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這次是真的生氣,所以沒給李三柱留臉,這個便宜外公若非看在李華的份上,她壓根兒就不想多管。
她甚至覺得他還沒那媛覺得順眼,可如今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既然避免不了要接觸,那就不妨事先把話說清楚。
“外公是不是覺得我說話有點難聽,那畢竟是我媽的妹妹,對吧?”
李三柱抬頭看了她一眼,雖然沒說話,可是那眼神里,還真的帶了絲埋怨。
呵呵,李想笑了,什么也沒說,直接將整理好的錄音筆拿到李三柱面前,點了下播放鍵。
然后,里面傳出了李和雅鄙夷味兒十足的話。
“不是我說我那姐,你說她都年紀一大把了,老老實實擱家里種地不就行了,居然還學我們考什么大學,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心氣兒咋那么高呢,她就算考上大學又如何,將來還能嫁個好男人?嗤,就她那樣,不是我說,帶著個拖油瓶,人家誰會找她啊?鬧不好最后還得返回原籍,找個老男人嫁了,你說她這是圖啥啊?折騰啥?”
“與其那樣,還不如把她家的錢,給我分點兒呢,我上了好大學,吃的住的舒坦了,將來混的好了說不定還能拉扯她一把,你是不知道,我姐人不咋聰明,可是她那個閨女,鬼靈精的很,一雙眼睛好像能夠把你看透似的,每次回家我都不敢和她多說話,生怕她看出來個啥!”
“至于我那家那個白吃白喝的,就更可笑了,你說你房子都賣過了,你倒是走啊,居然還賴上我家了,現在,還和我爹勾搭在了一起,意圖做我的繼母,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呸,要不是看她還算有錢,我才不要她嫁給我爹呢!”
“聽你這意思,你是同意了?那你還在你爹那兒擺出一副孝女的姿態?”這是韓進的聲音。
李和雅當時就嬌笑出聲:“你呀你,說你聰明吧,你有時候挺聰明的,怎么在這點上看不出來我這是欲擒故縱呢?你想啊,我要是直接同意了,我爹能對我多好?說不定這邊娶了媳婦,那邊就把我給忘了。可是我現在不同意,讓他多著急一會兒,再給我說點好話,亦或者我那繼母急了,再許我點好處,巴結巴結我,將來我被他們說動,豈不就理所應當了?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還不得更加小心翼翼的看我的臉色?”
后面的話不需要再放,李三柱的臉已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李想站起身,將錄音筆往懷里一收,居高臨下的斜睨著他。
“聽到了?這就是你以為的,那個嬌嬌弱弱,沒啥心眼子,絕對不會學壞,絕對不會被騙的好女兒,廢話我也不多說,反正我今個兒就在這兒撂下話了,日后這個李和雅來,我不會給她什么好臉子看,這個家將來也不會給她留房間,將來她若是留在京城,也別指望慕巖給她找工作,總之,韓進那里,是我們最后一次幫忙,錢以后不給,票也不給,外公想要資助她,可以,你就用你自己的養老錢吧!”
那媛也蹭的一下站起身,沖著李三柱冷哼一聲。
“你的錢現在就是我的錢,別說我這個做她繼母的尖酸刻薄,李三柱,如果你想跟我好好過日子,日后就不要管她,你想給她錢,可以,你自己省自己的零花錢給她,想從我這里落好處,別想。啊,對了,咱倆的結婚證雖然領了,但是這戶口問題,我覺得有必要好好考慮一下,畢竟,我可不想養一個白眼狼在身邊。別將來我給她落了城市戶口,她卻要反過來吸我的血,吃我的肉,李三柱,你覺得呢?”
李三柱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這一老一少,他雖然也震驚自己閨女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可同時也有些埋怨李想怎么能當著那媛的面將這個放出來?
現在好了,他們夫妻關系也受到了影響,將來那媛和李和雅,還怎么能好好相處?
李想一看李三柱埋怨的眼神,就更加不客氣了。
“外公,這個家是我的,我讓您進來住,那是因為你是我娘的爹,她沒辦法不養你,我自然也做不到。可是我憑什么替你養你的兒子和閨女?那外婆就更加沒資格了,你自己的兒子和閨女,你不教養,讓她干出這么些丟人現眼的事,你自己不檢討,反而將埋怨的眼神看向我們,呵呵,這樣算起來,其實你和李大柱家又有什么區別?”
“停,別說,別說什么你是我娘的爹的話,我娘你養過她幾天啊,這些年我們對你們父子女幾個的付出,早就夠償還你當年的撫養之恩了吧?話我還可以說的再難聽點兒,當年若非二外公一家,我們母女倆都不可能活的下來。對比二外公,你這個親外公反而什么都沒為我們做過,啊,現在你來讓我娘孝順你了?當年你干啥去了?”
“李和雅這件事,不止我生氣,我媽也生氣,可她是你的女兒,沒辦法反駁亦或者說什么,但是我不同,我壓根兒就不是,額,我可不像我媽那么心慈手軟,我們掏心掏肺的對她,幫她補習,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讓她走到今天,她卻在說我媽學她考大學,咋恁大臉,咋那么不要臉呢?”
“所以我說了這么多,外公應該了解我現在的立場了吧?李和雅我以后不會再跟她有任何牽扯,至于李和平和李和瑞兄弟倆,他們如果來要錢,我們會給,但是得寫借條,以后能不能留在京城,也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和我們無關!”
那媛也是痛快,目光淡淡的看著李三柱:“也和我無關,你落戶可以,他們,不可以!”
祖孫倆撂下自己的話,轉身就回了各自的房間,留下李三柱一個人坐在的空蕩蕩的大廳,傻了。
這次是真的傻眼了,因為他完完全全沒想到,自己閨女竟干出這么不是東西的事兒,也難怪李想氣成那個樣子,那媛也一臉不依不饒的樣子。
末了,臉上露出一抹窘迫,這種荒誕與來自身份與能力的壓力,讓他下意識的想到自己當初在孟家做上門女婿時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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