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戰斗,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無慘的攻擊依然銳利,身軀也依然還像原作中那樣堅不可摧。
然而,與原作中鬼殺隊全員精疲力竭,拼死鏖戰,一切只為撐到黎明的絕望態勢不同,這次,鬼殺隊的強者毫無減員,體力也還充沛。更重要的是,他們有了“削下無慘肢體,將其削弱到力竭”的明確目標!
僅僅是目標的變化,便能讓苦守,變成踏實而有意義的持續推進。
就好比那部毀譽參半的集結號…先不說歷史真實為何,只說“被上級欺騙的拼死防御”,和“有明確阻擊期限,生機渺茫但可以爭取的拼死防御”,哪一個更能激發戰士的斗志?哪一個是智者、勇者更愿意趕赴的戰場?
答案不言而喻。
當然了,鬼滅之刃原著中的戰斗至少也是后者,是死中求活的堅守。而有了何聞笛她們的加入,這場戰斗則直接變成了一場“勝利之戰”…
作為所有“柱”中最具備身體天賦的一員,悲鳴嶼行冥的鐵錘揮舞,化作結界將無慘的行動路線封鎖,何聞笛也用“月步”飄在外圍,揮動月牙劍氣做著同樣的事。
水柱、炎柱、蛇柱、戀柱這幾人則秉持著守護同伴的意志,時時介入戰場,招架下無慘逐漸復原,襲向眾人的觸手。
剩下的人則負責突擊——炭治郎用“通透境界”加上嗅覺,看穿了無慘體內“多個心臟”的位置。他指示出來后,便配合著風柱、霞柱、蟲柱和香奈乎等幾人,各自選定目標突擊過去。
各式呼吸法綻開,一陣光華亂舞。
沒有什么真正的“異常效果”,“水之呼吸”并不會斬出水波,“炎之呼吸”和“日之呼吸”也只是刀刃熾烈如火,噴射火焰這種事是不存在的。
“用心看。”
何聞笛用對講機,對隊伍的其余四人說道。
“咱們比這些劍士強,卻只是因為生理屬性和技能的優勢,并不是作為武者的技術高于他們。他們的技藝仍然值得學習,選擇自己用得上的部分,戰斗結束后去跟他們討教吧。”
水晶、柳凌霜輕聲答應。葉明珠、洛書則更傾向于“鬼”的技巧,準備之后與珠世、愈史郎交流。
短短的十余分鐘流逝,對戰斗中的每一位劍士來說,卻如同永夜般漫長。如此思考的話,原著中他們到底堅持了多久,又承受了多少修羅地獄般的痛苦,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旁的樹下,葉明珠也真沒閑著,時而抬頭緊張地看看無慘,時而搭著禰豆子的肩膀,向她傳授“某個技巧”。
“原本,你的血鬼術‘爆血’,就是身為鬼卻能對抗鬼,可以將其他‘血鬼術’凈化掉的能力。既然如此,試試看‘波紋’吧!按照JOJO第一部的描述,這也是從血液中涌現出來的力量,但卻跟‘血鬼術’不同,反而與‘全集中呼吸’更加類似,是承載了太陽力量的呼吸法。如果能學會,你就不用再抽自己的血了,你的拳頭,會變成具有治愈力量的拳頭。”
“誒…?”禰豆子呆呆地點頭答應,葉明珠丟給她三支薔薇。
“這些薔薇里有我同伴的‘波紋’,但跟剛才用于破壞的那幾支不同,里面的力量更加緩和,是用來修行和強化治愈的。你看看,能不能感覺到里面的‘流動’,自己復現出來。”
禰豆子看著前方拼死戰斗的兄長,堅定地點了點頭,將薔薇插入自己的手臂。
葉明珠則看向何聞笛,眨了眨眼。
何聞笛先是汗顏,想著禰豆子學了波紋后,面相要是變成JOJO那種重口味的希臘石雕風格,自己該怎么跟炭治郎交待?然后又想到,“向禰豆子傳授波紋”,原本就是隊伍里商量好的計劃,也就不再多心了。
是的!這其實是一項試驗,涉及到何聞笛她們對這個世界的探索,對隱藏任務的把握。當然,也有讓禰豆子掌握戰斗的能力,不至于在這場戰斗中成為看客的用意在。
與此同時,無慘已多處負傷。
“日之呼吸”和“風之呼吸”斬落了他的手臂,“蟲之呼吸”和“花之呼吸”則在他的身上刻下深深的印痕。由于使用了殺傷力強化的“赫刀”,就算無慘也無法立刻將這些傷勢復原,利爪揮舞的動作,也變得比之前更加遲鈍!
他單靠肉體的攻殺已經無法再壓制劍士們,轉而開始玩弄起他并不擅長的嘴皮子了…
“‘斑紋’的覺醒者,注定無法活過25歲!不擔心一下自己的命運嗎,愚勇突進的劍士們?”
“‘產屋敷家’讓你們來與我拼殺,可他們自己在哪呢?他們只是呆在安全的后方,坐享其成!你們說我的鬼是‘工具’是‘奴仆’,可你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被膚淺的仇恨、虛偽的恩情所約束的奴仆!人啊,還是多想想自己比較好!”
“那幾個‘鬼丫頭’真的可靠嗎?我無聊的時候,也曾經玩弄過下位的生物,讓他們在虛幻的希望中互相戰斗,再把勝者虐殺至死。你們確定她們是朋友?‘鬼’這種生物,可是交往了十年、二十年也不值得相信的,它們的生命漫長,并沒有什么感情能殘留下來,就算現在把你們都殺了,也不過是百年回憶中一個小小的水花,不值得記憶的殘片罷了…”
不得不說,無慘這數百年的“鬼生”也不是開玩笑的,他的語言,從某個角度來看的確是能夠直指要害,動搖人心。
然而,那并不包括鬼殺隊眾人的心。
理由是——
“‘事實’完全錯誤,惡鬼!”
悲鳴嶼行冥怒喝,鐵球卷向無慘的頭顱。
“我已經二十七歲了,也許今晚之后,我就會死去吧。但我無懼死亡,是共同的仇恨,對你的仇恨將我帶到這里。大家,也是一樣的!”
“…!”
“至于主公?他們一族從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主人’,而是對你掀起反旗的‘最早的劍士’!七月的大撤退中,主公以病弱之軀攔在你面前,拼死掩護劍士撤退的景象,可是沒有一個人不刻骨銘心…他們一族身體虛弱,正面原本就非他們所能,但即使如此,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們仍然盡心竭力地輔助著‘另一支小隊’,前去救援被你擄走的那些劍士…”
“已經救到了!”
斜刺里突然響起了這樣的聲音。
珠世、愈史郎、善逸、伊之助、玄彌等“救援小隊”的成員,從附近的山巖后方現出身形。他們的身后,還跟著豈止數十上百,黑壓壓結成隊列的鬼殺隊劍士們。他們的頭頂,飛翔著代表“產屋敷家”的美麗烏鴉。
聽聞了無慘兇惡戰力的傳言后,他們并不近身,只是環繞著小山頂構筑防線,架起刀鋒,讓無慘即使化為千萬肉塊,也休想從這山頂一帶逃出去。
——比起原著中“用毒藥”、“用緣一斬出的舊傷”來壓制無慘,也許這樣的人海陣勢,才是擊殺鬼王的“真正的解”!
是的,哪怕最天才的“日之劍士”,也無法在數秒鐘內斬下數千塊肉塊。
那么,只要把隊形擴展、人數增加不就好了嗎?只要用“百把劍刃”,在更廣闊的區域內布下防御不就好了嗎?
人類,原本就是“需要天才引領”,卻也“需要眾人助力”的,質與量并重的生物。
——無慘,生路已絕。
他憤恨地發出嬰孩般的嘶鳴,身體變形了。他變化成一個大肉球,沖破劍士們的圓陣,拼著身體被斬得體無完膚,向他最后也是唯一的希望——具有“日之抗體”的灶門禰豆子,猛沖過去。
然而——
“雷之呼吸·七之型·火雷神!”
灌注了對禰豆子的癡戀,“我妻善逸”這名劍士稚嫩的劍刃,深深地插入無慘體內。金發少年的腳在地面上拖出一道刻痕,像螳臂當車般阻攔著鬼王的前進。
“休想動老子的跟班小妹!”
“嘴平伊之助”的刀刃也刺穿了無慘,讓他沉重的去勢再度減慢一分。
“去死吧!惡鬼!”
“不死川玄彌”用他的木之血鬼術纏繞住無慘的軀體。
“…”
就連“時透無一郎”的霞之呼吸也趕上了,讓無慘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絳青色的利劍刺穿了后背。
何聞笛也用“剃”飛到無慘身前,一通月刃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最后…是禰豆子的哥哥灶門炭治郎,以及立刻會意,全力協助他的兩位花之劍士,蝴蝶忍和栗花落香奈乎。
“去吧!保護好妹妹,千萬不要像我們那樣!”
失去過姐姐的兩名少女,齊聲高喊,用“雙劍”架出朝向天頂的跳臺!
“當然!”
而失去了除了禰豆子以外的全部家人的炭治郎,則將日輪之焰纏于刀鋒,跳上兩名女孩的刀尖,奮力飛躍!
“——滅!!!”
炭治郎所揮動的,看上去像是“日之呼吸”的“碧羅天”,但又好像根本沒有招式,只是利刃從上而下地直刺,刺穿了無慘的脖子,將變化為異形的他,狠狠地釘在地上。
與此同時,禰豆子詫異的雙瞳也睜開了,身上涌現出一道明朗、光輝,水上波光的血之能量,讓每位劍士刀上的赫灼之色,都燃燒得更為熾烈。
而無慘則分毫動彈不得,發出嬰兒般,詭異而無助的啼鳴。
與哈利波特中伏地魔的末路很像…像這樣視線中只有自己,用殺戮來追求過當利益的惡徒,也許會很強大、很陰險,但究其根本,其心智確實與嬰孩無異。
終于,葉明珠出手了。
“自命不凡的孤傲怪物啊,接受萬物歸塵的命運,化為我的血肉吧!‘硝煙之嘆息’——‘進食’!”
四枚觸手像是四條巨蟒,咬住了無慘異常膨脹的肉身。他的身軀像是突然泄了氣,開始急速萎縮,被葉明珠的觸手吞噬、吸收進去。
葉明珠皺著眉頭,雙眼緊閉,雙臂抱在肩上,忍受著吞噬強敵時必然產生的排異的痛苦。
不到一時三刻,無慘那龐大的身軀,便徹底被四枚觸手吸納,像煙塵一樣消散殆盡了。
而此時,月亮才上中天。這個悠長的夜晚,竟然連一半都還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