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的沒落,在陵國引起了巨大的反應,不過對于新帝的支持者們卻沒有半分影響,唯一受到波及的只能是先帝一派的殘留黨羽,不過這種改朝換代下的zhèngquán交替,注定會有一方淪為階下囚。
然而沒想到的是,陵國人里面的慶國探子,卻將施家的情況一五一十,萬分細致的傳遞都了慶國。
施豐源早先以為施家沒有流放千里是因為凌劍幫他,凌家以為施豐源來到南疆,是有人要給自己穿小鞋,事實上背后的人幫施家是真,之所以將他們安頓在南疆,一方面是因為施筠在,另一方面是因為那里距離西域近。
為什么說距離西域近呢?
在施筠二十歲生日這天晚上,他被兩個黑衣人引到了城外的林子里,施筠看得出來對方是故意引他過來,而且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就跟了出來。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見了他之后,就卸除了身上的偽裝。
黑色斗篷下赫然出現的兩張臉,讓施筠有一瞬之間的怔楞,怎么形容這兩張臉呢?
女的嫵媚妖嬈,美得讓人窒息,男得高大挺拔,冷峻氣勢,即使什么也不做,就站在那里,就讓人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最讓他覺得驚異的是,這張臉重疊之后的樣子,恰恰和他現在的這張臉極其相似。
再說白一點吧,面前的女人和男人,很有可能是施筠的生身父母。
其實早先凌舞提到施楓楊的死因,還有自己被母親送到施家門口的時候,他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只不過因為是任務世,他懶得想那么多,倒是不曾想,他還沒去找人家,人家就主動尋上門了?
施筠沒說話,就這么定定的看著他們,哪怕他的眼神可能出賣自己,但他依然沒有急著開口。
對面的兩個人,見他不說話,交換了一記忐忑不安的眼神后,有些哽咽的開了口。
“筠兒,我是你的娘。”
“施筠,我是你的爹爹。”
施筠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最后落在那位長相堪稱絕色的美人兒身上:“你是西域人吧?”
美人兒先是一愣,而后朝著他苦澀一笑:“筠兒對不起,當年娘也是身不由己才將你送走的。”
“孩子,我們倆可以跟你解釋。”
施筠搖了搖頭:“我出生的時候,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沒在身邊,現在我長大了,不需要你們了,所以你們也不用在這兒跟我講什么血脈親情,我現在是凌家人,不是施家人,不管你們什么目的,我不想聽,今晚,我就當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你們可以走了!”
“不,筠兒,你等等,你什么都沒聽,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這么的回絕了我們,你就不怕你后悔嗎?”
女人有些著急,一把抓住施筠的胳膊,“你是不是懷疑我們倆的真實性,我的確是你的娘,你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你見了他們就知道,你們是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了。”
施筠冷笑著看向她:“其實我看到你們的臉時,就知道你們就是我的生身父母,可是那又如何呢?在我的眼里,你們和我就是陌生人一般,我長這么大,二十年,從未對你們產生過奢求,因為我這里,已經認定你們死了,現在你們突然出現,是帶著目的來的吧?”
施筠一語中的,讓對面的兩個人一時之間不知道的如何開口了。
施筠定定看著原身的絕色母親:“就您的這等姿色,能讓他假死脫身,想必是西域皇室中人?”
施筠的聰明,讓兩人激動有之,尷尬有之,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他們想開口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要從哪里開始說。
“筠兒,我覺得,我們現在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的談一談,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和你娘,我們都是有苦衷的,而且這些年來,也沒有做對不起陵國的事,更加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
施楓楊以為,施筠如今在凌家軍,對陵國可能存在感情,所以他覺得自己這般說了,他應該能夠明白。
然而他失望了,因為施筠來到這里,只是做任務,她甚至都不知道任務是什么,反正有慕巖陪在身邊,就這么在軍中積累外科經驗也沒什么不好,但是沒想到這個上門女婿,居然還有如此復雜的身世。
一時之間有些煩躁,卻并沒有施楓楊認為的所謂愛國精神。
施筠不想和他們牽扯上什么,他總覺得,這是個坑,如果自己跳下去了,將來很有可能會連累凌家人。
權衡利弊,他自然偏向凌家這邊,所以他想也不想的對他們道。
“現在我見了你們,你們也見了我,我覺得接下來咱們之間應該沒什么要說的,你們在西域有兒有女,也不缺我這一個兒子,你們是一家人,我現在已經是凌家人,和施家沒有任何關系,我并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可談的,在我眼中,你們不是家人,而是西域人,我身為凌家軍的軍醫,現在在這里和你們見面,這是通敵叛國懂嗎?你們別害我,就此放過吧,告辭!”
施筠根本就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就轉身離開了,等他走遠了,站在原地的兩口子還一臉怔楞,顯然沒想過,和自己的兒子見面,會是這樣的尷尬和無情。
女人甚至因為兒子的決絕,傷心的哭了:“他到底是記恨上咱們了,對不對?我其實真的沒那么多的想法,只是想好好的看看他,和他說說話,并不想利用他做些什么,楓楊,為什么我們要和他疏離到這種地步?為什么?”
施楓楊的心里也很難過,可是對于女人能用眼淚抒發自己的感情,身為男人的他只能堅強的硬挺著。
“他對我們有防備心,你是西域的公主,代表著西域的皇室,不管我們說什么,他都覺得是存有目的性的,因為你我前面二十年有無數機會可以認他,可是并沒有,現在出來相認,的確有些目的性,他抗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