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賓剛出去不久,另一位大牌舞女馬梅萍走了進來。
她穿著天藍色的長裙,雙十年華,粉面雪白,一雙眸子亮晶晶的,進來問安:“秦爺,有些天沒見到您了,能否讓小妹陪您喝一杯?”
秦笛道:“坐吧。我看你雙眉帶彩,似乎有什么好事?”
馬梅萍一面幫秦笛倒酒,一面笑道:“前些天,小妹認識一人,相貌學識都是有的,還送我一枚戒指,就是我手上戴的這一枚,麻煩秦爺您幫看看,這顆耀眼的藍寶石,究竟是不是真貨?”
秦笛瞄了一眼,道:“貨是真貨,價值不菲。”
馬梅萍露出歡喜的神色:“多謝秦爺。”
秦笛問:“那人在哪里?讓我看一眼再說。”
“就站在舞池左邊,身材高挑,西裝筆挺,留著小胡子的那位。他旁邊還有一個粗壯的漢子,看上去兇巴巴的。”
秦笛一挑眉,冷聲道:“這二位都不是好人,你離他們遠一些。”
馬梅萍臉色大變,陪著小心問:“真的嗎?麻煩您仔細說一說。”
秦笛道:“他們是流竄江蘇和浙江的土匪!那個粗壯的漢子,至少殺過數百人!你看中的那位,也殺了六七十人,都已經惡貫滿盈了。”
馬梅萍手一抖,將端起的酒杯掉下來,眼看就要飛濺在桌面上。
秦笛伸手接住酒杯,滴酒不漏,放回在桌上。
馬梅萍的身軀劇烈的顫抖,顯然心里害怕極了:“秦…秦爺…求你救小妹一命…我不敢出去…見他們了…”
秦笛提高了聲音,說道:“張橫!我看那兩人不爽,你叫上幾個伙計,將他們攆出去!”
張橫是青幫的打手,也是杜悅笙的手下,聞言叫了四個人,腰里別著家伙,走過去驅趕:“這里不歡迎你們,趕緊滾蛋!”
那兩個悍匪心有顧慮,一則這里是租界,如果在這兒惹了事,以后就不能大搖大擺的進來了;二則對方人多,腰里都別著槍,如果動起手來,肯定居于下風,所以他們只能吃個啞巴虧,被人攆了出去。
馬梅萍的身子還在顫抖:“秦爺,他們會不會在外頭等著我?然后在路上劫我的道?我該把戒指還給他們嗎?可我不敢見他們了…”
秦笛擺了擺手:“不必在意,他們不敢再來。”
馬梅萍縮著身子,顯得楚楚可憐。
秦笛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那兩個漢子還站在距離舞廳不足百步的地方,躲在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里,目光灼灼看向舞廳的方向,嘴里低聲說著話。
“這家舞廳是誰開的?為什么要攆我們?難道是因為那個婊子?”
“他娘的,我們不能吃這個啞巴虧!干脆在這里等著,等那女人出來,再將她劫走,好好消遣她!”
“大哥,這可是租界啊,有警察巡邏的!”
“哼,把她的嘴堵住,裝進麻袋里,趁著夜色抗走,誰能看出來?”
“嘻嘻,那娘們長得不賴…”
說話間,兩人就覺得眼前一暗,耳邊似有疾風掠過,然后是“砰砰”兩聲響,仿佛錘子敲在腦袋上,接下來就沒有知覺了。
秦笛在他們身上摸了摸,然后一手提著一人,一步跨出就是數十米,很快來到黃浦江邊,將人丟了下去。
“撲通”兩聲,濺起老大的水花,兩具身體沉到了水下。
不用說,這兩人已然死定了!
秦笛拍那兩掌的時候,用的是化勁,真氣外放,隔空打牛,即便是尸檢,也驗不出傷痕,頭顱完好沒有外傷,但是顱腦內的細胞大量死亡,就算人還沒死透,落進江里也爬不出來。
他離開江邊,手里多了個小小的皮包,里頭有十幾根小黃魚,還有幾十塊大洋。
另外,皮包里還有兩把鑰匙,其中一把連著個金屬銘牌,上面寫著“魔都商業銀行”,看來是保險柜的鑰匙。
他也懶得去取金銀財寶,干脆將皮包往儲物腰帶里一丟,且待日后再說。
第二天上午,兩具尸體被人撈上來,警察局貼出告示尋找線索。
人雖然死了,看上去沒有外傷,可是這件事透著古怪。如果淹死的是女人和孩子還好說,兩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怎么會掉進江里淹死呢?就算淹死了,也要查找尸源,知道是什么人啊!
告示貼出來,申報上也登載了,然而三天過去,也沒有人認尸。
舞廳的打手都是幫派中人,即便有線索,也不敢亂說。況且,他們也沒看見秦笛殺人,怎敢憑空得罪秦大少?
直到十天后,才有人去警察局里說,那兩具尸首是縱橫蘇北的悍匪劉伏龍和他的親近手下。劉伏龍縱橫蘇北三十年,伙同手下殺死人命3134條,燒毀房屋6000間,單是在魯南的一個小村莊,就殺了864個人!至此,警察局才撤銷了尋找線索的告示。
馬梅萍看了報紙,嚇得魂不守舍,猜測是秦笛派人做的,心里既感到寬慰,也對秦笛越發敬畏。
“秦爺是好人啊!可惜他是天閹,要不然,我情愿自薦枕席以報答他。”
自此之后,秦笛再去舞廳,馬梅萍舞也不跳了,經常陪在旁邊嘮嗑。
當然,如果秦笛帶著晏雪一起來,馬梅萍可不敢露面,因為晏雪不但相貌極美,而且身上帶著仙氣,整個魔都找不到一個女人,竟然有那種清雅的氣質,讓人自慚形穢,望而卻步。
后來,秦笛還是派人去“魔都商業銀行”,把保險柜里的東西取出來了,除了一百根金條,和五萬大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他將金條留下,銀元都拿給母親朱婉,捐給教會福利院做慈善。
閑暇的時候,他偶爾也去井上龜三郎的棋道館看一看。
那里經常聚攏一些圍棋好手,圍在一起,泡壺好茶,慢慢的下棋,也是一種享受。
無奈秦笛的棋藝太高,在人間找不到對手,所以他很少親自下棋,而是幫人講棋,而他講棋仿佛天馬行空,一般人也聽不懂,就像聽天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