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云駕霧不敢說,因為李斯文沒讓大傻飛得太高。
但是風馳電掣是絕對不會錯的,三百多里的路程,大傻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就飛了回來,這還得算上李斯文那一套重鎧和鐵木盾。
那一兩半的君王花蜜真是物有所值。
或者也可以說土著生命的成長潛力是所有外來入侵生命遠遠不能比擬的。
一想到這點,李斯文就羨慕嫉妒恨,他甚至可以想象前幾代君候那奢侈到令他發指的資源,召之即來的土著精銳。
從他目前觀察到的情況來看,土著生命有幾大特點。
其一,對詛咒的抗性極強,越是高階的土著生命越明顯,至于那些小蟲子,在詛咒面前死得倒是很快,可是卻不會輕易滅絕,除非是大范圍,長時間的詛咒。
其二,成長速度慢,且進階不會有明顯的狀況,它們的進階更像是進化,能夠全身心的,全部的把身體調節一遍,反觀外來入侵生命,哪怕是進階領主單位,能夠用來調節身體,強化身體的也只是一部分。所以現在雖然大傻只算是英雄單位,但實際上已經不遜色準領主級單位了。
其三,更受世界規則的青睞,只要在某個領域稍有領悟,就能獲得規則之力,譬如樹爺,譬如胖爺,它們為什么這么強不是沒有原因的,另外還有那個雪山之王,它絕逼是獲得了大雪山的某種權限。所以別看它只是領主單位,但倘若沒有樹爺在,信不信李斯文領著十個虎爺一個熊爺過來對方都不鳥的。
大傻才一降落,李斯文飯都不吃,就直奔世界之樹,這棵由儲備天空木妖進化的世界之樹這兩天已經在蓄力了,它的天氣循環圈在兩天前就已經開始朝著副熱帶高壓氣旋轉變。
具體就是可以吸收更多的太陽光和熱量,并以生機值為消耗,自動形成一個高壓氣旋。
這一點,李斯文一進入領地就感應到了,前天他走的時候,領地別說晚上了,白天都很涼爽,結果現在都晚上十點了,仍然悶熱得好像心里著了火,那種呼吸都不順暢的悶熱,讓很多領地成員都偷空跑到人工湖去泡澡了。
除了悶熱之外,空氣之中還存儲著大量的水蒸氣,這都是其他幾個天空木妖貢獻的。
在世界之樹所形成的高壓氣旋面前,什么天氣循環圈,甜甜圈都毫無還手之力,乖乖的繳械投降,進而讓高壓氣旋越來越壯大。
當李斯文開啟木妖視野查看的時候,感應到的就是一個覆蓋了大約三十平方公里的小型高壓氣旋,具體壓力不清楚,但這個高壓氣旋卻正在脫離世界之樹的控制,并緩緩的向東旋轉而去。
這一點卻是設定的。
未來若樹爺在東面形成的寒潮更大,就能把這高壓氣旋給壓回來,到時候大河西岸都可以大范圍的降雨。
這種高壓氣旋的好處就在于,一旦形成,基本很難消散,什么?太陽光太猛烈,把水蒸氣都搶走了?不可能。
在這種高壓下,世界規則——抱歉,高壓氣旋的形成本來就屬于世界規則的范疇之內。
李斯文查看了一圈,最后很確定,他根本不需要調整什么,一切都很完美。
因為高壓氣旋本身就是可以通過不斷旋轉來加強,來移動的,移動的動力就來自中央的高壓氣溫。
然后在旋轉的過程中繼續積蓄水汽,在移動的過程中逐漸釋放,嗯么么,好像是如此。
退出木妖視野,李斯文也沒回安全屋,直接去了人工湖,大家伙都在這里泡著呢,脫了盔甲,往湖里一跳,哎呀,是真舒坦。
連嗶嗶蚊都不敢靠近這個圈子。
“這兩天北面的情況如何?”李斯文先問了虎爺,不然光靠著大傻傳遞的消息畢竟比較片面。
“吼吼!”
虎爺不斷低吼起來,石柱自動翻譯。
“虎爺說,自從我們端了野豬小鎮之后,對方就變得很謹慎,開始學我們在忘川渡口南面修筑工事,游擊認為,對方是想在春秋走廊筑城,我們在研究了一下之后,認為這個可能性非常巨大,現在已經確定,野豬人,烏鴉人,詛咒烏鴉都是一伙的了,包括那個徐銘。還不能確定牛頭人是不是也是。”
“但在我們的威脅之下,對方聯手的可能性極大。而一旦對方在春秋走廊筑城,配合忘川渡口的大壩,成功將大河斷流,那么河水就可以澆灌春秋走廊北面的牧場,也可以大范圍的種田。”
“如此一來,城池可以把我們進攻的腳步攔下,大壩帶來的河水能讓它們躲過干旱,而只要能種田放牧個一兩年,對方就可以再次集結集團軍南下,與我方展開決戰。”
“所以,我們應該早作準備。”
“筑城?修筑大壩攔截河水澆灌牧場,這真是好手段。”李斯文嘖嘖感嘆,不愧是烏鴉魔君,看看這手段,不溫不火,步步為營的,絲毫沒有因為野豬小鎮被干掉就一怒之下,興兵南下,這才最難對付。
可以預見,在未來一年之內,雙方都要維持這種互相對峙,拼命發展的局面。
至于說進攻…
不是不可以,但是必然會造成傷亡,目前烏鴉魔君在忘川渡口一共部署了五百野豬人重步兵,三百野豬人重騎兵,牛頭人的兵力也多達五千,再加上莽漢,烏鴉人,以及已經完成了大半的防御工事,李斯文是真沒信心啃下來。
在不是自己熟悉的,由自己掌控的戰場作戰,是李斯文一直都避免的。
何況他現在也有自己的發展擴張節奏,他不能跟著烏鴉魔君的節奏走,畢竟他的敵人不止烏鴉魔君一個。
想了想,李斯文沒忙著就此事下結論,而是轉頭對熊爺問道:
“熊爺,西岸那邊怎樣了?”
“吼吼!”熊爺低吼起來,聲音渾厚悠長。
“熊爺說,目前西岸衛戍營整體士氣良好,且已經在大河西岸尋找到了一個可以修筑要塞的位置,那里與朱雀臺要塞隔河相望,地勢很高,后續計劃是挖土筑壩,然后建造西岸要塞。”
“另外,野豬人已經全面撤離大河西岸,但這邊的干旱程度非常嚴重,所有野草都已經枯死,也只有在數百里外的幾座山上有少量存活的樹木,這很奇怪,所以我們得早作準備。”
聽到這里,李斯文點點頭,也沒忙著下結論,而是瞅了瞅人工湖遠處的十幾個野豬人,這些是新面孔,一個個很警惕,很委屈,很不甘的樣子,此時并沒有誰看著它們,不過只看牛三,牛四那幫家伙幸災樂禍的表情,就知道這兩天它們已經快活過了。
“北面鹿原依舊保持全面警戒狀態,然后,西岸衛戍營,第一基建小隊,第二基建小隊全體,鹿原守備營抽調出六個單位,再從內衛營抽調大豆,小刺,從明天一早,開始從鼠人峽谷那里筑造攔河大壩,速度要快——”
李斯文話還未說完,熊爺就嘩啦一聲從湖水里站起來。
“吼吼”
“熊爺說,還等什么明天一早,既然速度要快,那當然是立刻行動——”
李斯文呲呲牙,略感欣慰。
然后,整個人工湖北面的湖水就呼啦啦的,如開鍋了一樣,一口氣跳出四五十條肌肉男…
穿好盔甲,拿上武器,拿上鐵鍬,推上手推車,浩浩蕩蕩的就往南邊殺去,玩基建嘛,俺們最擅長了。
就是里面被裹挾的十五個野豬人戰俘很無措,很茫然…這是要干嘛,要干嘛呢,這么興高采烈的,不是要殺年豬吧,嗷嗷,它們趁機不備就要逃,但這一次沒人陪它們玩,才跑出沒多遠就被騎著大哈的老安給截回來了。
攔河大壩的位置是早已確定的,就是在鼠人峽谷的大河入口處,因為鼠人峽谷里還有一條河流沒有斷流呢,這么珍貴的水源白白流淌到下游,那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而鼠人峽谷出口到朱雀臺要塞還有大約十五里,這個距離還算可以。
等李斯文他們殺氣騰騰的趕到位置,他大致的確定了一下攔河大壩的位置,就開始制定筑壩方案。
“第一基建小隊從大河的西岸開始挖掘,先挖淤泥,再從岸上運土。”
“第二基建小隊從大河中央開始向西挖掘,爭取在明天傍晚之前與第一基建小隊挖掘的大壩合攏。”
“西岸衛戍營則也是從大河中央開始向東挖掘,一直挖到目前河水流淌的河床位置。”
“剩下的全都給我去砍樹,搬石頭,然后在河水里打樁,下石頭地基。”
這個方案很粗糙,不過如今大河的水位只剩下一米深,寬度不過幾十米,這真的不算什么,反倒是從鼠人峽谷里流出來的河水水量頗大,要想從此處攔截得費些心思。
當然,就算筑造好了攔河大壩,未來若旱季結束,雨季到來,不用河水把大壩沖垮,李斯文自己就會把大壩刨開的。
這就是一個權宜之計。
他更擔心的是,一旦大旱持續三年,黑沙漠必然東進,到時候還有沒有大河,都不好說。
所以他得趁著現在把河水澆灌到大河西岸,然后在那邊瘋狂種樹。
至于說烏鴉魔君會不會在上游蓄水沖擊大壩這種事情,嗯,在這大旱年節,這么做李斯文會衷心感謝它的。
一聲令下,李斯文這領地的最大特色就顯現出來,那就是,吃飽了有力氣,吃香了有動力,吃好了,有朝氣!
不到五十個單位,卻是在一剎那間形成好像千百人一樣的大會戰的氣勢。
沒有誰偷奸耍滑,沒有誰監督,就一個字,埋頭苦干,這個時候不分什么領主級和英雄級,只要能拿得起鐵鍬,那挖起來就像是無限動力的小馬達,噠噠噠,泥土與鐵鍬共星光一色。
如此場面,燥得虎爺和豹爺都是只能甩尾巴,恨不得拿爪子去刨土。
因為大家伙是真心相信領地會越來越好,但不是由別人去創造的好,施舍給自己來享受,而是自己創造自己享受,理直氣壯的享受!
這感覺,倍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