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帝的話,似有如無的跟她敲了警鐘,而且很肯定的說,如今的花云淺是有些悔意的,不過也不能聽信別人的片面之詞,她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拿走了她的畫像,她想著若是他回來,定然會發現她來過的。她已經離開云瑯太久了,她必須再回到云瑯的身邊。盡管這一次云瑯是帶著任務來的,盡管他或許會和凌楓霆形成斗爭之勢,可是她是欠云瑯的,而且她本來就不告而別,是時候回去了,免得讓云瑯擔心。
才走到了云瑯所棲身之所,他身邊的黑衣人便已經去通傳了云瑯,此時云瑯從屋中奔出,看著花云淺,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轉而將花云淺緊緊的抱住了。
“云瑯,你這是做什么啊?我不是回來了嗎,這么多人看著,你快放開。”花云淺有些不好意思了,而且本來她對凌楓霆就有了些悔意,如今和云瑯這樣,實在是有些不成體統。
“哦,是我太激動了。你可知道,我已經派人去找你找了好久,我差點都要進皇宮去找你,沒想到你終于回來了。這么久了,你去哪里了?你讓我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聽到花云淺那般說著,云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慌忙的放開了花云淺,又傻笑著。
“我回來了,你大可不必這般費周章,不如我們到屋子里去談吧,在這里實在是不方便。”如今他們是在客棧,人多嘴雜,而且他們的身份本來就有些特殊,實在是不宜說些什么。
“好好,屋子里說話。”隨后云瑯便將花云淺迎進了屋子。
在他的心里,不管眼前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都沒有花云淺的事情重要,盡管此次他是尋找四魂石的,可是若沒有花云淺在身邊,他也絕對不會來這云安城的。
云安城對他來說,是一個有傷悲之事的地方。在他的心里,其實藏著很多的事情,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將這些悲傷的事情都分享給花云淺,他只想花云淺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只要花云淺開心,他自己也會覺得心情好的。
等他們坐了下來的時候,花云淺這才一五一十的講著自己的事情,她將那副畫著自己的畫像拿了出來。
“我是去拿這個的。”
云瑯才看了一眼,便已經知道她是去了哪里。
“哦,是去了那里啊。看來你還是放心不下他,既然這樣,便做你想做的事情的,你將這個畫拿回來給我看,做什么呢?”
此時的云瑯說話也變得陰陽怪氣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剛剛還笑臉相迎的他,聽到花云淺又去找了凌楓霆,他的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
剛剛話還很多的他,如今卻也安靜下來!
兩個人就那么一直沉默著。
在淵無冷那邊,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可是關他的地方,卻是冷的厲害,而且他也好久沒有吃飯了,還被綁著,他心中有諸多的感慨,在他的心里,有一個信念,那便是一定要活下來,他得再看到穆飛煙。
他是要自救的,不然怕是別想從這個地方出去了。
他已經尋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什么好辦法,如今狹小的空間只剩下點點的燭光。
他看了一眼燭光,心中突然起了念想。綁著他的是麻繩,若是解不下來,那么或許燒,可以燒斷它,盡管可能會十分遭罪,可是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他必須一試,否則一直困在這里,即使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的。
這樣想著,他已經開始這樣做著。她艱難地靠近了燭光,幸好燭臺看著比較粗,也很大,對于燒個繩子,或許還綽綽有余。
可是繩子燒著的時候,她的手也接觸著繩子,有一種灼熱的感覺,明明已經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疼,可是他必須忍受,否則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交代在這里。
繩子的顏色僅僅發黑,可是卻還依舊沒有斷了一次,他的手已經燒的有些紅了。此時的他的額頭出了密密的汗,可是他必須得再堅持一會。
終于,繩子已經差不多快要斷了,他猛然一扯,便已經將那繩子取了下來,可是剛剛的燭光燒的太厲害,他的手上已經燒傷,可是此時哪里是顧得那里的時候,他必須盡快的找到自己的軍隊,按著時間算,他們應該已經到了村子里,若是計劃順利的話,此時已經差不多將村子里的匪徒全部都抓住了。
想著想著,他便仔細的打量著周圍,便沿著路小心的往前面走著,可是越走,似乎風愈來愈大,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定然是前面有什么懸崖或者溝壑,然后他便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面探著。
果然才沒走了百十米,竟然發現前面似乎是真的有懸崖,他再踏出一小步,便會跌落谷底。
“這伙人真的是太狠了,竟然這般的不肯放過他,即使關在這里,也是在懸崖邊。”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便已經回退了回去,這條路是行不通的,他必須要想其他的辦法。不過在這個之前,他必須要仔細回想一下,當時來的時候,他是怎么走的。
似乎他是拐了好幾彎,然后低頭慢慢的走向了這里。那么一定是哪里還有機關,便可以走出去,此時他又快速的往回走著。
可是還沒有走到原來被綁的地方,他便聽到了一些腳步聲,那聲音似乎不止是一兩人,若是此時他聲張,若是匪人,一定會被綁了去。他決定先在暗處仔細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來了這里。
不一會兒,那伙人的聲音離得越來越近,他只是在黑暗處觀察著那位置的一舉一動。
不過映入他眼簾的竟然是自己熟悉的人,他怎么著也高興不起來了。那人竟然是穆飛煙。
他激動的從那黑暗處跑了出來,卻再也不允許穆飛煙受一絲絲的傷害。
待他跑出去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是穆飛煙帶著他的部下,押著那謀士,前來找他的。
當時他跑出去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想太多。幸虧如今是穆飛煙來救他的。
“無冷,我終于找到你了,你可讓我好找。真是的,當時我真的害怕極了,幸好你沒事。當我們去解救你的時候,只發現了你的部下,我還還以為…”穆飛煙沒有繼續說下去,看著眼前的人,她的淚水已經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好了好了。你怎么還哭起來了,我不是沒事嗎?你可真厲害,這次是你救了我。”淵無冷看著眼前的人,由衷的是感激和幸福。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是自己喜歡的人救了自己的性命。
“恩恩,我們趕緊從這里出去吧,走。”說著穆飛煙便準備扶著淵無冷從那里離開。可是淵無冷的手卻往后躲了躲,他不想讓穆飛煙看到自己手受傷的樣子。
也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便已經被穆飛煙看在了眼里,她使勁的將淵無冷的手拽了出來,這才發現他的手已經傷的不行了。
“怎么這樣了,是誰害你這樣的?”說完,她便看了一眼被綁著的謀士,便狠狠的踹了他一腳。她作為一個大小姐,從未那般的粗魯的對人。可是如今若不是他,淵無冷也不會受著那份罪,這其中的苦楚,自然是讓穆飛煙心疼的。
“好了,好了。煙兒,不打緊的,你看看現在我不是平平安安的嗎?走,我們走吧。”還是淵無冷將穆飛煙勸著了。他看著如今如此兇巴巴的穆飛煙,竟然覺得她有些可愛。
“好。”她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方斯帕,便輕輕的為淵無冷的傷口處裹上了,生怕弄疼了他。
“真的沒事的。”淵無冷說著,可是穆飛煙還是不放心,她認真的將傷口包扎好,這才和淵無冷一起出去了。
等他們到了安全的地方,終于可以歇口氣,可是穆飛煙哪里閑得住,她命人快快的去尋些燙傷的藥,生怕淵無冷的手再更加的嚴重。
待到穆飛煙和淵無冷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淵無冷是想知道這期間都發生了什么,因為自從他被解救,一直是待在穆飛煙的身邊的,還沒有機會去和自己的士兵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時穆飛煙在自己的身邊,他干脆都問她好了,這樣他還能多陪陪她。
“煙兒,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怕是我一直會被關在那里了。不過你怎么突然想著跑到我這里,太危險了,不是讓你在家里等我嗎?”
“這次啊,可真是無巧不成書。當時我從那里跑出來的時候,要不是遇到一個狗洞,怕是如今怎么也和你的軍隊匯合不了,不過你也厲害,其實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的。若不是我,你或許根本就不用受那份苦。”
其實穆飛煙的心里或多或少是有些自責的,畢竟淵無冷是因為救她,這才落入了敵手。原本他們計劃好的一切,也因為自己的到來,全部都打亂。她怎么能不自責呢。
“要不是你,我怕是一直被關在那里了。那匪人的謀士是有點頭腦的,還把我另外關押起來,不過你是怎么知道,他會知道我的下落的呢?”
淵無冷還是有些好奇的,自己喜歡的人腦子竟然是那般的夠用,說起來,他倒是有些欽佩穆飛煙了。
“那個人本來想跑來著,恰巧被我發現了,我們將所有的人都解救了,唯獨你不見了,又看到那個人,自然會多想一些。不過你的計策甚好,怎么會讓那匪首信了你說的話呢?”
兩個人是互相欣賞的,淵無冷看好穆飛煙,穆飛煙自然也是對他刮目相看的,她總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是沒錯的。
“這個啊,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正是這個理。而且是一萬兩啊,在這里,怕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了,他們怎么會不心動?而且只需要等一個晚上,他們其實是愿意冒這個險的,幸虧他們是不知道我們的軍隊還有人,否則他們定然是不會輕易相信的。他們給你們送信的時候,恰巧也是你們出發的時候,這只是尋常的匪人,定然沒有那般的防范,所以你也就明白了吧?”
話說到這里的時候,基本是說透了。
穆飛煙也是點了點頭,她似乎是已經明白了差不多。
“哦哦,原來如此。看來啊,我真的是拖你的后腿了,若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會受那個苦。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是被他們用了刑法了嗎?”
“哎,說來話長,本來我只是想自救的,沒想到你快我一步,那個地方說來也是奇怪,竟然一邊是懸崖,一邊又是堵死的路,若是你真的不來救我,怕是我要么餓死,要么凍死,要么就摔死了。”
“不許這么說。”一連聽到淵無冷說了三個死字,穆飛煙開始有些心疼了。
“好好,不說。有你在,我十分的安心。不過這里算不得什么,前面的路更加的艱辛。你在這里待上幾日便回去吧,我會派人送你回去的。你不能再陪著我去邊關了。那里可比這里更艱苦,更讓人難以生存。”
淵無冷雖然是喜歡和穆飛煙待在一起的,可他更要為穆飛煙的性命著想。那邊關是有實實在在的軍隊在的,斷斷不像是在這村子里,而且刀劍無眼,到時候若真的傷著穆飛煙,他就更加無法原諒自己了。
“無冷,那又有什么,我能來,便是要想著跟你一起去的。你都不怕,我自然是不會怕的。就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好不好?我是鐵了心要和你一起的,你就成全我吧。”
穆飛煙幾乎是一種央求的語氣在和淵無冷說著。淵無冷知道來硬的不行,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說。
“煙兒,我也想你留在我的身邊,可是我更怕你受傷,你在我的身邊,我就無法專心做其他的事情。我怕保護不了你,到時候你爹那里,我更是沒有辦法交代。”
看著淵無冷那般堅決的勸著自己,穆飛煙的心里終于是有了動搖。
對,他說的沒錯,這次要不是自己,他根本就不用遭受這個苦,若是去了那戰場,到時候敵人再以她的性命要挾他,到時候他又會怎么樣抉擇。
沉默了許久,穆飛煙終于抬起了頭,可是她的眼里卻滿是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