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整個洋房都安靜了下來,李想小心翼翼的光著腳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到門縫上聽,外面傳來厚重的呼吸聲,阿四睡著了,阿三今天好像吃過晌午飯就沒見過,估摸著是出門了?
想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好像加她才七個人,那也就是說,有三個人離開了?
她坐到床沿開始思考現在的這個狀態,走,肯定是不能走的,她在他們眼中就是個弱女子的形象,想要憑著自己的能力從八個大漢眼皮子底下走出去,何止是難?簡直就是不可能。
木炎的能力已經不得已之下曝光,因為他是做學術的,想要國家強大,就要有所犧牲,所以他被人盯上了。
她雖然也很優秀,但在外人眼里就是個學習好的孩子罷了,沒有什么特別的貢獻,所以暫時沒有什么危險。
可如果今天她趁著這些人睡覺跑出去了,日后那些人再對她做什么,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松懈了。
所以,她勢必要待在這里,先觀察觀察情況再說。
老實待著不是她的作風,她得先搞搞清楚,綁架她的到底是什么人。
于是輕輕的打開一個門縫,居然看到門把手上有一個杯子,這阿四看起來呆呆的,沒想到還挺聰明。
在杯子落地之前被她給接住,沒著急走,打了個沉睡符咒出去,阿四就徹底的歪到一邊睡大覺了。
她把門關上,把杯子放上去,站在走廊里感應了下剩余七個人在這棟房子里各自的位置,其中四個都是似夢非夢的狀態,兩個在外面巡邏,一個在大廳里。
掌握好他們的動態后,李想小心翼翼的下樓,一個一個的用符咒讓他們陷入沉睡。
之后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查,三樓是她所在的樓層,下來之前就已經大致看過了,基本上都是空房間,有睡過的痕跡,應該是其他人休息的地方,一樓也基本一覽無遺,唯一的二樓走廊上了一個鐵門,門上別著厚厚的鎖,她有理由相信,二樓才是這個家秘密所在地。
開鎖太麻煩,她給自己用了一個縮骨咒,從鐵門的縫隙里鉆了進去。
二樓一共三個房間,這一點和樓上樓下都一樣的格局,臥室就在她房間的正下方,書房在隔壁,客房在入口的第一個門,沒有意外的,客房里什么也沒有,打掃的很干凈,連絲灰塵都沒有。
臥室和書房的門打不開,上了鎖,縮骨咒最多只能縮到巴掌大小,再小就不行了。
隱身術的話,有障礙物她是過不去的,那么最合適的方法就是開鎖了?
這可把她難壞了,因為她還真沒學過開鎖。
怎么辦?
最后沒辦法,進入空間,問阿貍:“我是不是還有四個學習場景沒有用?”
“對,還有四個,現在要用?”
“給我開一個專業的開鎖場景,”
“沒有。”阿貍回答的很干脆。
“沒有???”李想尾音拔高,明顯的不相信:“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就不可能了?真沒有,倒是有盜這個場景,里面涵蓋了各行各業的專業培養,古代現代都有,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全乎的很,可比你那什么專業的開鎖場景,務實多了!”
李想一聽,那還猶豫什么?當時就拍板定下了。
不過,礙于這個學習時間不知道有多久,未免曝光,她不得已之下回到自己的房間,用符咒控制住玻璃杯,緩緩關門,再撤掉符咒,就能保證一切恢復如初。
而后才敢進去空間學習。
學習場景里的時間,和空間,以及外界又存在一個很大的比例值,外界一天,空間里是24天,那么到了學習場景里,可能會過的更慢,這個時間李想沒有具體的計算過,只是以前感覺從場景里出來,外面沒有什么大的變化,這不是以防萬一嘛,所以她保險起見來到房間里做任務。
所謂學習場景,就是把自己置身于各種真實的場景里進行歷練,什么時候考試合格,什么時候才能學成歸來。
以前她有在場景里花十來年學習過,這一次,不知道能用多久?
翌日上午八.九點,外面的天有些陰沉,濛濛細雨中泥土的芬芳味兒特別的清新。
當司文的車從外面回來,卻發現拍門沒有反應,于是又按喇叭鳴笛,車上的三個面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直覺告訴他們里面可能出事兒了。
而恰恰是這個鳴笛聲,讓空間里正在考試最后沖刺階段的李想,心頭一陣發緊,來不及想太多,趕緊繼續任務。
大概五分鐘左右,沉睡的人終于醒過來,打開門看到司文,精神瞬時一震:“老大,你們回來了?”
司文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進房,看到他們一個個打著哈欠精神不濟的樣子,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好不容易走到了李想所在的房間門口,看到阿四還坐在那兒萎靡不振,上去就踢了他一腳。
阿四吃痛的抬頭,看清楚來人,亦是嚇得慌不擇亂的從地上站起來。
司文掃了眼門把手上的玻璃杯,而后看阿四:“她沒出來過?”
阿四拼命搖頭,“我能保證沒有,如果出來了,這杯子肯定都掉下來了。”
“哼,要不是喇叭聲,你們一個個的會醒來?還杯子聲,把門打開,好端端的一個個睡這么死,就沒想過是因為什么?”
結果門卻被從里面反鎖,阿四拍門:“姑娘,開門,姑娘?李姑娘?”
喊了至少有五分鐘,里面都沒任何反應,司文的臉已經黑的沉出水了:“撞門!”
撞一下,沒反應。
兩下,還是沒反應。
等他們即將撞第三下的時候,里面的門突然被打開,阿四猝不及防,踉蹌幾步就被慣性帶累的摔趴到地上去了。
李想穿著睡衣,一臉不高興的瞪視著他們,濕潤的頭發盡管用毛巾包著,卻還在滴水。
“干什么啊你們,洗個澡都不讓人安生是不是?”
“你?洗澡?用涼水洗?”
八十年代哪里有熱水器?太陽能?想要洗澡必然要去澡堂子,房間里雖然有衛生間,有淋浴頭,但司文不認為一個女孩子會去洗淋浴,直覺告訴他這肯定被隱瞞了什么,于是推開她就往里面沖,看完房間看衛生間。
進到衛生間,看到噴灑在周圍的水,確定是淋浴頭噴濺形成的之后,扭頭眼神復雜。
“看什么看?用涼水洗怎么了?總比身上臭著好吧?還有你們,連洗頭膏都沒,害得我用肥皂洗頭發,干死了,今天出去給我買洗頭膏,買香皂,我還要蛤蜊油、雪花膏,來你們這兒兩天,我的臉都快干死了。”
“女孩子還是不要這么粗糙的好,用涼水洗澡,會感冒的。你需要熱水,讓他們給你送上來就是,這不是有浴池嗎?為什么不用,反而用淋浴頭?”
“我不喜歡用坐浴,不行啊,個人習慣問題而已,你又不是我爸,管那么多干啥?還有你們,一大早風風火火,又是按喇叭,又是撞門的,到底想干啥?”
“沒事兒,今天買了很多食材,你下去看看?”
李想挑了下眉,“今天啊,阿四,今天不是說好做紅燒魚的嗎?你們又買了什么?還有,我雖然每天都能掙錢,但是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得告訴我,要把我關到什么時候?我學校的課若是落的太多,到時候我考試影響發揮,將拿你們試問!”
“買了什么,你下樓看看就知道了,至于關你關到什么時候,取決于木炎,不在我們。”
話落,傲嬌的轉身,走了。
李想正要跟阿四說什么,阿三卻看了眼跌倒在地上的他,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跟上來,頭兒要給咱們開會。”
說是開會,主要目的還是想查查這些人到底為什么同時昏睡。
李想心里門清,對著阿三冷哼一聲,咣嘰一聲甩上了門。
房間陷入安靜,李想長長的松了口氣,把自己重重的仍在床上。
“我的媽呀,再晚一分鐘我估計都得曝光。”
天知道門快撞開的那一瞬她有多緊張,好在好在,緊趕慢趕總算逃過這一劫了。
只是,平白失去昨晚那么好的機會,還真是遺憾。
今天這個司文回來了,也不知道晚上還有沒有機會行動。
她慢條斯理的擦干頭發,換上衣服,這才打開門走出去,下樓的時候看到二樓門口站著兩個人守衛,其余的人估計都在書房里開會,院子里什么人都沒有,她直接進入廚房。
誠如那個司文所說,這次還真買了不少食材,排骨,五花肉,米面油,芹菜,蓮菜,豆腐,粉條,海帶,香菇,木耳,喲呵,品種不老少啊,也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
看了眼昨天買回來的魚,已經奄奄一息了,今天上午紅燒魚肯定是要做的,要不然再放就不新鮮了。
既然買了排骨,那就做一個粉蒸排骨,五花肉先放著,等晚上再吃。
她將爐子里的煤球換了換,然后架鍋開始蒸米飯,蒸米飯的時候把排骨擱在涼水里浸泡,之后就蹲下來開始殺魚。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魚處理好了,那些人從樓上下來,到了各自的崗位上去。
阿四主動來到廚房幫她的忙,魚已經殺好,正在腌制,這魚都不怎么大,也就一條兩斤,這么多人,三條也不夠啊,就算加上排骨,還是不夠,所以思前想后,她讓阿四去切白菜,泡粉條,昨天的肉丸子還有一小碗,海帶,香菇木耳各浸泡了一些。
經過她和阿四一個多小時的折騰,粉蒸排骨、紅燒魚、大鍋菜可算是做好了,大鍋菜里放了白菜、豆腐、肉丸子、海帶絲、粉條、香菇、木耳,材料多,味道那么一熬,絕了!
飯菜做好,李想不客氣的先給自己夾了一條魚,然后又夾了幾塊排骨,粉條白菜豆腐什么的,湊了一碗菜,米飯一碗,再度用托盤,試圖往自己屋里送,結果被那個長相兇殘的阿三給擋住了道兒。
“你這小丫頭,怎么這么沒禮貌,那么多人,你自己就夾一條魚?還有,飯菜你做的沒錯,可是最起碼的餐桌禮儀你懂嗎?飯菜是要和大家一起吃的,你怎么每次都吃獨食?既然是來做人質的,就該有做人質的樣子,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哪有半點人質的樣子?你分明就是我們請回來的祖宗!”
李想朝他狠狠的翻了個大白眼兒:“有病吧你,你家老大還沒說什么呢,你這個狗腿子逞什么能呢?我是不是人質,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自己說了算,還有,你以為我稀罕待在這兒啊?你以為我稀罕你們家東西啊?真當姑娘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片子?讓我和你們一起吃飯?你可拉倒吧,飯菜是我做的,我憑啥不能端走?你愛吃不吃,反正這是我的,誰都不許跟我搶,”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沒禮貌,沒教養的小東西!”
“小東西罵誰呢?”
“小東西罵你呢!”
李想呵呵冷笑,看著他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沒錯,的確是小東西罵的我,姑且看在你家主子的份上,我好女不跟你這渣男斗,我覺得你在跟我叫囂之前,最好去問問你的頭兒,讓他告訴你,我在這兒是不是自由的,但凡他說一句讓我和你們一起吃飯的話,信不信?我就絕食?”
“喲呵,你年齡不大,口氣還真不小啊,居然還敢威脅老子了?”
“威脅?不,這不是威脅,這是叫囂,我是你們請來的客人,你讓客人跟你們這些糙老爺們一起吃飯,怎么想的?姑娘我辛辛苦苦做了這么半天,吃條魚怎么了?如果連條魚都讓我吃不起,那你們,也沒什么底氣去找我哥哥談判了,太次了知道嗎?條件這么差,也好意思讓我哥出來跟你們混?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滾,讓開,好狗不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