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牛犇一走,李想偷偷抬頭看李華,李華正看著他的背影,眼底似有落寞轉瞬即逝,但因為她低著頭,正好被李想捕捉到了。
李想心頭一跳,難道她娘和這個牛犇之間,還有什么故事不成?
“娘,你沒事吧?”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公家的便宜你也敢占?你娘我是離婚的女人,他是鰥夫,我們就是站在一起,也會被人說三道四的,偏偏你還給我添亂,”
鰥夫?
看不出來啊,居然是個死了亡妻還沒成婚的男人。
她還想多問幾句,可是李華卻明顯不愿意再多說了,甚至還有一種扭頭就走的架勢。
“咱們非要今天去?”
“娘,你都請了假了,難道回頭還想再請一次?”
李華抿了抿唇,她可是隊里的勞動模范,三天兩頭請假算什么,不行,不能再請假了。
慕巖平日里那么照顧他們母女倆,如果這點事她不給辦好,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里,她銀牙一咬,抓住李想的手,低頭問:“你要是累了,娘背你。”
李想立時搖頭如撥浪鼓:“不累不累,娘我一點不累,咱們走吧,不是快要到了嗎?再堅持堅持就是了。”
母女倆大概又走了半個小時,終于到了連家村,看著昔日她所熟悉的村子,李華本能的產生了一種抗拒。
村口的大槐樹下一直是老人和孩子們的常常玩耍的地方,母女倆一出現,就有老太太認出了她。
“哎喲,那不是富貴家的嗎?不不不,是富貴前頭的那個,她怎么來咱們村了,還帶著個閨女,難不成是來找連富貴的?”
“聽說她把她閨女的姓氏都改了,做的可真夠絕的,就是不知道這會子上門是干啥來的。”
“李嬸子,您這么說就不對了,怎么叫絕啊,難道連富貴一家不絕啊,就因為人家生了閨女,就把人家撂到醫院不管了,醫藥費全都是人家自己出的,她閨女長這么大,連家出過一毛錢嗎?還說人家李華絕情,到底誰絕情?”
“哎呀,怎么說著說著還較真兒了呢,我說曼曼,咱們就事論事啊,你可別往自己身上帶。”
王曼曼呵呵笑了笑,低著頭繼續納鞋底,不過眼睛里卻帶著淚花,其他人看了,也都抿著唇不說話了。
氣氛一瞬凝重下來,不自覺間,李華母女倆走到了大槐樹下,可是樹下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給她們講話,當即尷尬的不行,李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分明都是熟悉的人,卻沒有人搭理自己,要多難堪就有多難堪。
李想見她娘受了委屈,當即拉著她娘的手,笑嘻嘻的走到大槐樹下,這個奶奶,那個嬸子的叫的那叫一個甜。
其實李華并沒有做錯什么,大家之所以不說話,還是因為不知道咋開口,如今人家都笑著走過來了,不說話就不好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母女倆干干凈凈的,長相好聲音好,看著就討人喜歡,這話匣子啊,不自覺間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