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冷靜點,剛剛是李想過來的,她,”
“把她的東西扔出去,我周韻還沒窮到要吃這個小賤人東西的地步!”
周韻因為太過激動,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了,但是因為起的太猛,加之她又是出于極度憤怒的狀態。
下一秒,就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發白,渾身冒起了冷汗,之后意識就有些模糊了,昏迷前,她還聽到連心在焦急的呼喊她…
周韻因為太過生氣,竟把自己氣到了心肌梗塞發作,還是急性的,得虧就在醫院,及時得到了救治。
幸好她身體素質還算不錯,沒有其他的并發癥,不過醫生還是囑咐她,切勿動怒,否則就絕不是手術服藥就能解決的,一個鬧不好,還有可能引起其他的并發癥。
當然,這次心梗,也把她自己嚇得夠嗆,比起和李想母女倆之間的深仇大恨,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且在連懷義和連心的勸說下,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且對于李想找來的護工,也沒有表現的太過分。
縱然心里面還是有火氣,但到底顧及自己的命,不敢去想讓她動怒的事兒。
這些李想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慶幸這波心梗發作的及時?
要不然哪能遏制住這個女人這么暴躁的脾氣?
都沒見過這樣兒的,她們母女倆甚至都想不明白,怎么就把這人給得罪了,以至于讓她仇恨到這個地步。
后來李想覺得,是這個女人嫉妒心太強,見不得別人好,尤其他們出身不如她的情況下,會更加激怒她內心的不平衡感。
這種人,為了自身的安危,你得躲著點兒,免得下一次,不明所以的被賴上而不自知。
晚宴之后,李家上下就投入到年貨的準備當中,大家都是北方人,所以會蒸饅頭、包子、豆包,炸帶魚,丸子,蓮夾,做皮凍,餃子餡做了一葷一素,葷餡是芹菜蘿卜肉,素餡是薺菜雞蛋,薺菜是李想找來的,空間有,但是她騙李華他們說,是同學家在大棚里種的,因為韭菜雞蛋餡不能放,一放就不好吃了,所以薺菜雞蛋才是最合適的。
馬家三兄妹今年也格外開心,以前過一天膽戰心驚一天,每天都在想著如何不被打,不被罵中度過,自打逃出來之后,他們積極的跑到李家這邊幫忙干活,原本李想是想讓他們一起來過年的,但是孩子們懂事,沒有答應,說他們什么都有,自己可以過。
馬大妮和馬二妮是干活的能手,李想給他們送了各種各樣的炸貨,他們也懂事的把自己做的肉火燒送過去一筐,來而不往非禮也,能力有限,但從來不會覺得別人的贈予是理所當然,總會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送上最好的東西。
李想就是看中了他們這一點,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幫助他們。
“媽,娜姨來電報了,說咱們寄回家的東西已經收到了,還讓我替她給大家伙問好呢!”
今年他們沒打算回去過年,所以就給老家的親人們寄去了不少年貨,包括海帶,茶樹菇、香菇、木耳、臘腸臘肉,牛肉干,豬肉脯等諸多好東西,不偏不向,二外爺家一份,李三柱那邊也給了一份。
這門親情注定是割舍不掉的,李華每月還寄著五塊錢,逢年過節都會給老家寄東西,一般李二柱有的,李三柱也有,畢竟是親爹,就算不來往了,她的孝敬也會送到,只求問心不愧,他對不起她,但她不能像他一樣,對他不聞不問,如果那樣的話,李華和李三柱又有何分別?
尤其現在李華手里有錢了,也不差這仨瓜倆棗,所以李想懂她,會主動的幫她做這些事。
“辛苦我家囡囡了,”
“辛苦什么,這不都是應該的嗎?”
“娜姨說還給我們寫了信,估摸著這幾天就到了,信是先發出來的。”
這邊說著,那邊外出采購了老爺們兒們回來了,慕巖手里赫然拿著的就是李娜的信。
李想拆開一看,愣了一下,隨即抬頭看向大家:“李大柱死了,因為他孫子叫了他的名字,他追著孫子跑的時候,突然就倒地,氣死了。”
李華聽了一愣,旋即唏噓不已:“老人都忌諱自己的名字被孫子叫,但這反應,是不是太大了點兒?”
李想接著往下看,目光又是一頓:“連富貴的老大兒子,沒撐過去,匆匆下葬了,因為這場病,連富貴家也到了窮的揭不開鍋的地步,那個女人在她老大兒子死了之后,招呼沒打一聲,走了。”
“怕是覺得過不下去了,才會一走了之,只是可憐了她的小兒子了,以后和連富貴這個光棍過日子,怕是連媳婦也不好找。”
李華在這邊唏噓的時候,遲垣坐過去攬住她的肩膀。
“他們怎么過是他們的事兒,和你沒關系,你現在很幸福,也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李華扭頭看遲垣,無奈輕笑:“傻瓜,我當然會一直幸福下去。”
李想看繼父和李華的樣子,就覺得牙根酸,之后的信里也沒啥了,倒是講了現在李三柱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李和平、李和瑞相繼成婚了,李和雅現在也在醫院自談了個醫生的對象,日子都還過得去,不過他們都住到了縣城,也沒打算把李三柱接過去,每個月他們和李華一樣,給他五塊錢的養老錢,不過逢年過節一不送東西,二不回來,反正很少回老家,就連李大柱的喪事,他們也沒回來參加,反倒是馬菊花的兩兒一女,對李三柱很是孝順。
這讓李三柱見人都要夸贊幾句,反而甚少提及自己的孩子。
對于李華來說,他畢竟沒有從小養到大,感情是淡薄的,也只是心懷愧疚,但是對于其他的三個孩子,可以說傾注了所有的心血,為了他們,不惜和李華鬧翻臉,可是到最后,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不心酸是不可能的。
縣城距離家并不遠,但他們卻連回都不曾回,平時也沒有電話和信件,對比遠在京城的李華而言,他們做的,確實相當令人寒心了。
誰也沒想到,李三柱的如今,竟是靠著馬菊花的仨孩子孝順,村里面對于馬菊花的評價也是相當高了,這個寡.婦當初名聲并不好,但那都是為了自家孩子,和李三柱成親之后,也是本著好好過日子去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人家三觀很正,李想見過,所以能夠分辨出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個年代的消費水平,李三柱是農村的,一個月四個孩子二十塊錢的生活費,也不算低了,反正夠這一家子的生活費是沒問題的。
但是若有個頭疼腦熱的,只怕是不夠。
不過,那又如何呢,反正她們母女倆該做的已經做了,李三柱接下來的老年生活,還得靠他自己的兩兒一女。
當慕巖和李想他們這邊歡歡喜喜過大年,周韻連心一家卻要在醫院過年的時候,慕家因為楊柳帶回去的消息,一下子就炸了鍋。
當然,楊柳沒傻了吧唧的自己去說,而是寫了一封匿名信寄給了她的婆婆。
本來她能進慕家,就是因為輿論的壓力,她才十八歲啊,十八歲就懷孕生子,在新社會,尤其還是城市里,已經算是出挑的了,畢竟這不是舊社會,十六歲就結婚的時代,所以慕家上上下下都看不起她。
慕中華雖然和她領了證,但看她一天天胖起來,人也沒有先前見到的時候那么水靈,對她也是惡言惡語,更不要說對她恨到極致的慕雪莉了,要不是因為她當初的攛掇,慕雪莉也不會落得被開除的下場,她如果沒被開除,就不會曝光走后門,借用別人學籍的丑聞,慕景平也不會被降職處分,沒有被開除黨籍,也是看在死去的老爺子的份上了。
是以楊柳的到來,在慕家人的眼里,那就是個生育工具,就不能把她當個正常的人看。
慕家的餐桌上不允許她就坐,她的飯菜都是下人給她端到房間里去吃的,平時沒事的時候,也不允許她出門,真要出門,也不會給她錢,反正她手里沒有丁點的零花錢,看似嫁入了高門,實際上活的還不如他們家的一只狗。
狗還有自己的狗窩,狗還會吃到他們家剩下的肉菜,而她,呵呵,那是人家想給什么給什么。
就算是懷孕了又怎樣?
慕家不差給他們生孩子的女人,要不是流言蜚語太嚴重,他們根本就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每天都被圈養在家里,出,出不去,也沒人搭理她,就連家里的傭人都看不起她。
要不是上官靈芝來找她,她估計都要瘋掉了。
至于上官靈芝是怎么聯系她的,也是因為她給她的相好寫了信,相好給她,也正是因為她知道她勾搭上了慕中華,并還和他領了證,所以上官靈芝不顧一切的逃了出來。
至于她的相好,以前是做黑市的,有點勢力,現在在南方做二道販子,手里頭有倆錢,要不然上官靈芝也不會跟他。
其實她在京城還有一處房產,名字是上官家的一個親戚,這次她找過來,直接去要了鑰匙。
那個親戚還想不給,因為房子被她租出去,每個月不少租錢呢,可是上官靈芝一來,她以后上哪兒弄這筆錢去?肯定是不樂意的,甚至還出言威脅她,敢跟她叫板,就把她的消息給她婆家人,讓她婆家人來抓她。
上官靈芝被婆家人關了這么多年,性格早就扭曲到變.態了,當時就把那個親戚給揍了一頓。
后來她相好的帶人過來,把這家人給打了,逃出來之后,這男人也通過自己的關系,把上官靈芝的戶口弄到手里了,原本她就是京城的戶口,當初就算犯了事兒,也沒遷回老家,只不過握在了娘家的手里,她和相好的去派出所掛了個掛失,就給重新補辦戶口本,然后直接把房子過戶到她的名下,甚至還將里面的住戶給趕了出去。
這是一套三合院,每個月能入賬租金四五十塊,也難怪那個親戚肉疼了。
等把人趕出去,所有事項都辦好,上官靈芝才去找了自己的閨女。
得知閨女過的并不好,她也心疼,可現在她不好出面,所以就將慕巖這條大魚給掛了出來。
果不其然,這慕夫人一聽說慕巖就是慕景平的私生子,當時就找他又哭又鬧去了。
慕巖的優秀,那天晚上慕夫人也是個見證人,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就是當初慕景平拋棄的那個。
“說,你是不是已經和他聯系上了,要把他認回來?慕景平,你要是敢認他,我就和你離婚!”
慕景平被這瘋婆娘吵吵的頭疼加窩火,說出來的話也是帶著克制不住的火氣。
“認他回來?曹芳,你是不是傻?人家現在的地位,還需要慕家給他撐場面?你以為現在的慕家還是從前的慕家嗎?你是不知道他在研究院那邊有多受重視,那是見過中央大領導的后起之秀,甚至公派出國五年,這樣的熊貓級人才,會稀罕你慕家?我就是求他回,他也未必多看我一眼,所以曹芳,你也省省吧,想多了,真想多了!”
曹芳只知道慕巖厲害,但遠不知道居然厲害到這個地步。
“聽你這么說,他恨你?”
慕景平冷笑一聲,“人家要是能恨我反倒好了,根本就不屑搭理我,理都不搭理,會希拉恨我?你想的可真多!”
被慕景平嘲諷,曹芳有些發愣,“聽你這意思,如果慕巖回歸,反而是好事?”
慕景平難得認真的看了她一眼,“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那肯定是利大于弊,畢竟老爺子沒了之后,我們慕家一直在走下坡路,慕巖雖然走的不是軍政路線,但是科學這條線卻是我們慕家從未涉及的,如此人才,國家相當支持,而且他那個女朋友家的條件如今也是扶搖直上的傾向,如果真的能夠說服他認祖歸宗,那…,你自己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