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將別一直很糾結,這量掛著三亞拍照的野馬跑車,是留給自己的弟弟江南還是他真正意義上的門徒王繼寬,亦或者租個車位扔著吃灰?
直到他剛才在會議上,聽了曲敏華對王繼寬的夸贊,才最終下定了決心。
這輛車,給王繼寬。
“老板,我不會開車,也沒有駕駛證…”王繼寬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語氣里滿是受寵若驚。
江北踩下油門,車緩緩發動,他目視前方,淡聲道:“要求有兩個,一是在大理抽空考一個駕駛證,這東西很重要!第二,獨立做一份網絡售房的整體可行性報告,不許找曲敏華幫忙,我給你半年時間!”
江北知道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師父”,卻也知道自己絕對是個合格的“考官”。
曲敏華對王繼寬的褒獎,是對他實踐能力的肯定,但想要真正成為獨當一面的任務,理論,必不可少。
一味的修野狐禪,不適合越來越規范的大環境。
所以他提前玩兒了一手開卷而考試,給了王繼寬命題,讓他在實戰中學習理論。
理論與實踐雙管齊下,相輔相成。
他眼神肅穆,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好的老板!”
王繼寬此時雖然看不懂江北的良苦用心,但他有他自己的優點,那就是執行力。
讓曲敏華都折服的執行力。
他不會考慮,什么叫可行性報告,半年的時間夠不夠,為什么不能找曲敏華幫忙…
他只知道,接下來的半年,除了要把現在崗位上的工作做好,然后完成江北留給他的這兩項佐野。
和江北的話比起來,屁股下這輛“獎品”根本不重要。
江北知道王繼寬就是這么個脾氣,也沒再勸他放松點兒,帶著他和黑炭妞一路疾馳,趕到了海淀奔馳4S店。
“歡迎光臨奔馳…4S店,很高興為您服務!”
接待小姐眼睛很賊,一眼就瞥見了江北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態度瞬間提升了一大截,原本有氣無力的問候,也在中段之后變得異常興奮。
唯一讓她拿不準的,就是那個黑不溜秋的小丫頭。
看著江北那個樣子,也不該像是有這么大孩子的…
難道是保養的好?
江北此時已然發現了她總瞥向自己手腕處的眼神,啞然失笑。
這塊兒售價近兩百萬的百達翡麗表,他本來已經還給了張總。
可哪成想那貨死活說自己是潔癖,而這手表江北已經戴過了,臟了…
理由雖然無比蹩腳,但偏偏讓江北無可辯駁。
無奈之下,江北只好把之前和他談好的兼職攝影師的薪水取消,這才心安理得的收下了手表。
里外里算下來,張厚風不僅沒虧本兒,還賺了20多萬…
黑炭妞年紀雖小,但心思玲瓏,從女人的眼里看到了貪婪的光,就和村兒里的野狗見了骨頭似的。
她突然一把抱住江北的大腿,然后用那稚嫩的聲音道:“爸爸,抱抱!”
江北嘴角抽了抽,回頭一眼便看到了她那古靈精怪的眼睛在滴溜溜亂轉。
王繼寬也是一愣,隨即馬上明白過來,強忍著笑看向江北。
“得嘞,上來吧!”江北也沒打算和那個銷售顧問解釋什么,蹲在地上敞開了懷抱。
黑炭妞嘿嘿一笑,撲入江北懷中,然后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
“你好,我辦提車業務,這是我的證件。”江北一手抱著黑炭妞兒,一手從褲兜里掏出了身份證。
“好的,您跟我來!”
此時詭計得逞的黑炭妞,笑的開心極了,只留下那個女銷售顧問一臉尷尬的引導三人去提車。
奔馳G500,自誕生至今的40多年里,都一直處于硬派越野車金字塔的頂端。
無數越野迷甚至把它奉為“圣物”,無論是強悍的動力、全時四驅結構、非承載式車身結構,以及招牌的三把差速鎖都令它穩坐硬派越野的頭把交椅。
江北隨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當他真的看到那輛屬于自己的大G時,腎上腺素還是猛彪了一下。
原本他想的是黑色的大G,沒成想系統給他獎勵的竟然是純白色的“大白”。
較之黑色,大白少了些猙獰,粗糲中多了點兒斯文,倒是很符合江北的性格。
引擎蓋和四個車門上的門鉸鏈外露著,這硬漢的稱號不是白給的。
除了展現霸氣和也行,其實按照軍車屬性來看,外置鉸鏈也便于野外應急維修和拆裝。
打開前門,雙拼色座椅視覺沖擊力極強,不過按照江北個人之前的印象,這個座椅應該不會多舒適…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輛車狠狠的告訴了他一個道理。
人不可貌相,車坐墊也如此!
江北身高175,體重60kg,按照平時的坐姿調整好之后,當臀部和背部的貼合到座椅的那一刻,他的第一感覺就是舒服和貼合感。
座椅人機工程學設計十分合理,座椅長度合適,讓他坐起來真的挑不出太多毛病。
坐到車內,除了座椅之外,江北的另一個感覺就是這輛車的頭頂空間非常大,這是那些跑車無法比的。
簡單看過了車內飾,江北又跳下駕駛席,跑到車后面看了看車后備箱。
和整車造型一樣,后備箱亦是方方正正,棱角分明。
一旁的銷售顧問很不解,帶著那么貴的表,偏偏細致的不像個有錢人。
江北足足看了近半個小時,這才再次坐進駕駛位。
方向盤中央,一個標志性的車標,鑲嵌在上面,告訴著它的新主人,它出身名門。
“走,帶你倆兜兜風去。”江北結果那個想銷售顧問手里已經辦好了的手續,對著王繼寬和黑炭妞豪爽道。
他在看到這輛車的第一眼,就已經忍耐不住心里那股子駕駛的欲望。
王繼寬猶豫了一下,道:“老板,那之前的車怎么辦?”
江北擺了擺手道:“先放這兒,明天你找個會開車的人過來取,然后接下來怎么處置就由你安排了。”
說著,江北把紅色野馬的車鑰匙拋給了王繼寬。
之前開大切諾基,江北就已經覺得很爽很舒適,沒想到大G的駕駛感要更上一層樓。
不只是心理作怪,還是其他原因,江北只覺得路邊那些車,有的再刻意的和自己保持距離。
這種“貴族”待遇,讓他有些膨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開著張祥林的庫里南時的情形。
帶著兩個被他“拐入”京城的孩子從二環到四環跑了一大圈兒之后,江北先是把王繼寬送回了公司,然后這才把車開回了棕櫚泉。
下車前,江北對黑炭妞說道:“三月份開學,現在是10號,還有二十天。”
黑炭妞瞬間收斂起笑容,皺起眉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低著頭悄聲嗯了一聲。
“這20天,足夠帶著你轉一圈兒成都了。”說完,江北抱著肩膀看著黑炭妞,一臉得意。
原本沮喪到谷底的黑炭妞,瞬間在車內跳了起來,砰的一聲,小腦袋瓜撞到了車頂。
可她絲毫沒覺得疼,只是笑個不停。
江北伸出手給她揉了揉磕碰到的地方,笑罵道:“傻啊你?不知道疼嗎?”
黑炭妞咧嘴直搖頭:“一點兒也不疼!”。
“走,上樓!先舒舒服服的吃一頓排骨燉粉條,然后再把冰棍兒和巧克力送到你張厚風叔叔那兒去,最后再好好兒的睡一覺。明天早上8點,準時出發!”
排骨燉粉條,是江北最愛吃的東北菜之一,也是他最拿手的壓箱底絕技。
整整二斤排骨,被一大一小兩個東北人吃了個干干凈凈。
吃過飯,江北負責刷碗,黑炭妞負責擦桌子。
兩人分工明確,協作默契,倒真像是父女一般。
“小黑丫頭,跟我說說,這兒好還是家里好?”江北一邊兒刷碗,一邊兒對旁邊正掃地的黑炭妞問道。
小丫頭想都沒想就說道:“這兒好!”
“為什么?”
“有肉吃、有新衣服穿…除了沒有奶奶,其他都很好。”其實還有一句她噎在了那小小的喉嚨里,還有江北。
“嘿嘿,看招!”
江北猛地朝著小丫頭彈了彈手指頭,幾滴水珠飛濺到黑炭妞的臉上。
說時遲那時快,黑炭妞把手里的掃把一橫,反應無比迅速,表情故作凝重狀,老氣橫秋道:“大膽!竟敢用暗器!”
江北倒吸一口涼氣,驚恐的指著黑炭妞手里的掃把,表情夸張道:“這…這…這是倚天劍?你莫不是峨眉派的人?”
冰棍兒聽到打鬧之聲,從沙發邊兒跑了過來,吐著舌頭參與進了這荒唐的“武林高手”對決之中。
霎時間,兩人一狗,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
只有高傲的黑貓王子巧克力趴在窗臺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們三個。
這是江北和黑炭妞武俠秘密,在黑炭妞只有四五歲的時候,一到過年,整個村子她就喜歡跟在江北身后兒。
因為跟著江北不僅能吃到好吃的,還能看電視、放炮仗。
江北又是個愛與小孩子打鬧的脾氣,漸漸的,江北成了名滿江湖的大魔頭,而黑炭妞則成了為民除害的峨眉女俠。
一來二去,他們就形成了一如此時的沙雕“習俗”。
隨時隨地,江北都能瞬間化身“大魔頭”;臻至化境,黑炭妞早已萬物皆可為劍…
打鬧了好一會兒,一大一小一狗都累的氣喘吁吁。
江北一拱手,行了個地地道道的江湖禮:“峨眉女俠果然厲害,今日你我高下難辨,不如就此罷手,咱們來日方長!”
黑炭妞早已跌坐在干凈的地板上,氣喘吁吁道:“姑且…繞…你這一次!”
打鬧結束之后,江北又帶著黑炭妞整理好了出行必備的物品。
因為這次要帶著黑炭妞,加上大冬天也不適合露營,所以鍋碗瓢盆等野炊工具,江北一概都沒打算帶。
除了攝影器材和電腦等電子產品外,他只帶了些應急救險的器材和出行必備生活用品及衣物。
這次出行和以往不同,黑炭妞雖然皮實,但畢竟是個孩子,所以和以往旅行的“窮”游不一樣,這次他要真正的奢侈一把,來個全程深度體驗的成都半月游。
原本江北沒打算帶黑炭妞,但當他看到那孩子的黯然表情,就動搖了。
最后只能讓冰棍兒和巧克力再一次苦逼的淪為“棄子”。
張家四合院里燈火通明,透過窗子能看到張老爺子正和一個滿臉白癜風的瘦高“丑”男人聊著天。
因為玻璃上多少泛著些霧氣,江北也只能看個大概,看不清那人具體的無關。
只覺得在哪里見過,便問向張厚風:“那人看著眼熟啊,誰啊?”
張厚風隨口說道:“馮褲子啊,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導演就是他。”
江北恍然想起,之前張厚風曾為了打斷唐語嫣和自己的爭論,說過一個導演上他家拜年的事情。
不成想,竟然是在國內電影圈兒有些地位的大導兒馮褲子。
“我家老爺子覺得你的劇本兒很不錯,剛巧還趕上馮褲子和他也算有點兒情兒,這不就把他約來了…”
張厚風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側房的門。
江北懷里的巧克力噌的一下便從他身上跳了下去,那副看江北他們打鬧時的高傲瞬間煙消云散,一副賤兮兮的樣子跑到了白貓糖寶的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人家。
“得,它倒是愿意來!”江北啞然失笑道。
張厚風接過黑炭妞兒手里的遛狗繩兒,牽著冰棍進了屋兒,笑道:“我早都說了,不行就把這倆貨給我得了,我家還有個院子,能讓它們隨便兒瘋,而且就算我出門兒了,也有保姆照應著。”
“保姆?”
江北聽到這兒,突然靈感一閃,隨即又搖了搖頭。
他本想著自己也雇個保姆,但又轉念一想,自己常年不怎么在家,花不少錢雇個雇保姆,犯不上。
張厚風知道江北肯定舍不得他養大的貓狗,也就沒再追問,話鋒一轉問道:“看你這意思,又要外跑了?這次又是哪兒啊?”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燈熄滅了也不回頭”江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唱了句雷子的經典曲目《成都》中的一句歌詞。
只可惜,江北雖然深情并茂感情十足,但卻技巧不足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簡而言之,他稱得上是極其五音不全。
極其!
張厚風聽得呲牙咧嘴,連連求饒道:“您別這樣,我的江大哥!咱都是自己人,求您別開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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