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清洗了一下身體,方信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叩響森知香的房間門,
只聽得里面乒乒乓乓一陣響,間或夾雜著少女的低呼,房門打開,香汗淋漓的靈宮月詠略有些羞赧地笑了笑,藍色的流海微微挑起,與以往干練的姿態不同,平添了幾分俏皮。
這還是方信第一次見到詠妹毛躁的一面,盡管平時總是厚著臉皮調戲方信,但靈宮月詠畢竟是個青春少女,與男生同居總會有些不太適應,雖然她是以森知香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入主森知靜家。
“進來吧”
詠妹側過身子邀請方信進來,方信不由得四處打量了一下,只見房間整潔如新,靈屋心匠的那只麝香貓懶懶的趴在床上,窗口輕紗飄舞,午后的陽光寸寸灑落,與這慧智蘭心的少女一樣溫暖。
其實森知香這個小破壞王很邋遢,自帶熊孩子的搗蛋天賦,總會將身遭的環境搞得亂七八糟,大多時候都由森知靜打理她的房間,
但自從絕望游戲開始后,與森知靜融為一體的方信哪里有閑工夫整理?房間早就臟亂地不成樣子,卻沒想到靈宮月詠一入主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家里來了個大掃除。
方信也算是半個主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些臉紅,只能指指那只麝香貓岔開話題:“它你也帶出來了?”
“當然,畢竟它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嘛,對了,雪晴清的蛋糕不多了吧。”
“還有一些,夠這個星期的。”
“昨晚怎么樣?”
“雖然沒弄死司數星斗,但應該給了他一個警告。”
詠妹嘆了口氣:“你羽翼未豐,如此心急卻是有些莽撞了,司數星斗的勢力很強,底牌更是數不勝數,即便你去堵他也可能兇多吉少,別太在意了。”
“我知道,就是這個機會很難得。”
“不管怎么說,昨夜就是你的赤壁,曹操就算敗走華容道也不會死的,司數星斗也是如此,眼下你更應該趁著局勢混亂好好經營你的勢力。”
方信忍不住笑了:“孔明小姐,你覺得張來錢兒他們能成為我的五虎將?”
靈宮月詠也笑了:“怎么不可能?忠義無雙張來錢兒,粗中有細伊諾諾,一身是膽歐陽瞬,噗噗,他們也需要成長嘛,說不準會很好用的。”
話說,這些都是反話吧...
方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把三傻跟關羽張飛趙云對比,怕是先賢們能氣得借尸還魂。
靈宮月詠拍拍床鋪示意方信坐下,將那本日記遞給了方信,
方信翻開日記,卻見到那日記上貼滿了彩色紙條,每一張紙條都是有關于情報的分析,只是上面的文字都是靈宮月詠發明的亂點,密密麻麻一大片。
“就這一會兒你就分析完了?”
“當然,”一陣香風撲面,詠妹順勢坐在了方信的身邊,伸出蔥白的手指擦過方信的手掌點在一張紙條上:“這里有很多情報很有趣,畢竟這個叫作格格巫的家伙活了十六天,這本日記不僅僅記錄了大部分塔羅牌的能力情報,而且還有一些生活情報,算得上是絕望都市生存攻略了。”
“能力情報?他好像只寫了一些猜測,并不是很全吧。”
詠妹笑嘻嘻地搖搖手指:“只要認真分析一下內容,就可以分析出大概了,我整理了一下,一共分析出了16張牌的能力,除了你的NO.10命運之輪,NO.5教皇,NO.7勝利,NO.11正義,NO.12倒吊人,NO.16塔以外,其他人的能力大體已經列出來了。”
方信心中一動:“NO.2女祭司是什么?”
“司數星斗嗎?女祭司的牌語是智慧,司數星斗的能力應該是全知和預知,具體代價不明,但是只要花費積分就可以得到任何問題的答案,這張牌真的好棒!”靈宮月詠的眼睛里滿是星光,臉上露出一絲可惜之色:“我要是搶到這張牌就好了。”
“你的月也不錯啊。”
“說的也是,”靈宮月詠鼓著香腮點點頭:“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要是我得了女祭司的話,怕是也少了探索的樂趣了。”
方信翻看了一下日記:“那簡水呢?”
“死神卡的牌語是結束,初級能力應該就是明面上的生命結束,根據日記的情報,他能看穿人身上的死線和死點,一擊必殺。”
方信不由微微一愣:“他的能力有這么強大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我...”
“死神這張卡片雖然可怕,但是限制條件應該也很苛刻,其操作難度應該和你的超破標記差不多,而且簡水應該一直沒跟你玩真的。”
方信當然知道簡水一直沒和自己玩真的,若非簡水對絕望饕餮極度迷戀,想殺他的話早就殺了。
論卡牌能力,死神確實算得上是最恐怖的一張牌了,要不是安可提出主動殺死隊友負分的規則,怕是簡水在第一天的時候就會把絕望聯盟屠戮個精光。
那個瘋子絕對有那個膽子,也有那個能力,所謂的限制條件對他來說應該也不算什么。
一念至此,方信忍不住捏緊了拳頭,他距離簡水還是差得太遠了,而他與簡水注定有一戰。
“對了,”靈宮月詠也看出了方信復雜的心情,抬手指了指一張紙條引開話題:“有關于溫婉的能力情報也在這里,溫婉的卡片是力量,能力簡單粗暴,就是力量屬性翻倍,耐力屬性翻倍。”
力量耐性屬性翻倍嗎?
怪不得她敢跟古安的獵魔六絕正面硬剛,
“也不對,”方信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就算她的力量耐力翻倍,她也抵不住古安的拳頭才是,她的初始屬性不可能達到五點以上。”
靈宮月詠翻了一頁:“你知道為什么溫婉一直和許星露在一起嗎?”
方信不由得想起那個明顯智力殘障,坐在輪椅上的少女,這樣一個女孩放在現實世界里都是個拖累,在這個絕望都市里溫婉卻處處護著她,確實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靈宮月詠認真地說道:“你應該也發現了,每一張塔羅牌的牌語都對應著一種能力,這些能力不僅僅是進攻和生存,還有輔助的路線,就比如你用命運之輪開發出的時光夢境,許星露的卡片和李小沐是一樣的,NO.6戀人,牌語為結合。”
又聽到李小沐的名字,方信的胸口微微一悶,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戀人的能力是吸收屬性是吧。”
“不是吸收,是轉移,”靈宮月詠嚴肅地說道:“這張卡片不僅僅能夠將別人的屬性轉接到自己身上,也可以將自己的屬性轉接到別人身上,所以你明白了吧,為什么溫婉一直守著許星露,有許星露在,溫婉就可以得到許星露的屬性,她的力量就是無敵的,哪怕是簡水也不是她的對手。”
靈宮月詠嘆了口氣:“可惜了,許星露已經被溫婉牢牢掌握在手,她的能力可以說是整個游戲里面最強的輔助能力了。”
方信認同地點了點頭,靈宮月詠繼續說道:“22張牌每一張都有匪夷所思的能力,但是真正可怕的不是塔羅牌,而是使用它們的人,
比如張來錢兒的審判卡,張來錢兒天天被怪物攆地滿地亂竄,好像審判卡片不過如此,但是上一屆絕望聯盟的審判卻被稱為亡靈大君,利用復活能力制造了一支可怕的亡靈軍隊,根據日記的線索,格格巫也是死在上屆審判的手里。”
沒有廢柴的能力,只有廢柴的人,方信何曾不懂得這個道理?
命運之輪的時間能力算得上是絕望都市中最bug的能力了,可是初入絕望都市的方信偏偏活得像狗一樣,若非因隋圓之死而覺悟,怕是根本開發不出命運之輪的力量來。
感嘆歸感嘆,方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一屆絕望聯盟真正值得注意的對手除了簡水,司數星斗,溫婉,就只剩下劍圣張之揚了。
那個進入絕望都市之前就遇見過的男人一直給方信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無論是一舉一動還是一個眼神都深深傳遞著危險二字,但偏偏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偉岸正直。
“張之揚的能力是什么?”
“日記里情報有限,倒吊人的牌語是犧牲,我也推測不出來,但是千萬不可以掉以輕心,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靈宮月詠認真地看向方信:“除了這些人以外,你還要重視兩個人。”
“誰?”
“No.1魔術師的阿偉,還有No.11正義,寧惜。”
阿偉就是那個被關在馬戲屋籠子里的男生,天性懦弱從不敢冒頭,一直在被白石剝削,眼下白石死了,那個家伙應該會過得好一點。
至于寧惜,那個畏畏縮縮的少女也是被白石壓榨的對象,心性能力與阿偉一樣,都是吊在排行榜后的家伙,論廢柴與張來錢兒三傻同一等級,若不是司數星斗有意操控排名,怕是他們兩個已經被列入了抹殺名單。
“他們兩個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看到方信的不以為然,靈宮月詠忍不住敲了敲方信的腦袋:“別小看任何一人,要知道當初白石也是小瞧了你才死在你手上的,阿偉的魔術師卡片牌語是創造,日記里描述這張卡片能夠隨意操縱元素。”
“那寧惜呢?”
“不清楚,不過格格巫的日記里有一句話,任何妄圖殺死的正義的注定要被正義制裁,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雖然他寫的挺中二的,但是我有很強烈的預感,寧惜絕對不好惹。”
方信點點頭,將靈宮月詠的告誡深深記在心里,靈宮月詠笑著說道:“有關能力的情報我寫了另一張總結,用的漢字,一會兒你看完后記得銷毀,對了,格格巫的日記里還有一些有趣的東西。”
“有關生存?”
“嗯,黑霧的情報與我們推測的大致相同,食物和飲水也有所記載,人肉和鮮血我們已經知道了,他還提到了一種食物。”
“什么?”
“貓糧。”
方信微微一愣:“他有寫嗎?”
靈宮月詠貼到方信身上,小手輕輕翻開一頁日記,藍色的長發散發著淡淡的海洋香味,只是靠近便讓方信感覺到一股涼爽,方信連忙直起身體,眼角無意間卻瞥見了詠妹胸口那一抹雪白的深邃,連忙深吸一大口氣想要平復心情。
靈宮月詠粉嫩的小耳朵抖了抖,肩頭不禁蹭了蹭方信的胸口:“別鬧,癢,在這里!”
順著蔥白的食指方信看到了一行字:
兔子喜歡貓糧。
方信不由得皺了皺眉毛:“這是什么意思?”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有沒有發現,安可和我們是一樣的?”
“一樣的?”
“沒錯,安可也在遵守著絕望都市的規則。”
“有嗎?”
靈宮月詠認真地點了點頭:“有,你想想,你已經不止一次向安可挑釁了吧,為什么安可沒有殺你?不僅如此,安可從不會主動攻擊任何人,除非你攻擊她她才會反擊,不僅如此,安可說過很多次我們是絕望聯盟,從一開始她就宣布過,這些規則都是為絕望聯盟制定的。”
“規則是她制定的,她為什么要遵守絕望都市的規則?”
“她從沒說過自己是規則的制定人,她只是在從事裁判的職責罷了,”
“可是她那么強大...”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這世上從沒有過神明,只有強大的人罷了,所以我有個猜想,或許安可也是一名玩家。”
方信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這只是一個猜想,安可連人都不是,而且我們只有二十二張卡牌...”
靈宮月詠搖搖頭:“你有沒有想過,既然絕望游戲不僅僅這一場,那上一屆游戲的勝出者去了哪里?”
方信臉色慘白:“你的意思是,殺死惡龍的人,最后終會成為新的惡龍?”
“最好是我多心了,不過安可在遵循絕望都市的規則是真的,”靈宮月詠噗嗤一笑,“好啦好啦,這種猜想其實有個很大的破綻,因為這本日記的主人格格巫也見過安可,很明顯安可不是上一屆的勝出者,她應該一直都是裁判員。”
聽到靈宮月詠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推論,方信的面色卻依然有些不安。
或許安可是上上一屆的玩家,或者更久遠呢?
靈宮月詠拍了方信一下,從口袋里拿出一粒小小的東西:“張嘴啊”
方信沉思中也沒細想,下意識地張開嘴巴將那小東西吞了下去,但嘴唇剛一含住詠妹的手指立時感覺到了不妥,不由老臉一紅。
“你,你...”
靈宮月詠笑嘻嘻地說道:“怎么樣?好吃嗎?”
“呃,有點淡淡的,味道還不錯...”方信瞪大眼睛:“這是貓糧?!嘔...”
詠妹賊兮兮地笑了起來:“別吐嘛,貓糧不比貓屎強多了?感謝你為絕望都市研究部做出的杰出貢獻,果然貓糧是能吃的,嗯嗯!”
“你為什么不自己試?”
“作為一個男人,臟活累活不該搶著來嗎?好了,接下來該聊聊你最感興趣的話題了,我們來說說李小沐”
看著靈宮月詠一副舒服多了的笑臉,方信當然知道這個小心眼的妹子一直對李小沐耿耿于懷,只能嘆了口氣,簡單將自己和李小沐的關系說了一下。
詠妹認真地聽著,手上不停做著筆記,好像一字一句都不想錯過,只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可怕,方信只能小心翼翼地將一些細節搪塞過去,誰知詠妹直接用小手掐住方信腰間的軟肉,臉上滿是笑容:“認真些,這些細節可能都會成為線索呢!哦呵呵,別怕,我又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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