推門而入時,才覺得這也沒什么啊?

  張鑫甚至有些失望,一家一家的推門進去,再出來…

  知道走過了整個三里屯的酒吧,也沒找到他喜歡的。

  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工體。”

  車上,司機師傅搭茬兒問了句:“爺們兒,玩兒去?”

  “嗯,耍會兒。”張鑫盡量裝成夜場老手的樣子,不露聲色道。

  司機笑呵呵的搖了搖頭:“你看著可真不像經常泡吧的。”

  張鑫臉色變了變:“怎么?師傅連這都能看得出來?”

  “看倒是看不出來,但是聞的出來,你身上的味兒太單一,沒有酒吧里那些夜貓子的復雜氣味兒…”四十多歲的司機師傅說的煞有介事。

  “這么玄乎?”

  “不騙你,我就是靠著這股子味道猜了很多次,從沒失手過。像你這樣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香皂味兒的人,多數都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平時呢也是比較節儉的孩子”

  “有些人呢,身上則是有著濃重的煙味兒和酒味兒,白酒味道濃烈的,肯定不是混夜場的;而身上的洋酒味兒非常濃郁的人,基本上都是夜場老手。”

  張鑫聽他說的頭頭是道,饒有興致的問道:“啤酒呢?”

  “啤酒不好分辨,但可以從其他方面入手,香水牌子、香煙牌子、發膠牌子…”

  司機說的眉飛色舞,張鑫聽的瞠目結舌。

  真沒想到,這樣一個四十多歲的司機,竟然把年輕人這些不經意間的小習慣掌握的如此熟稔。

  張鑫赧顏道:“得了師傅,您直接帶我去個好點兒的場子算了,跟您裝不下去。”

  司機師傅哈哈笑道:“得嘞您內!”

  師傅的動作很麻利,沒用多大功夫就把身上揣著錢,不花出去就難受的張鑫,帶到了工體附近的拾叁先生酒吧。

  只一眼,張鑫便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推門而入,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撲面而來,劇烈閃動的燈光下,煙霧和紙屑飛舞在空中。

  巨大的無恥中,數不清的年輕男女在隨著節奏擺動著身體,一切都是那樣的虛幻且刺激。

  一個身材性感火辣的女郎發現了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來的張鑫,雖然知道大概率沒什么油水,但還是熱情的迎了上來。

  “先生您好,歡迎您光臨拾叁先生。”

  “你好,給我找個包房。”張鑫捂著一只耳朵,大聲的對那個性感的女人說道。

  兜里有錢,心里不慌。

  性感女郎生怕張鑫不了解拾叁先生的消費情況,把這里當成普通ktv,特意說道:“這里是有低消制度的,包房的話,最低起步是5800元的低消,然后是8800元,最貴是10000元,散臺的話,800元低消即可。”

  張鑫抬眼看了眼她的眼睛,知道這個女人雖然話說的不太好聽,但眼神里并無惡意。

  “我要10000塊錢那個。”

  “您…確定?”

  “當然,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留下來…”

  說著,張鑫把牛仔褲兜里提前取出來的一沓現金抽了出來,從中飛快的抽出五張,然后一把塞進了那女孩兒的手里。

  其實本想塞進她的衣服里的…

  錢是夜場里最能讓一個男性變得有魅力的東西,當女人看到雛鳥般的張鑫掐著那一沓錢之后,一切都順其自然了。

  包房很大,足能分解出張鑫居住的地下室十幾個那么多。

  酒水、果盤紛紛被身材誘人的妹子們端了上來。

  張鑫兩眼放光的看著那一條條白花花的大腿,這一切讓他覺得這個世界真他娘的虛幻。

  他沒有再多叫陪酒的人,只是和一開始那個性感女人單獨喝了不少酒。

  完全不是認識的洋酒配著不知是冰紅茶、還是其他什么甜性飲料灌入喉嚨。

  幾杯酒下肚,他心里唯一剩下的那一點點緊張與局促也徹底消失不見。

  他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小馨就行。”

  “小…馨?小心?我叫張鑫,你的名字也叫馨,還真有緣分。”

  “這么大個華夏,這么大個京城,這么大個拾叁先生…我們能遇到,當然是緣分,沒準兒上天安排我在這里,就是專門等你的…”

  本名劉馨的女人嬌笑著說道,雙手托著就被輕輕巧巧的和張鑫的杯子撞了一下。

  “你少喝,我多喝。”劉馨一仰頭把杯子里的酒悉數干了,又伸出手沒讓張鑫喝太多。

  張鑫打趣道:“怎么,怕我喝多了管不住自己?”

  “人家是怕你喝多了頭疼,每次我喝多了都頭疼欲裂,那感覺別提多難受了,所以不想讓你喝那么多。”

  劉馨眨巴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稍顯稚嫩的男人。

  她今年已經31了,而張鑫不過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有些套路,她玩起來可是吃人不吐骨頭。

  張鑫微微一笑:“你真會說話。”

  “我都是心里話,看你的樣子還是大學生呢吧?我老家有個弟弟,年紀也和你差不多,不過家里條件不好,上不起學,最后只能出苦力賺錢…看到你,我就不由得想起他…對不起啊,把你當我弟弟了…”

  “去年就畢業了。”

  “厲害!”

  “你真有個弟弟?”

  “真的啊!”

  “可我沒有姐姐…”

  “這不就有了嗎,嘿嘿,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啊,我想聽《說散就散》。”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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