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夏一直以為,今天昨晚上的一幕幕,喬治會對她有所不同。
至少,他對她說了謝謝。
卻沒想到,后面的幾天,又變成了全程黑臉的狀態。
甚至于,她靠近他,他都是拒絕的。
晚上陪他過夜的,也一定是文逸。
還特別叮囑文逸,不讓她進她的房門。
這個小屁孩。
真的是半點都不好討好。
寧初夏有些氣呼呼的回到房間,坐在床邊,生氣。
剛剛本來想要去喬治的房間陪陪喬治,卻沒想到,門被鎖死了。
里面的文逸一臉委屈的,讓他別為難他。
到底誰為難誰了?!
她想要見一個喬治,有這么難嗎?!
“生什么氣?”燕衿從浴室洗完澡出來,一出來就看到寧初夏氣鼓了的樣子,還有些好笑。
“還不是你兒子!”寧初夏沒好氣的說道,“也不知道這個性格像誰,這么龜毛!以后長大了,能找到媳婦嗎?!”
“像我。”燕衿說,說著那一刻很自然的把寧初夏摟抱進懷抱里,“我不一樣也找到媳婦了嗎?!”
“是啊,一找找了三個。”寧初夏諷刺。
燕衿那一刻有些尷尬了。
“睡覺吧。”寧初夏似乎也不想多說。
她覺得再想下去,她得氣死。
她掀開被子上床。
燕衿也跟著她一起。
“明天你父親生日。”燕衿一邊整理著兩個人的床褥,一邊說道。
寧初夏怔住。
她完全忘了。
甚至說,她根本就不記得,他父親的生日。
“今天特意來找我,讓我和你一起回寧家。”
寧初夏點頭。
那一刻心里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就是有一種,離開了寧家,就好像都不是寧家人了一般。
覺得自己還有點,白眼狼的感覺。
“想要去喬治的房間嗎?”燕衿問。
“不想去。”
“我有鑰匙。”
寧初夏看著他。
燕衿拿出鑰匙,“姜還是老的辣。”
寧初夏一把拿過鑰匙,直接就走了。
燕衿看著寧初夏的背影。
嘴角的笑容,在漸漸的隱退。
他不知道,這樣的幸福,可以持續,多久…
寧初夏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打開房門就看到文逸在給喬治擦拭身體。
然后兩個人聽到聲響,同時轉頭看到寧初夏那一刻,喬治的小臉都黑透了。
寧初夏心里覺得莫名的爽。
就是喬治越不爽,她越爽。
“你怎么會有我房間的鑰匙?”喬治質問她。
“你爸給我的。”
“…”喬治小臉上都扭曲了。
所以。
你有本事去和你爸杠去。
“你進來做什么。”喬治皺著眉頭看著寧初夏。
“我看好好你,好了沒。”
“好了,不用看了。”
“是嗎?”寧初夏走到喬治的窗前,看著喬治在衣服底下,白皙的小身體。
“你看什么!”喬治臉都紅了。
那一刻明顯有些慌張。
“毛都沒長全,你有什么好看的?!”寧初夏笑得還很燦爛。
“男女授受不清。你出去!”喬治氣急敗壞的說道。
寧初夏卻突然頓住了一般。
總覺得這句話熟悉得有些上頭。
就好像。
曾經某個時候,有個小屁孩也這么要求過她。
她直直的看著喬治。
“文叔。”喬治叫著文逸。
文逸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少爺,她哪敢對女主人怎么樣啊!
“你叫文逸也沒用。”寧初夏回過神,“我是不會離開的。”
喬治明顯被寧初夏氣得臉都綠了。
這個女人,這么這么煩人。
明知道他不喜歡她,臉皮還這么厚。
“你不離開你到底要做什么?!”喬治忍了忍,努力讓自己平靜的問她。
“你這么排斥我,到底因為什么?!”
“我…”喬治被寧初夏突然問懵了。
他只是,單純不想看到她。
“是怕,對我產生感情?”寧初夏得意的一笑。
“你亂說什么!我對你能有什么感情,老女人一個。”喬治嘀咕。
寧初夏氣得腦門痛。
“你快出去,我要睡覺了。”
“我陪你啊。”
“我不需要你陪。”
“文逸也需要休息。”
“我也可以不用休…”文逸的話就被寧初夏的眼神給咽了下去。
事實上。
現在晚上都是待喬治睡著了,他就回房了。
喬治現在的傷,明顯恢復得很快。
除了腿腳還不太方便,其他都還好。
不需要特別照顧。
“我也不需要文逸陪我,你們都出去。”
“少爺,不是說好今晚上幫你洗頭的嗎?”文逸此刻也已經給喬治穿好了衣服。
至少讓喬治不那么尷尬。
“不洗了。”
“你都…一周沒洗了。”文逸似乎都看不下去了。
喬治本來就有小潔癖,要不是文逸攔著,早就洗了。
“我幫你洗。”
“我不要。”
“文逸你出去。”寧初夏命令。
文逸進退兩難。
“你家四爺找你。”寧初夏找了個理由。
所有人都知道寧初夏是騙人的,但就是給了文逸一個借口。
文逸連忙就走了出去。
喬治叫都叫不住。
此刻房門還被關了過來。
寧初夏回頭看著喬治,嘴角得逞的一笑。
喬治說,“我不洗了,你出去吧。”
“你確定不洗了?”
“不洗了。”
“我聞聞到底什么味兒了…”
“你別靠近我!”喬治連忙躲開。
“你不洗頭,我就靠近你。”
“寧初夏!”
“你那晚上叫我媽的。”
“做夢!”
“小媽也可以。”
“寧初夏。”
“行吧,一個稱呼而已。”寧初夏妥協。
喬治真的都要被氣死了。
“我去幫你放水。”寧初夏根本不給喬治反駁的機會,轉身就走。
一會兒。
寧初夏從浴室里面出來。
她說,“我背你去浴缸里面躺著,不容易把你身上弄濕。”
“我不洗…我洗!”看著寧初夏的臉真的就湊了過來,喬治立馬改口。
他其實完全接受不了,他現在這么臟兮兮的樣子。
寧初夏又是得逞一笑。
對喬治,莫名成就感很強。
“上來。”寧初夏背對著喬治坐在床沿,是讓喬治趴她背上。
“我自己去浴室。”
“上來!”寧初夏明顯帶著命令。
“我怕你背不起我,我很重。”
“你爸我都能背。”寧初夏很堅決。
雖然。
她沒背過。
但是…經常被壓。
所以。
背一個喬治,應該不成問題。
喬治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趴在寧初夏的背上。
寧初夏把喬治背起來。
看上去不胖。
著喬治可真的一點都不輕。
和佩奇的重量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我就說我很重。”喬治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寧初夏笑了笑,“放心,我力大如牛,我背著你還能跑1000米。”
“騙人。”
“這叫善意的謊言。”
“…”喬治選擇了閉嘴。
寧初夏小心翼翼把喬治放在了干爽的浴缸里面。
喬治現在不能洗澡,因為怕碰到傷口。
所以她提前把浴缸擦拭得干干凈凈。
放下喬治之后。
寧初夏讓喬治的頭睡在了浴缸的一邊,模擬著洗發店洗頭的方式。
她蹲坐在馬桶邊上,開始用水,幫喬治沖洗頭發。
寧初夏給喬治的頭擠了很多泡沫,讓后幫他抓頭發。
“舒服嗎?”寧初夏問。
“不舒服。”
“嘴巴能不能誠實一點。像你這種,以后怎么娶媳婦。”
“誰要娶媳婦。”
“長大了都會娶媳婦,難道你打算跟你爸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一輩子。”
“不想。”喬治一口拒絕。
“那就對了。”
“我也可以一個人一輩子。”
“我覺得你媽肯定會從墳里面爬出來,打死你的。”
“…”這女人,都一點都不忌諱的嗎?!
這些年,他基本上不讓任何人提到他媽。
“頭皮還有哪里癢的沒有?”
“沒有了。”喬治沒好氣的說道。
“真沒有了,我就沖頭發了。”
“沒…有。”喬治又變卦了。
因為后腦勺確實還很癢。
痛他可以忍受。
但是癢忍受不了。
“哪里?”寧初夏幫他抓頭。
“后腦勺,對,中間一點,在上面一點點,對,就是那里。”喬治引導著寧初夏找到了他最癢的地方。
然而寧初夏卻沒有幫他抓。
喬治受不了那一刻。
聽到寧初夏說,“叫聲小媽聽聽。”
“寧初夏!”喬治都要氣炸了。
“不叫我就不抓了。”寧初夏分明都是故意的。
喬治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氣到這個地步。
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
寧初夏其實也知道,瘙癢的滋味。
她正欲妥協那一刻。
就聽到喬治咬牙切齒,極其小聲的叫了一聲,“小媽。”
寧初夏嘴角的笑容,揚得很明顯。
就是有一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是很高興很高興,才會有這樣的笑容吧?!
喬治就這么看到了。
浴室的上面有反光玻璃,喬治躺著,可以從玻璃里面看到寧初夏的一顰一笑。
“我是被逼迫的。”喬治突然開口。
此刻寧初夏已經在幫他抓最癢癢的地方了。
“要不是你不幫我抓癢,我也不會叫你的,你不要得意。”
就是,不想看到寧初夏這么燦爛的笑容。
就是,不想被她感染。
“你手又沒有受傷,你不會自己抓嗎?”寧初夏分明就是故意的。
喬治那一刻,小腦門都氣炸了。
他覺得在寧初夏的面前。
他的智商都丟了。
寧初夏看著喬治的模樣,笑容依舊在她嘴邊。
只是這一刻,突然好像,嚴肅了一些。
她說,“喬治,我說我有一種你就是我親兒子的感覺,你會不會覺得我在騙你吧。”
喬治抿著小唇瓣。
他其實…也有。
就是那晚上。
即使迷迷糊糊,但寧初夏給他的感覺,真的和他媽太像了。
要不是醒過來之后看到寧初夏和他媽完全不一樣的模樣,他真的會以為,就是他媽還活著。
他其實偷偷觀察過了,寧初夏臉上沒有人皮面具。
所以…
不是他媽。
所以。
他想要離她遠一點。
他不會接受,任何除了他媽以外的人,接近他。
“我們能和平相處嗎?”寧初夏問,很認真的問喬治。
“不能。”喬治拒絕。
寧初夏翻白眼。
所以這小破孩,真的是刀槍不入。
軟硬都不行。
“你在怕什么?”寧初夏問他。
“沒有怕什么。”
“怕我取締了你媽的位置,怕你想不起你媽的好,怕你會忘記你媽?!”
“不是。”喬治反駁。
“放心。”寧初夏似乎沒有聽到喬治的聲音,她自顧自的說道,“誰都取締不了喬箐的位置。不管是對你而言,還是對你爸而言,誰都取締不了,她在你們心目中的位置。”
“我爸對你…”
“你爸,經常睡著了,叫喬箐的名字。”寧初夏笑。
笑著,分明有些難過。
卻又似乎在壓抑著,讓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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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二更了。
太不容易了。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