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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秋刀和吳雅的對決

  敦煌的旅途結束了。

  當晚,江北和吳雅再次露宿在西北的天境之下。

  已經深秋的西北晝夜溫差極大,到了夜間兩人不得不披著厚毯子才能在戶外觀星。

  看星星是吳雅來敦煌后,愛上的新習慣。

  在京城長大的孩子,已經多年沒見過這樣的星空,空曠又遼闊,璀璨又耀眼。

  吳雅雙手抱膝,抬著頭看著天,低聲道:“我在大學的時候,就喜歡在臨近夜幕時趴在窗邊,看暗藍色的天空,看暖黃色的路燈,看匆匆而過只為趕回家吃上一口熱乎飯的行人…”

  江北不自覺的露出一個和煦的笑意,幫著吳雅緊了緊毯子,自己也裹了裹,笑道:“這種場景富有濃重的煙火氣,可卻又美好的不太真實。”

  “大叔,其實我很吃醋的。”吳雅像個不會哭鬧的孩子,柔聲的訴說著自己心里的那一份不開心。

  她不想隱瞞自己的真實感受,尤其是面對江北,她愿意展露自己真實的想法。

  紅塵世俗的滋味五味雜陳,錯誤發生了,傷害也造成了。

  吳雅只是覺得自己心里有一點點不舒服,她想說給江北聽。

  江北沒臉說出口冠冕堂皇的承諾,只是輕輕攬過吳雅的肩膀:“對不起。”

  他有巧舌如簧的能力,卻沒狡辯三分的臉皮。

  躊躇良久,江北試探性的問道:“吳雅,你是不是很糾結?”

  吳雅終于把看星星的眼睛,轉回到江北身上:“什么?”

  “或許我們…分開,你心里會好受一些?”江北支吾著說道。

  吳雅氣呼呼的用手使勁兒掐了他胳膊一下:“都說了當時我們又沒確定關系,你和誰怎么樣,并不歸我管…”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分開。

  突然,吳雅拉著江北的胳膊驚呼道:“大叔,你看那邊。”

  江北抬起頭順著吳雅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巨大的火焰光亮似是點燃了半邊天空。

  貧瘠的西北大漠之中,哪有什么可燃的植被?

  這火光是哪兒來的?

  江北和吳雅帶著巨大的好奇,開著車朝前移動了幾公里。

  走近之后他們才看到,這根本不是火光。

  而是一只巨大無比的大型燈塔,通體都掛滿了紅色的燈管,乍一亮起真如火焰一般。

  “這是什么?”吳雅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長大了嘴巴。

  這條路他們走過,依稀記得白天的時候,此地還是一片平整的大地,怎的突然多出了這么多人和建筑?

  眼前的景象不僅讓吳雅驚訝,就連江北也完全懵了。

  除了那個移動式的巨大燈塔外,此地憑空多了一大票的便攜式建筑。

  巨大的帳篷外掛著顯眼的演出標識,而且這樣的帳篷不僅有一個,而是一大排,足有十幾個。

  每個帳篷內的演出內容都不同。

  而街邊則是站滿了游客和表演小戲法的工作人員。

  江北和吳雅滿臉驚詫的停好了車,懷揣著探險般的心情,走進了這場狂歡辦的集會。

  這樣的場景,江北這個東北人和吳雅這個京城人都不曾見過。

  之前兩人那點兒不開心,此時已經煙消云散,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眼前讓人如墜云霧的場景之中。

  路邊的戲法表演很多,比如有鏡子制成的大箱子,一個漂亮的女孩被困在其中,只有腦袋在透明的鏡子中,其余身體渾然不見。

  冷不丁看過去,還以為是一顆頭在箱子里,有些恐怖…

  江北知道,這是通過光學折射而衍生出的戲法。

  而神經大條的吳雅則對這樣的表演,完全免疫,不近不害怕,還主動和這個表演的小女孩合了張影。

  除了表演之外,此地還有推著小鐵車的美食小販。

  炸串、烤腸、關東煮…全國各地的小吃都能在這兒看到身影。

  吳雅買了一大堆小吃,然后拉著江北闖入了一個寫著“摩托飛車”的大帳篷。

  帳篷很大,江北再進去之前就有過這樣的感嘆,簡直和電影院的大號演播廳一樣大。

  等他進去后,這種想法再次被放大。

  帳篷中間的位置是一塊兒空地,自圓點開始,畫出大約5米的半徑,以此為圓,用厚實的窄木板做了一個上寬下窄的巨大“木桶”。

  而木桶和帳篷的縫隙則被搭建成了體育場般的觀景臺,環形的觀景臺上,大約坐了不下150人。

  而木桶則是如角斗場般的表演“坑”。

  坑內,兩個年輕的瘦小伙兒每人騎著一輛越野摩托車,每當他們的手擰動油門,巨大的轟鳴聲都會掀起一陣歡呼。

  隨著觀景臺的座位漸漸滿員,表演也開始了。

  兩個車手先是做了些單輪獨立的花式動作,隨即又做了幾個甩尾的動作。

  等吧觀眾的情緒調動到極致的時候,壓軸表演終于來了。

  車手竟然貼著只有微微斜度的木桶壁一圈圈的加速,兩輛車逐漸形成了“飄帶”交錯的畫面。

  “哇,大叔,這太厲害了!”吳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摩托車近乎與地面平行,卻仍在行駛,這簡直不可思議。

  江北也看的十分入迷,激動道:“是啊,太厲害了。”

  令人驚艷的表演持續了十五分鐘左右,等摩托車手再次停好車的時候,收小費的工作人員出動了。

  進門看演出是需要繳納20元的門票的,所以此時的消費打賞環節全憑游客意愿,給與不給都不強求。

  江北和吳雅給了五十元消費,這樣的演出的確太過精彩,讓江北這個鐵公雞也不得不拔毛。

  除了摩托飛車的表演,其他帳篷上還寫著巨蛇表演、獅子王、馬戲表演…等很多節目,甚至有一個帳篷上還寫著“成年人專屬表演”的字樣。

  雖然江北對此很有想法,但卻被吳雅無情拒絕。

  無奈之下,江北和吳雅選擇了獅子王的帳篷。

  不過這個演出很讓人失望,只是一只已經完全被馴化的獅子,在馴獸師的指揮下,上躥下跳鉆火圈…

  這次,江北和吳雅沒給打賞小費。

  等他們走出帳篷時,碰見了江北此行最不愿意碰見的人。

  秋刀。

  此時的秋刀儼然已經喝暈了頭,身旁的張雨茜也是滿臉緋紅,兩個醉酒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剛巧撞在了江北的身上。

  秋刀第一時間竟是沒認出江北,她眨巴著朦朧的醉眼,吐著濃重的酒氣問道:“你誰啊?干嘛攔在老娘前面?”

  張雨茜應是比秋刀相對清醒些,認出了江北,冷笑著說道:“呵呵,你的老情人。”

  一聽這話,秋刀馬上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面前站著的正是江北和吳雅。

  她已經喝了太多的酒,已經顧不上照顧江北和吳雅的情緒,她已經徹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

  所以哪怕看到了吳雅在江北身側,她還是眼含春色的看著江北說道:“走啊,陪我喝點?”

  江北真想找個地縫就鉆進去,今天實在是太tm的尷尬了。

  而且看秋刀這個樣子,再待下去保不齊她還會說出什么話來。

  可沒等他拒絕,吳雅就一口答應道:“走吧,我陪你喝。”

  不僅是處在漩渦中心的江北,連一旁的張雨茜都感覺到了吳雅的變化。

  和平日里暖如陽光完全不同,此時她就像一個捍衛自己的領地的、錙銖必較的戰士。

  冷的嚇人。

  而另一個主角,完全沒察覺到這股冷若冰霜的氣勢似得,仍是醉醺醺的答應著:“走著,今天我們不醉不歸!我請客!”

  江北轉過頭看著吳雅,低聲道:“要不我們走吧…”

  走是江北最好的選擇,如果任由吳雅和秋刀相處,指不定出什么大亂子…

  可吳雅京城大妞的倔脾氣已經上來了,哪會這么輕易的善罷甘休,她看著秋刀的臉,搖頭道:“不行,這頓酒必須喝!”

  江北一扶額頭,得,今天自己算是完了。

  他突然想想起博文曾經開玩笑曾給他起過一個日本名。

  徹底完犢子…

  這頓酒來的隨意,喝酒的地點也十分隨意。

  路邊的一個烤串攤上,四個人相繼落座。

  不等叫吃的,吳雅就秀手一揮,喊老板上了十瓶啤酒。

  江北看的可謂心驚肉跳,看來今天兩人是真要分出個勝負來了。

  秋刀和吳雅的酒量他是都知道的。

  吳雅能喝,但和秋刀比酒量顯然是小巫見大巫。

  好在今天的秋刀已經喝的暈暈乎乎,勉勉強強算是公平對決。

  秋天的天氣很冷,加之此地晝夜溫差極大,所以這些啤酒根本不用冷藏,就已經入口冰涼。

  江北見她們完全沒有要吃東西的意思,這樣空腹喝可絕對不行,他偷偷叫了點肉串。

  等他端著肉串返回時,桌面上的十瓶啤酒已經只剩下6瓶,短短十分鐘不到,這兩人竟然喝掉了四瓶…

  一旁的張雨茜毫不客氣的從江北手里拿過了一根肉串,毫無風度的用嘴撕下了一塊兒肥瘦相間的羊肉。

  一邊吃還一邊嘲諷道:“呵呵,渣男,活該!”

  江北沒好氣的對她說道:“吃你的就好!”

  張雨茜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可謂給他添了不小的麻煩,此時竟然還故意嘲諷!

  秋刀的混血臉龐映著不遠處的篝火光芒,顯得十分神秘,臉頰上的紅暈更濃,眼神也更加迷離,她饒有興致的看著吳雅,笑問道:“繼續?”

  吳雅打了個嗝,本就不多的淑女風范此時已經蕩然無存,一直不曾在江北面前變現出來的女漢子基因徹底爆發,她豪爽道:“繼續!”

  說著,兩人各自啟開第三瓶啤酒,一股腦的都倒入剛好裝滿一瓶酒的扎啤杯子當中。

  咣當!

  兩個大號的扎啤杯子撞在了一起。

  秋刀和吳雅都是一仰頭,咕咚咕咚,一口氣干了滿滿一杯冰涼的啤酒。

  這樣的喝法太野蠻了,以至于吸引了不少周邊的游客們的目光。

  吳雅和秋刀都是一等的大美女,價值張雨茜長的也不俗,所以很快此處就成了一個“異軍突起”的攤位。

  連帶著燒烤攤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吳雅用胳膊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又從包里取出一只頭繩,三下兩下之后,原本傾灑在肩膀上的長發被梳成了一條馬尾辮。

  她挽起袖子,盯著對面的成熟妖精,眼睛里都是不服輸的勁頭:“來!”

  咣當!

  兩個杯子一撞之后,又是一飲而盡。

  吳雅的臉色已經后來居上,比秋刀更添緋紅。

  而秋刀則和之前相差不大,無論是臉色還是精神狀態,似乎這幾瓶酒根本沒灌進她的肚子一般。

  秋刀有多能喝?

  或許江北知道一些,但知道的肯定還不是全部。

  這個問題應該去景德鎮問那些玩搖滾的地下樂隊,去問佟顏碩的師兄周洲。

  只有他見過秋刀唯一一次喝多。

  那還是因為其他城市的樂隊去景德鎮挑釁,最后在酒桌上玩起了拼酒這種拙略的手法。

  當時對方的人直接便把矛頭對準了景德鎮地下搖滾樂隊的帶頭人周洲,連著敬了五杯三兩三的42°白酒。

  周洲不喝就是認慫,喝,他還沒有那么大的酒量,喝過之后也只能是出洋相。

  可誰都沒想到,秋刀在那個時候站了出來。

  她當天也是如現在的吳雅一般,意外的扎了一個略顯清純的馬尾,踩著細高的精致高跟鞋。

  她一手拿著酒瓶子,一手拿著自己的三兩三分酒器,對方共有11個人,她每走到一個人的身后,都會給自己滿上一杯,然后和對方干杯。

  就這樣一圈下來,她一口氣喝了11杯42°的白酒,雖然后面的幾杯已經沒有最開始那么滿,但加起來怎么也有三斤多。

  對方那個率先發難的家伙在自己的圈子里算得上一把好手,可他哪見過這么生猛的娘們?

  一圈兒下來,一行11個人都不再嗆聲。

  那頓飯吃了兩個半小時,秋刀全程在場,對方折了面子后不走,也就是為了看秋刀的洋相。

  可惜,秋刀穩如泰山,該聊天聊天,該談事談事。

  雖然滿面緋紅,但卻完全沒有喝多的失態。

  事已至此,對方也只能認輸。

  雖然后續秋刀昏睡了足足20多個小時…

  而今天面對喝酒方面只能稱之為雛鳥的吳雅,她其實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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