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再一次無助和失望,到底何時才能看到自己,如今凌楓霆就在眼前,卻因著這身份懸殊不敢相認,若是如此,她與凌楓霆的那些事,和想說的那些話,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說出來。
花云淺用眼神去示意了幾次,凌楓霆依然是沉浸在他自己的悲傷里。花云淺有些急了,看著凌楓霆從身旁走過的時候,特意輕聲喚了一下。
可是凌楓霆是隨著一眾進去的,在他轉身的時候,卻被他人的視線擋的死死地。他還是沒能看見她,她也來不及再喊了,若是再喊,怕是被其他人乃至坐在寶座山的云帝聽到,那可真的就是大事不好了。
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凌楓霆進去。
而剛剛凌楓霆似乎也是聽到了有誰在叫自己,可是當他回頭,卻沒有看到人的時候,他就是感覺自己可能是慌神了,因為他心里藏著太多的事情,他不能一下下釋懷,這出現幻覺也是正常的。
待凌楓霆一行到了殿上之時,還是向云帝行了禮。
“凌將軍快快起身。大家快快平身。”說罷云帝更是上前專門參扶著凌武將軍起來。如此的照顧,怕是在這云安城,他凌武是第一人。對于自己的兄弟佟王他都沒有如此這般的親近過,他的心里料定他佟王的心就沒向著他。
“多謝陛下,如此這般的對待微臣,微臣惶恐啊。莫要失了您的身份!”凌武自是受不起這樣的待遇,求著云帝多擔待。他心里也是害怕的,熟話說:“伴君如伴虎,如今這樣對自己,待會又不知道會是如何的嘴臉。
“凌將軍客氣了。這幾日,讓你委屈在那驛館,自是我皇家人照顧不周。這些日子且就待在這皇宮之內吧。聽說您的愛子凌楓霆生了病,寡人自當找全云安城最好的大夫幫你的愛子醫治。”
提到此的時候,凌武心里已經能猜到幾分,他做的有失分寸,如今云帝又提到這里,他心里更是擔憂,與其讓云帝點破,他不如先認了罪,反而能得到些諒解。
“陛下,臣有罪,自是不能起的。”
本是云帝扶著的,奈何凌武遲遲不肯起,他也頓住了。
“凌將軍這是作何?在邊境替我平了那叛亂,如今寒國又安排了麗人前來。這是如此大的功勞。怎么能這樣說?”
云帝如此說,凌武才知道自己做的沒錯。因為云帝越是這樣說,卻越是在引話題。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卻讓凌武一步一步的去說。
“都是臣的不是。本是應該早些來復命的。奈何因著我的不孝子,用了私權。臣甘愿交出我手中的兵權,請陛下允我回去頤養天年。”
“愛卿嚴重了,此事尚情有可原,若不是因為愛子昏迷,受了傷。自是不會如此的,不過愛卿愿意交出兵權,都是這般的決然。若是如此,那便允了凌將軍。”
果真一步步的交涉,根本就不用云帝動口,凌武已然自愿交出了兵權。
不知云安城是何人曾傳,說是那郡主和凌楓霆有些事,這一邊讓佟郡主忙擇了良胥,一邊讓凌武卸下兵權。
以往凌武每每打了勝仗回來之時,皆是領了豐厚的獎賞回去,兵權也從未多問。奈何這一次卻是不一樣。也不知是哪個別有用心之人,竟然會借著郡主和凌楓霆同住一個驛館,而生了如此多的風言風語。
凌楓霆的心此刻在滴血,他的父親因著他變成了一個空有其名的將軍。或許以后的戰事,再也無機會安排與他。
且云帝一向是疑心慎重,若是如此的狀況,他云帝會不會趕盡殺絕也未可知。
凌楓霆的心也跟著急了。
只是此時,云帝便又看向了凌楓霆。
“霆兒,快到寡人前面來。”
“是。”
凌楓霆急忙上前,如此親昵的稱呼,在凌楓霆看來,卻是有不詳的預感。
“那日許了你與穆府的婚約,為何遲遲不肯應了婚事?”
云帝每一句話如同是送命選擇一般,稍有不慎,違背了云帝的心意,那有可能從此再無此人。
“回陛下,實在是心里有愧,覺得對不住穆姑娘。陛下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因著嗓子突然失了聲,這才覺得配不上他,如今臉上又是被劃了一刀,更是難以娶得那穆姑娘。”
“哦,原來是寡人誤會霆兒了。不如擇日便完婚吧。不過日后就住在宮里吧,這穆姑娘自小便與公主來的親近。正好待在這里也有個伴兒。”
“可是…”凌楓霆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凌武便推了一下凌楓霆,這個時候凌楓霆便知道爹爹的意思。若是此時再違抗圣意,他一家的命說不定都有危險。
“可是什么呢?霆兒有話不妨直說,此次去幫著你爹爹也是有功。本應該獎賞你的。這有話自是一句一句都說出來,且莫委屈自己。”
云帝倒是說的客氣,可是任誰都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他凌楓霆反而不敢將心中之事娓娓道來。
“沒有的,可是就怕委屈了穆姑娘。如今微臣臉上的疤怕是這輩子都治愈不了了。”
凌楓霆將自己想說的話深深的埋在了心底。這輩子他都不可能為自己而活了。
“恩恩,霆兒所言甚是。不過霆兒戰功赫赫,好男人自是不拒細節。不必在意這里,穆姑娘定會中意于你的。是不是啊,穆相?”
云帝說完,便看了一眼穆相。穆相此時更是深深的懂得云帝的意思。
“陛下所言甚是,皆依陛下所言。”
“這就是了。霆兒,找個良辰吉日便娶了吧。如是你爹爹便可吃了喜酒,到時候再回去也不遲。”
如此的話語,就如同是警鐘一樣在凌楓霆的心中敲著,如此這般的說,這不正是想讓凌楓霆快些決定,否則凌武什么時候能回到家中都不一定了。
“恩恩,皆看著陛下安排。”
“那好,如若如此,那便等著佟郡主擇了良配,你們跟著一起舉行婚禮便可。到時便是雙喜臨門。好事成雙。”
“恩恩,那便多謝陛下了。”凌武和凌楓霆一同說著。
待凌武的事情和凌楓霆的事情完了之后,便是那要送來的公主。
“陛下,寒國送來一公主,生的極為貌美,且膚色竟然比我們的還白。而且還有步步生蓮的特異技能。”
如此說著,云帝卻早已心動。但就步步生蓮一事,已然讓云帝心生蕩漾,更別說那復刻初雪般的肌膚了。
“召進來。”
對于生的好看的女子,云帝自是垂涎的。且是那般的奇女子,更是讓云帝眼前一亮。云帝雖心思詭秘,但是卻極其貪戀美色,這寒國正是投其所好。
“是,陛下。”凌武應了聲之后,便讓人將其帶了進來。
待那女子進門之后,果然是那般的步步生蓮,且捂著面紗,更是那般的神秘,一身紅色且上身有些半透的輕紗更讓這盛世美顏多了一絲絲性感之美。
云帝才在自己的寶座上坐著,可是心里早就在那公主進門那一刻,便離不開了。
公主此行本就是帶著目的的,這自是使出渾身解數去討云帝的喜歡。連每走一步,都比以往更加的妖嬈一些。
連一旁的王公大臣看了,都有些迷戀。
“小女是那寒國的公主,寒蓮。因著能走出蓮步,故而起的名字。”
只是聽了名字,云帝便已傾倒。剛剛還那般的對著凌武和凌楓霆,可是看到了眼前的人兒,更是恨不得立馬就從寶座上撲下去,奈何群臣看著,這才收斂了一些。
“公主遠道而來辛苦了。這云安城,公主覺得如何?”如此時候,便是他云帝向眼前人兒一展大國的雄風了。
“恩恩,云安城甚美,遠比我那宮里繁華多了。若是能長長久久的待在這里,便是小女的福氣。”
“哦,公主既有如此的心愿,可是傾慕寡人?”
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也只有云帝能說出來,可誰都知云帝面相丑陋,且有一只耳朵還因著小時貪玩沒了。怎么看都是那么的不得體的。
若是常人夸他好看,他必然是大怒。
而此時公主的一番話,卻讓云帝心里滿是滿足感。
“云帝有所不知,蓮兒自小便是敬佩像父親那般的人。他一生的戰事無數,卻時時維護著自己的國家。就如同陛下那般愛民如子,如此親切的人,怎的讓蓮兒不心動。且這云國讓陛下治理的這般好。如此有才能的人,蓮兒早就心動了。”
一番話無疑是戳中了云帝心中的那根軟肋,他不僅沉淪在她的美貌下,還對她對他的欣賞頗為欣慰。
“恩恩,蓮兒說的話自是好的。如若這樣,那便封為麗貴人。若是日后能好好的服侍寡人,自是不會虧待你的。”
如此一言,眾卿家有怨卻不敢言。特別是在這種納美人的時候。
有一次在大殿上,也是如此類似的狀況,有一臣子也是出面勸阻,便去極力勸阻云帝不要草率的納后宮,未曾想那云帝一氣之下便用劍將那臣子的一只耳朵割了下來。他是覺得自己的妃子都由不得自己決定,那便是不聽自己的言論,要那耳朵也是不頂用的。
自此之后,便無人再敢對于此事做過多的干涉,否則便會如同上位臣子那般。
云帝為了顧著自己不是專權的顏面,便又跟著一眾說著:“眾愛卿覺得如何?”
“陛下圣裁。皆依陛下所言。”所有的聲音皆是一致的,并未聽到其他的聲音。
云帝自此便哈哈大笑起來。然后便宣布了退朝。只是此時凌楓霆便癱坐在地上,本是娶了穆府嫡女,如今還要一輩子守在這皇宮之中。花云淺到底在哪里,該有何種機會去尋。且當初將那莫若留在莊子里,如今應該怎么把他救出。心亂如麻,他本就不喜歡穆府嫡女,也從未見過她。這應該如何應對。
若是違背了圣意,那么他的父親,乃至府上所有人的性命皆是如何能保住。心碎了一地的他,此時不知該如何去辦。
在殿外守候的花云淺此刻心急如焚,她就等著凌楓霆出來,可是凌楓霆卻一直跪在殿中不能出來,且此刻退朝的官員甚多,其中不乏有上次去參加她那荒唐的婚禮的官員,花云淺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喊,她更是沒有權利隨便進入正殿。
郡主此刻也是出了來。
“花云淺,你這是朝著里面望什么呢?”郡主已然是站在花云淺面前好半天,花云淺都沒有覺察出來,若不是郡主拍了一下花云淺,花云淺不知到何時才能知曉行禮。
“參加郡主。”
“莫要客氣,走吧。跟我走!”
“去何處?”花云淺也不知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她的心一直是在凌楓霆這里。
“跟我走就是,問那么多作何?保證不會虧待你的,你到我房間來,本郡主有事跟你說。”
郡主想著將擇良胥的事情告訴花云淺,奈何花云淺的眼睛從未離開正殿半步。
“別想了,人家都要娶人了,哪里有功夫見你。兄弟要是成了家,便顧不得你了。你還是好好做我的護衛吧。”
郡主一言卻像是在花云淺身上插了一把刀一樣。
“你說什么,他要成婚?與何人?”
“你猴急什么,又不是你成婚,且你不是已經成婚了嗎?我都不嫌棄你是二婚,你又大驚小怪什么。”
這郡主一言更是讓淵無冷在身邊覺著不可思議。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更是無法想象的看了花云淺一眼。成婚,這是什么鬼,她和誰成婚,男的女的?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一時間淵無冷的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覺,可誰又知花云淺心里的痛。他愛而不得的人如今要和別人成婚。而自己當初那所謂的婚事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如此的一切一切,她皆是心傷。
頓了許久,花云淺這才說話了。
“郡主,我們走吧,不需要留在這里了。郡主說得對,我不該找他了!”
花云淺也算是想通了。兩個人終究不會走到一起,那若是如此,不如早點分道揚鑣也好。省的兩個人一直心里難受著。
郡主看了看眼前之人,她也產生了一絲絲安慰,莫非是花云淺想通了。這若是做了自己的夫君,那她就算留在云安城也是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