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埃爾夫一把拔出腰間的白牙,下一刻四條帶血的殘肢已經甩向了后方。
“你受到幼生體棕精靈的惡念,煉制藥劑時可能會出現意外。”
埃爾夫若無其事的回到之前的位置,如果不是還要待在金恩協會一段時間,他并不介意殺掉這幾個惡心的東西。
“啊!…啊!!”
殺豬似的嚎叫,四個斷掉了左臂的侏儒蠕動在血泊之中,從來沒有受過傷的他們感受著斷肢處無法忍受的疼痛,一時間恨急了埃爾夫。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埃爾夫聽著有些懷念的話語,拿起放在手邊的白牙,猶豫片刻,又插回了刀鞘中。
埃爾夫走到羅內身旁,低頭看著他,然后一腳踩在他的傷口上。
“啊!!”
慘烈的叫聲連一直坐在鷹首旁的操縱者都回過頭看了一眼。
埃爾夫貼到羅內耳旁,輕聲說道:
“我覺得,你們應該試著保住自己的右臂。”
暴喝一聲。
“現在!給我閉嘴!”
埃爾夫用腳狠狠的碾在傷口上,殘余的肱骨變成碎片插入他的血肉中,羅內的臉硬生生憋成墨綠色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再一次貼到他的耳旁,羅內粗重的呼吸聲讓埃爾夫感覺,那些氣體似乎能夠沖破他那脆弱的肺葉直接噴射出來。
埃爾夫拍拍羅內的臉頰,溫和的說道:“很不錯,和我當年很像嘛!”
羅內有些憤怒的擺動著僅存的右臂,想要將身上的哥布林甩開,卻只能向一條離開水的魚,徒勞的掙扎。
“夠了,埃爾夫!”諾拉又一次發出憤怒的叫喊,聲音尖細而又刺耳。
“確實夠了。”埃爾夫回過頭,對著諾拉笑了笑說道。
對于正式巫師來說,恢復斷掉的肢體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但羅內幾個并不是正式巫師。
羅內看似離正式巫師只有一步之遙,這一步之遙卻可能花費一生的時間都無法跨越。
成為正式巫師是一次生命的質變,就如同埃爾夫蛻變成特殊哥布林一樣,巫師的精神力會在蛻變中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想要完成這一質變,首先就必須要燃燒自己的精神力。
點燃自己的精神力很簡單,只要服用一支靈魂之火藥劑就可以讓自己的靈魂變成一個火炬。
接下來就只能全靠自己的運氣,如果能夠在精神力燃燒完之前完成蛻變,就可以成功晉升成為正式巫師。
反之,如果沒有完成蛻變,那么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精神力燃燒一空后,再活生生燒掉自己的靈魂。
就埃爾夫所知,這種蛻變是不可控的,沒有侏儒能夠知道自己是否會晉升成功。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方法,如果你有足夠的魔石,可以購買一瓶生命置換藥劑。
等到晉升的過程中,精神力遲遲沒有完成蛻變,服用生命置換藥劑之后,以自己的生命力為代價強行產生多余的精神力。
當然,這種晉升方式只適用于年輕的巫師學徒,鑒于每瓶藥劑并沒有嚴格的計量,它所能轉化的生命力并不一樣,只有一個大概的范圍。
因此,盡管很多侏儒準備充分,失敗仍然不可避免。
埃爾夫并不在意幾個侏儒的恨意,畢竟他們的實力有限,并不會給他帶來太大的麻煩。
他擔心的是棕精靈諾拉。
這個只有他拳頭大小的生物,可能會給他之后的晉升帶來一些阻礙。
生命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埃爾夫不介意為了生命放棄一些虛無縹緲的事物。
埃爾夫清楚的知道,此時的諾拉不過是拉不下臉面,那自己就找個臺階讓她下來就是了。
“很抱歉諾拉,最近我冥想時出了一些問題,對于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會補償他們的。”
“你覺得一句簡單的抱歉就能挽回我們的胳膊嗎?”隊伍中的另一個哥布林在埃爾夫身后憤憤不平的說道。
埃爾夫轉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讓他閉上嘴不再說話。
諾拉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看了看埃爾夫,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準備怎么補償他們。”
自己猜的很對,諾拉并沒有為這幾個侏儒出頭的打算。
“條件自然由他們自己提。”埃爾夫大度的說道,反正給不給還不是他說了算。
“那你們就自己解決吧!”諾拉說完,就飛進了擺在桌上的小房子中。
羅內眼睜睜看著自己指望的諾拉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心中對埃爾夫不由多了一分敬畏。
諾拉一離開,羅內四個頓時緊張起來,默默念動咒語,隨時準備防御埃爾夫的襲擊,剛才埃爾夫的速度留給他們的印象太深了。
“你們想要什么賠償,只要說出來,我絕對會給你們。”
羅內緊緊盯著埃爾夫,“剛才的事情過去就算了,賠償就不必了。”
埃爾夫已經做好了繼續教訓他們一頓的打算,沒想到這個羅內倒是能屈能伸。
待在這里埃爾夫也感覺不舒服,索性跳出木箱,離開護罩的保護,頂著狂風來到盲眼紅鷹的翅膀前面。
一個圓盤狀的刻度盤被固定在鷹背上,刻度盤上的指針正一刻不停的緩緩轉動著,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這是計費表,可以計算你們應付的魔石。”
渾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埃爾夫頓時失去了興趣,轉身對著坐在鷹背上的哥布林問道:“這頭紅鷹有多少歲了?”
似乎是埃爾夫提起了他感興趣的事情,哥布林一改往日的沉悶,有些興奮的問,“你覺得我的紅鷹怎么樣?”
“羽毛鮮艷,而且毛色純正,飛行平穩,是紅鷹里面的優良品種。”
哥布林撫摸著紅鷹的羽毛,溫和的說,“它今年四歲了,四年前,我剛剛成年的時候,家族把波波送給了我。”
“它是你自己的紅鷹?”埃爾夫驚奇的問道。
像盲眼紅鷹這種戰略性的坐騎在霍克家族是不可能私有化的,管理它們的哥布林通常只是負責喂養罷了,真正的掌控權都掌握在直系血脈手中。
哥布林看了看埃爾夫,連忙解釋道:“你不用多想,我只是一個旁系而已,并沒有什么權力,能夠得到波波,還是靠我父親的戰功換來的。”
埃爾夫挺喜歡這個有些木訥的哥布林,和那些所謂的同伴相比,他更喜歡和他交流。
兩個哥布林都沒有詢問姓名的意思,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黑暗的夜空中,木箱內和木箱外雖然近在咫尺,卻如同兩個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