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吳雅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后。
沒辦法,798的人實在太多了。
光是拉著行李箱的女孩一路上就看到了不少。
兜兜轉轉了足足十幾分鐘,江北才看到路邊帶著鴨舌帽的吳雅。
一身運動裝的打扮,帶著黑框眼睛,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手里拉著一個大號的拉桿箱,后背還背著一把吉他。
“你好,請問是吳雅嗎?”
“對,你是大江南北?”
吳雅性格很活潑,說話的語氣也總是笑呵呵的。
江北點了點頭,把車停在了路邊,打開了后備箱。
“等急了吧?這片我不太熟。”
吳雅搖頭說道:“我現在最充裕的就是時間。”
見吳雅提箱子的樣子有些吃力,江北順手就幫著她把箱子塞進了后備箱。
后備箱放不下吉他,只能放在后座上。
“嗷~”
在副駕駛和黑貓巧克力拼座的冰棍兒仰起頭叫了一聲,似乎對生人有些好奇。
吳雅把吉他又調整了個姿勢,這才坐在副駕駛后面的座位上:“它還會狼嚎?。”
剛坐上駕駛位的江北點了點頭,摸了摸冰棍的腦袋:“它從小就喜歡這樣叫。”
“它是小哥哥還是小姐姐?”
吳雅也想摸一下,卻被冰棍兒一個側頭躲開了。
“公的。”
“…”
江北屬于能把天聊死的直男,見氣氛有些尷尬,撓了撓頭問道:“那…我們…出發?”
從后視鏡里看過去,吳雅正捧著手機看攻略。
吳雅一邊低著頭劃手機一邊說:“我這是第一次自駕,不太懂。”
江北啞然失笑,自己還不如吳雅呢,不僅是人生第一次,甚至他連攻略都沒看過。
“走吧,先去加油。”
“出發!”
吳雅的語氣里滿是興奮。
在服務區加好了油,江北又買了些充饑的食物和水,當然也沒忘記給巧克力和冰棍兒喂水和食物。
順便借著上廁所的機會偷偷查了一波攻略,大致對這趟自駕游的路線有了基本的了解。
京城到阿爾山,全程1279公里,車程16個小時。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原因,高速上的車并不多,外加13款寶來有巡航定速,開起來并沒有那么累。。
江北是個半吊子民謠愛好者,車里循環的放著趙雷、馬良、馬頔這些人的歌。
吳雅是個酷愛民謠的人,對江北的品味很認可。
她是個地地道道的京城人,這次去阿爾山,是因為圈子里人都說玩民謠的怎么也該有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所以她心血來潮的在網上搜了一下,覺得這個地方簡直就是最理想的遠方。
至于江北的結伴游信息,吳雅說也是在網上查到的。
江北問她難道不怕壞人?一個小姑娘就敢和陌生人拼車。
吳雅笑著說哪有那么多壞人?再說就算遇到壞人她也有秘密武器,不怕!
說這話的時候,吳雅還笑了好一會。
江北有些好奇秘密武器是什么。
“什么秘密武器?噴霧?”
吳雅很神秘的說:“既然是秘密武器,肯定不能告訴你啊。”
江北一想也是,自己是不是壞人吳雅可不知道。
吳雅是個微博狂魔,上了車一直都在玩手機,哪怕是和江北聊天時都不放下。
“遇到了一個帥氣的大叔,還有他的兩個家人。”
吳雅在她的圈子群里發了條語音,還給蜷在一起的巧克力和冰棍兒拍了張照。
江北看了眼后視鏡,覺得自己有些冤枉。
吳雅發完微信抬起頭正巧也看見江北有些無辜的表情,憋著笑說道:“對不起啊江哥,是不是刺激到你了。”
江北是真委屈!
不說小哥哥,但也不至于大叔吧?
不過她既然用了帥氣這個最為貼切的形容詞,江北也就不跟她計較了。
江北笑呵呵的說道:“前面就到赤峰了,我們在這兒住一晚吧。”
吳雅表示沒問題,她對赤峰的對夾覬覦已久,早就想嘗嘗。
大約開了5個小時的時候,他們到達了赤峰。
進了赤峰服務區,吳雅說要上廁所,讓江北稍等一會。
想著下車透透氣的江北又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眼前浮現出一塊兒藍色透明屏幕。
觸發隱藏任務:小憩 獎勵:3000元加油卡,已發放至綁定者油卡內。
不等吳雅返回,油卡充值成功的短信便發到了江北的手機上。
好吧,小憩也算任務!
這個系統果然任性,不過加油卡也是很實惠的獎勵,這一路都用得上,總比什么都沒有強。
進了CF市區后,江北問了幾家酒店,都規定不許帶寵物。
最后沒辦法只能讓吳雅先在酒店入住,江北自己帶著巧克力和冰棍兒去找民宿。
一般這么晚找民宿很難找到,但他運氣不錯,貼吧求助帖竟然有了回復。
熱心的民宿老板是個四十度歲的大哥,穿著花里胡哨的襯衫,留著超短的發型,第一眼給人一種“澀會老大”的感覺。
聽說江北是從京城趕去阿爾山的自駕旅客,大哥有些羨慕,說年輕人真好,說走就走,不像自己,只能窩在這個地方等著收租,混吃等死。
“…”
對此江北沒發表看法,可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惱吧。
996的新民工們肯定更愿意過他這樣“混吃等死”的日子。
交了押金和房費后,又約定了明早的交房時間。
一切妥當,大哥就急匆匆的溜了,家里麻將局還得繼續,不能讓別人等太久。
因為怕弄臟熱心大哥的房子,遛狗喂貓又花了江北半個小時的時間。
都說寵物的性子和主人很像,但江北的寵物似乎都比較淘,不像江北那樣安靜。
不然也不會瘋跑了半小時才排便。
躺在民宿的軟床上,江北發現自己失眠了。
眼前總能看到孫葉的臉,總能看到她決絕的說出離婚時的樣子。
巧克力悄悄的跳上了床,輕手輕腳的趴在了江北的身后。
黑漆漆的毛發和黑夜融為一體,只有輕微的呼嚕聲證明著它的存在。
側著身的江北看著把下巴平放在地板上的冰棍兒,它時不時的晃一下尾巴,似是在為主人哄睡。
江北的眼睛越來越沉。
這一天終于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