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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你把人咒死了

  隨后又過了半個月,秦漢旭按照秦笛的提議,給復旦大學捐助了十萬元,得到一個“名譽教授”的頭銜,成立了“魔都經濟學會”,以及“魔都經濟月刊”,邀請一些學者定期聚會,算是明面上的研究人員。

  暗地里,他去魔都青白黨分部,翻閱了部分黨員的資料,選出十位年輕人,或多或少懂一些日語,其中一半是大學生。

  他將這些人召集起來,給他們分派任務,讓他們建立渠道,前往日本和朝鮮,搜集各種各樣的資訊,然后分析蛛絲馬跡。

  除此之外,他還寫信給戴笠和陳果夫,請藍衣社和中央統計局協助,在東北刺探軍事情報的同時,順便收集經濟情報。

  一般而言,收集軍事情報很危險,而采集經濟信息危險度較小。

  那些探子千辛萬苦奔向東北,卻可能拿不到軍事情報,又不想空手而歸,于是便弄點兒經濟信息回來交差。

  往常這些經濟信息都被中央統計局丟在一邊了。如今既然秦漢旭有需求,那就送給他好了!

  等到辦完這些事,秦漢旭便和惠子一起,帶著三位手下,提著幾大皮箱的日元,渡海前去日本。

  三千萬日元,無法一次拿過去,只能多跑兩趟了。

  因為惠子是日本人,秦漢旭略微打扮一下,看上去跟日本人沒什么分別,所以秦笛并不擔心他們的行程。

  秦湛沒有跟著去,她留在魔都,繼續上她的數學課。

  秦湛畢竟在魔都長大的,從小到大只去過日本一回,她打內心以為自己是中國人,對于日軍侵華感到氣憤而又無奈。

  惠子雖然是日本人,但她嫁到中國,在魔都生活二十年,早已融入這個社會,一直希望中日之間能和平相處。如今竟然發生了戰爭,讓她感到彷徨和不安。

  秦笛一眼能看透人心,他不認為三叔就該攆走惠子,否則必將是一場悲劇。

  ..............

  11月19日,對于秦月來說,是一個悲傷的日子。

  這天傍晚,電臺里播報了一則新聞:“著名詩人徐志摩,于今天早上8點,乘坐中國航空公司郵政號飛北平,飛機在大霧中誤撞濟南開山,不幸罹難,享年34歲。”

  聽到這則消息,秦月驚愕得心跳都停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喘過氣來,很是氣憤的來找秦笛:“哥,你終于滿意了!徐先生被你咒死了!”

  秦笛一愣:“哪個徐先生?”

  秦月道:“詩人徐志摩,你不是一直說,他會出事嗎?”

  秦笛這才醒悟過來,禁不住嘆了口氣:“不是我咒他,是他才華橫溢,遭到老天的妒忌。”

  秦月很傷心,因為她跟徐志摩和陸小曼是朋友,如今斯人已逝,怎么能不難過呢?另外她還想起了卓青丘,既然徐志摩出事了,那么卓青丘也可能會出事,秦笛的預言正在一點點兌現!

  “哥,我恨你,既然不肯救人,又為何要說出來?”

  “對不起,是哥錯了。我提前說出來,是想讓他抓緊時間,多寫幾首好詩。”

  秦月眼眶里有淚水滾動,快步走出了房門。

  晏雪見了,急忙從后頭跟上。

  這一天,天氣陰冷,綿綿細雨,下個不停。

  晏雪從儲物手鐲里抽出一把傘,幫秦月撐在頭頂。

  秦月想去陸小曼的家,可是她走到地方,發現房門緊閉,屋里沒有人。她只好又傷心地走回去。晏雪一直跟著她。

  當天晚上,徐志摩出事的電報發往陸小曼家里,陸小曼難以接受,因而拒收。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還和徐志摩吵過一架,第二天徐志摩就身死人亡,陸小曼的心里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她這是掩耳盜鈴,人已經死了,拒收電報又有什么用?

  陸小曼還有時間悲傷,徐志摩的尸體可沒時間再等。

  電報隨即發到原配夫人張幼儀家,張幼儀雖然已和徐志摩離婚。但因為徐志摩的雙親對陸小曼十分不滿,徐志摩再婚后,兩個老人反倒和張幼儀生活在一起。

  這是傳統的中國老人,根本不認陸小曼這個媳婦。

  張幼儀初得消息,也是十分震驚。

  但張幼儀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是她主動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此后孤單一人在外國求學,撫養孩子長大。回國后又創立公司,儼然是一名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

  張幼儀先把事情隱瞞起來,尤其是對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怕他承受不了,沒有直接告訴他這個消息。張幼儀先說志摩乘坐的飛機出事了,徐志摩本人在醫院搶救。隨后,她提出去醫院查看情況,實際上是帶著兒子徐積鍇前去葬禮現場。

  21日下午,徐志摩遺體由沈從文等人運往魔都,在萬國殯儀館重殮。

  直到此時,陸小曼才趕到現場。

  陸小曼到達時,重殮已經完成,看見是中式葬禮,徐志摩穿的是長衫。她對此并不滿意,提出應辦西式葬禮,穿西服下葬,這樣才對得起徐志摩的一生作風。

  但張幼儀卻異常地堅決,她說:“志摩是中國人,而且他已經不宜再折騰了。”

  張幼儀此舉有多重考慮。

  一方面,徐志摩葬身火海,面目已非,若是開棺重殮,不知道陸小曼能否堅持得住。另一方面,徐申如絕對不想看見自己的兒子以西式風格下葬。基于這兩點考慮,張幼儀一改往日的忍耐,在此事上據理力爭。

  最終陸小曼敗下陣來,不再堅持。

  秦月和晏雪參加了葬禮。

  秦笛沒有現身,他不喜歡那種氣氛,也不愿承受陸小曼的白眼。

  在他看來,凡人哪個能不死?有才華的人早死不是壞事,如果死晚了,誰還能記得這個人呢?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人只要活得精彩就夠了。

  類似的例子太多了,譬如翁美玲,譬如張國榮,譬如鄧麗君,時鐘都停在人生美好的歲月…

  當然秦笛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把修真人當作例外,因為修真人可以長生,而凡人的壽命有終點。

  陸小曼在徐志摩死后,終于成長起來,收起自己的大小姐脾氣,過上深居簡出的生活。

  徐志摩正是因為張幼儀的“落后”才和她離婚,但他身死后,卻是張幼儀主持了“落后”的中式葬禮。這種事也讓人唏噓不已。

  人死如燈滅,哪個先進?哪個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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