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幾只盲眼紅鷹掙脫了觸手的束縛。
身上的羽毛被大片大片的腐蝕,露出里面鮮紅的肌肉,搖搖晃晃的勉強飛在天上,再也不敢下來。
其余沒能掙脫的都被拉入哥布林的戰陣中,在負能量的腐蝕下盡數死亡。
直面著陰影的哥布林守衛被詭異的法術震懾,全部恐懼萬分,以數倍于對方的數量拿著武器站在遠處,不敢上前進攻。
庫克眼看靈蛇之環的哥布林就要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盲眼紅鷹死傷殆盡,要是再讓他們逃走,霍克家族絕不會放過自己。
庫克不再猶豫,帶頭沖下了哨塔。
其他守衛看到庫克迎頭沖下,也壓下了恐懼,怒吼著沖向靈蛇之環的哥布林。
戰陣之中,指揮使搖頭嘆息。
“今天恐怕不容易走了。”
拔出腰間的長劍,讓其他哥布林將9927死死綁住,帶著數十親衛,迎向沖擊而來的庫克。
下一刻,兩股洪流就撞在了一起。
原本威勢十足的陰影觸須已經變成了強弩之末,一觸即潰,一時間,守衛們士氣大振。
在兩幫哥布林殺的難分難解之際,埃爾夫終于走到了礦坑的入口。
礦場中所有的哥布林都被調到了西面圍堵靈蛇之環,此時的礦場空無一人。
埃爾夫爬到水槽旁大口大口的喝著水。
后路被堵,整個礦山唯一的出路就是西面,現在兩撥人正在拼殺,過去也只有死路一條。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要順著北面的懸崖爬下去。
躺著休息了一會兒,聽見喊殺聲有減弱的趨勢,埃爾夫當即不敢再停留。
從地圖上看,礦山方圓是大片的無名荒地,周圍沒有侏儒聚居點,食物和水就顯得異常重要 現在體力已經有所恢復,埃爾夫找來一個水袋,再裝了些肉餅。
再多就會影響他的逃跑,不敢貪心,拿了捆繩子,又將采礦用的短柄鐵鎬盡可能多的拿了十來個。
受紫晶砂礦的輻射影響,整片礦山沒有一個植物存在,只有漫天的黃沙和黑色的巖石。
北邊斷崖石質堅硬,而且凹凸不平,只要小心點,以埃爾夫的身體素質,安全下去問題不大。
埃爾夫抓住斷崖邊緣的突起,整個貼在崖壁上。
從身后的皮囊中抽出一把鐵鎬,橫向拿著,奮力敲擊,鐵鎬近乎全部砸入石壁中,只剩下木柄和鐵鎬后半部分露在外面。
在木柄上打出一個雙套滑結,再把受力的繩索綁在腰間,踩著崖壁上的凸起慢慢向下移動。
受限于視力,埃爾夫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到底離地面有多遠,之前老查理的地圖對環形山也沒有詳細的標注,所以對斷崖的高度是沒有任何了解。
鐵鎬用一個就少一個,就怕最后鐵鎬用完,還是沒有到山下,那就得硬生生往下爬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百米長的繩索,已經用了六次,埃爾夫還是沒有看到崖底的跡象。
鐵鎬只剩下十一個,埃爾夫決定剩三個的時候就放棄使用繩索,直接用鐵鎬慢慢爬下去。
又一次用力將鐵鎬砸入崖壁中,埃爾夫轉過身子,坐在木柄上準備閉目休息一會兒。
指揮使殺退了庫克,逼得他負傷逃跑,卻被數量眾多的礦山守衛逼入了絕境。
上千名組織中的精銳戰士盡數喪生在不足兩公里遠的路途上。
指揮使不禁響起庫克逃跑時癲狂的話語 “你們永遠也奪不回你們的圣山!!!”
他已經可以透過戰士之間的縫隙,看到礦山守衛的身影。
轉身看向9927,即使被打暈過去,仍然攥緊拳頭,仿佛下一刻就會站起來,向著敵人發起沖鋒。
指揮使無奈嘆息 “你出生的不是時候啊!”
然后又有些不自信的質問自己。
“或許我應該帶上那個埃爾夫?”
正當指揮使絕望時,紫色的光柱忽然從高空中斜斜插入包圍的守衛中央,打斷了他混亂的思緒。
一條筆直的紫線劃過,沿途所有的哥布林連同他們的武器、鎧甲全部化為灰燼。
只是一擊,就打破了所有守衛的信心,戰場陷入一瞬間的寂靜,然后所有守衛就開始四散逃跑,再也沒有哥布林關注那只需要幾分鐘就可以徹底擊潰的敵人。
因為他們面對的是絕對無法戰勝的武器,能擊破二級巫師防護罩的頂級地精科技——地精飛艇的主炮。
庫克早已自顧不暇,因為傷勢過重,勉強逃掉性命后,就騎著一頭盲眼紅鷹前往最近的霍克家族的據點尋找祭司治療。
剩下的哥布林根本沒有庫克那樣強大的威懾力,奮力的呼喝聲很快就被混亂的哥布林守衛淹沒。
因此,僅僅是飛艇主炮的一擊,就將所有哥布林守衛的士氣打散。
飛艇在一片混亂中降落在地面上,指揮使讓人找回了重傷昏迷的老查理,當他想要踏入艙室時,埃爾夫那慘然的笑容又讓他停了下來。
“算了,消息是他送來的,他也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找了個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指揮使猛地關上了艙門。
透過水晶制作的窗戶,巨大的礦場不斷縮小,一個圓環狀的高聳山脈圍繞著那片血腥之地。
默默站了一會兒,直到山脈消失在視野中,指揮使走出了狹小的艙室。
此時山脈北邊的斷崖上,一個渺小的身影睜開了雙眼。
“沒想到,竟然睡著了。”
看了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六點。
到了晚上,視線受限,從石壁上往下爬,勢必會更加的危險。
剛好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當即也不再耽擱時間。
晚上八點鐘。
埃爾夫扔掉了繩索,沒有了星光的照明,埃爾夫又用完了鐵鎬,現在上下不得,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爬。
到了后半夜,埃爾夫已經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高,用力插入一把鐵鎬,坐在上面恢復體力。
休息好后,埃爾夫繼續向下爬行。
終于在第二天早上八點,看到了地面。
埃爾夫四肢張開,躺在斷崖下的巨石之上,一種重獲自由的喜悅涌上心頭,在一片放松中,埃爾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