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北沒有急著讓曲敏華和王繼寬開展工作,而是打算當一次導游,帶著他們好好在大理玩一圈。
并非江北這個老板不務正業,而是因為蓋亞文旅城項目組的組織架構變動太大,需要給陳樹一些時間去調整。
這次江北沒有選擇開車,而是帶著曲敏華和王繼寬租了三輛自行車,打算優哉游哉的在大理好好逛逛。
最開始他們三人迷路逛到當地菜市場,品嘗了據孫軒說當地人最愛吃的考餌塊,5元/個,談不上貴,但也絕不便宜。
他們的第一站定在了雙廊,只可惜去雙廊的路上景色一般,除了天很藍太陽很曬,便無其他。
騎了2個小時左右的自行車,一行三人終于到達雙廊古鎮。
可惜的是,雙廊古鎮白天從頭逛到尾就是一條商業街,讓人失望透頂。
沿途有很多玻璃球和鏡面地板可以拍照10元/人。
從旁邊的牌坊走進去大概10分鐘左右,他們便看到一家賣涼雞米線和粑肉餌絲的小店,味道很好,價格也便宜。
涼雞米線+粑肉餌絲一起27元,比江北之前在大理古城吃的好吃不說,還便宜很多。
又晃蕩了1個多小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三人邊走邊拍趕往第二站,挖色。
挖色鎮比雙廊更新更有特色,無論是街道還是景區視野都要更好。
在雙廊到挖色的路上他們還發現了幾家客棧,頗有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明早還有事兒,江北真想拉著王繼寬和曲敏華住在這,人少不說風景還美。
返回途中,在快到大理城區的路上經過一個叫理想邦的旅游小鎮,外面看非常漂亮,可惜保安大哥不讓進。
無奈之下,三人只好繼續返回。
瘋騎了3個小時終于在五點半到達大理,隨即便把車還給了孫軒找來的車主。
江北本以為曲敏華和王繼寬會難以忍受高強度的騎行,答應自己也只是因為不好意思拒絕,不成想這兩個家伙都是個中高手。
不僅沒有不適,甚至還頗覺不過癮。
尤其是女強人代表曲敏華,意猶未盡的對江北說道:“江總,如果我們把網銷項目做好,敢不敢和我來一次騎行大比拼?”
江北作為一個老板加老爺們兒,自然不會被自己手底下的一個女兵將軍。
當即大點其頭,應允道:“多了不說,只要你們在六個月內,銷售出去二十套別墅,我就答應你現在的要求。”
六個月,20套,平均每個月34套,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畢竟網銷這條路誰都沒走過。
曲敏華當即點頭,絲毫沒有猶豫道:“行!”
一夜無話。
哈彬走了,蓋亞集團在大理的文旅城項目大多數部門負責人都走了。
這對蓋亞集團的基層員工來說,也是一次很大的打擊。
中層領導的大批流失,直接導致的問題便是,整個文旅城項目軍心不穩的同時,謠言四起。
好在大老板陳樹的及時出現,穩定住了軍心。
他帶來的各個部門新任負責人能力都很強,很快便將原有工作接到了手里。
當然,基層員工也有很多跟著前任老大離職的人,占比不高,但也達到了20左右。
尤其是銷售部門,走的最多。
剩下的人中,皆以蔡龍馬首是瞻。
可陳樹并沒有自內部提拔,而是任由蔡龍帶著剩下的四個人去了江北那邊。
為此,陳樹還特意囑咐江北,心里不要有太多壓力。
本來江北還沒覺得什么,但聽他此地無銀三百兩樣的解釋,變越覺越不對味兒。
終于,他找到了蔡龍,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陳樹在大理留下的“伏筆”會不會是蔡龍?
當時他自昆明帶著曲敏華和王繼寬回到大理的指尖微光旅社時,便從孫軒的一些話里,覺察出了不對勁兒。
正常來講,蓋亞集團的很多事情,孫軒這個外人肯定是無從知曉。
可孫軒甚至知道很多江北都是剛剛獲悉的事情!
這就讓他不得不懷疑蔡龍。
一問之下,蔡龍也沒隱瞞,誠誠懇懇的說出了全部內情。
在江北找到他之前,陳樹已然找到了他,并許諾了銷售主管的職位。
只為讓他時時刻刻監視哈彬的一舉一動。
當然,被陳樹收買的人不止他一個,每個部門甚至都有想蔡龍這樣的一個暗線。
但等所有事情結束后,也就是當江北重返大理時,蔡龍拒絕了陳樹許諾的銷管職位,毅然決然的奔向了江北的網銷大業。
面對蔡龍坦然,江北自然不會小肚雞腸。
相較于哈彬那種笑面虎式的溝通方式,他更喜歡蔡龍這樣先明后不爭的處理辦法。
曲敏華和王繼寬都留在了大理。
曲敏華作為一個女性工作狂人里的翹楚,她完全沒有對大理這片土地有任何的水土不服。
在入駐蓋亞文旅城項目的第一天,便開始帶著手下的八個人風風火火的做起了工作。
素材取景、策劃編撰、推文選題、文案排版…
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蓋亞文旅城的老領導。
殊不知,曲敏華才是個剛剛來到大理不足一周的外來和尚。
蓋亞文旅城很大,蘊含的園林景觀、配套設施都很繁復。
這也導致曲敏華和江旅行運營部門的工作異常繁重。
江北一開始還會全程陪同,畢竟他自己也算是這行業走出來的,所以時隔半年再投入到基層工作,感覺相當不錯。
但等他跟到第三天,就深刻的認識到了,什么叫工作狂!
曲敏華的工作節奏實在是太緊湊,太快!
雖然她不會占用業余時間和下班時間,但每天八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她絕對不會讓你浪費一分一秒。
江北原以為自己怎么說也是個老板,哪怕說過“這次我是你手底下的小兵”這樣的話,她應該也不會太過分…
事實證明,江北還是太過于年輕。
曲敏華自從開始啟動工作,根本就沒有把江北當成自己的老板,而是當成了免費的廉價勞動力。
她知道江北拍攝能力在國內絕無僅有,便讓自己的老板帶著攝影師頂著烈日驕陽去取材;文案和策劃討論宣傳主題和標語時,曲敏華直接剝奪了江北寶貴的休息時間,拉著他做到了會議室里,和大家一起討論。
第三天結束后,江北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了曲敏華面前,不容拒絕的告訴了她一句話。
“你們忙,我要回京城。”
曲敏華看著自己老板那副表情,便知道他肯定是被自己的高強度工作方式嚇到了,但又出于老板和男人的面子,不好說些低頭的話。
其實她之所以從上家公司離職,也是因為員工投訴過多、離職率過高所導致。
畢竟一個已經趨于穩定、脫離發展期的公司,對這種大刀闊斧型的“打江山”人才需求要低一些。
而江旅行則不同,此時正處于非常關鍵的發育期,很需要這樣的“強人”。
正是因為江北看到了曲敏華的能力和拼勁兒,所以他才敢把這么大的項目交給她。
至于王繼寬,畢竟還太年輕,遠不能勝任一事之主。
所以江北給他安排了一個類似自由人的工作,平時只需要跟著曲敏華四處跑跑,做些經理助理、司機的工作。
業余時間則可以跟著孫軒取取經,學習學習企業管理的野狐禪,順便避免一些雷區。
江旅行的工作人員,包括曲敏華在內,都知道江北對王繼寬別于他人,甚至已經傳出了王繼寬是江北同父異母的弟弟的荒唐說法。
至于真正的弟弟江南,則一直帶著王侯楊旭東兩人窩在北大校區,滿腔熱血的把時間投入到了國際市場的開拓上。
整個狀態可以說達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名揚國際的廢寢忘食的程度。
江北返京當天,并沒有通知王繼寬和曲敏華,只告訴了客棧老板孫軒一人。
之所以要低調離開,第一是因為江北不喜歡自己被過度聚焦的感覺,第二則是因為他有些臉紅。
畢竟堂堂一個大老板,被手底下人“嚇跑”,怎么看都有些丟面兒。
雖然已經確定未來只會當個甩手掌柜,但再怎么甩手,畢竟也是個掌柜,該要的面子還是得要。
與前幾天在昆明接機的陣容相比,江北的返京的送機陣容很單薄。
來時,江北開著大切諾基,副駕駛載著孫軒;等大切諾基返回大理時,司機已經變成了孫軒,而副駕駛則空無一人。
江北走了。
他把車留給了曲敏華,畢竟蓋亞文旅城項目距離市區有段距離,他作為一個老板,無論如何也該為自己的運營部配備一輛汽車。
而李靜妍怎么也不會想到,她送給江北的這輛大切,在沒到半個月的時間里,再度易主。
登上飛機的江北,很快變陷入了夢鄉,因為走得急,所以商務艙并沒有搶到,只好坐在經濟艙。
而且還不是靠窗的位置…
坐飛機,如果不靠窗,百分之一百都會犯困,更何況江北早已被曲敏華在項目地累的夠嗆。
所以這一路上,他一直沉睡。
一直等到飛機降落之前他才被空姐叫醒,揉著朦朧的雙眼茫然醒來,透過機艙的圓形玻璃窗,依稀看到了京城的盛大景致。
“看樣子很冷啊!”他眼神很好,所以第一時間便看到了此時的京城已經被小雪覆蓋。
這才想起,大理和京城的氣候相差著十萬八千里。
而他之前的厚實衣服,在離婚時早已遺棄。
無奈之下,在下機之后,第一個目的地只得定在了服裝店。
買好了棉服、毛衣之后,江北這才拎著他特意自大理帶回來的土特產趕向了吳雅的家。
這次返京,江北沒有提前和吳雅說,打算給她一個小小的驚喜。
只是他根本不會想到,在他自大理登機的時候,吳雅也在京城上了飛機。
江北的目的地是京城,而吳雅的目的地則是長沙。
陰長陽錯的,江北和吳雅沒能相見。
倒是見到了吳雅的父母。
張紅霞依舊熱情似火,吃食也是千年不變的炸醬面。
一切都不曾變化,一切都依舊如初。
吳雅父親吳慶德,破天荒的開了瓶白酒,生拉硬拽著江北陪他小酌兩口。
張紅霞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女婿”還在,她作為未來的丈母娘,不能輕易讓江北的老丈人丟了面子。
酒喝的很慢,慢到向來以喝慢酒自居的江北都自嘆不如。
每次提杯,吳慶德都是捏著酒杯,把杯里的白酒栽倒至唇邊,輕輕淺淺的抿上一小口,再大大的“啊”一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老頭兒已經喝了多少似的。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話題沒有圍繞家庭和婚姻,而是圍繞起了家國大事、武俠小說、國粹精華。
“叔兒,再來點嗎?”江北終于是跟著吳慶德的節奏,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個干凈。
不等吳慶德說話,張紅霞變主動的端著酒瓶分別給江北和無情的兩只杯子里倒上了酒。
吳慶德自知是沾了江北的光,不然換做平日,張紅霞怎么會輕易讓他喝上第二杯…
吳慶德滿面紅光,笑容朗朗的說道:“最后一杯!不然我這身體也承受不住!”
其實他想喝,但又不愿為了喝酒這種小事和女人吵架,便只能隱忍自己酒癮…
第二杯開始,吳慶德似乎來了些豪邁氣概,喝酒的手提起的頻率明顯增加。
等到第二杯結束,吳慶德和江北兩人都已經有些睜不開眼睛。
按常理來講,這種程度的飲酒,對江北來說,并沒有太多的壓力。
可饞酒多時的吳慶德偏偏用一通急酒,把酒量相對普通人還算可以的江北喝的暈暈乎乎的。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酒局結束,江北自吳雅家重回凜冬的夜。
喝白酒會很熱,如小時候冬天貼靠著爐火的感覺。
江北走在京城這座不夜城的大街上,晃晃蕩蕩,沒有急著打車回家。
醉意朦朧的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吳雅的電話。
“喂,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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