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雪停下來的時候,房遺愛這才驚覺自己的腳早已經沒有了直覺。
隊伍中很多人的腳和手還有臉都沒凍壞了,耳朵凍掉的也有,很疼,鉆心的疼,但是兄弟們都沒有一句怨言,房遺愛有的時候很想就放棄了,畢竟上輩子也不算活的很成功,但是一看到他們的眼神,房遺愛便不敢停下來。
他們的眼神早已經沒有膽怯,只有狼一樣的嗜血,房遺愛想,他們也許就是戰士的最終形態。
這也是房遺愛堅持下去的動力,畢竟他們都這么努力了,自己還有什么資格逃避,難道活這一輩子,就要還和上輩子一樣茍且下去嗎?
自己始終擔心李世民的猜忌,擔心這個世界人們對于自己這樣另類的看法,但是又有那么重要嗎?
也許李世民有殺自己的權利,但是這里是荒野,這里是突厥內部,這里是戰場,房遺愛感覺自己是輕松的,那種瘋狂很有一種歇斯底里的感覺。
一個隊伍一定要有主心骨,而且這個主心骨的思想一定要極其堅定,不會被困難和未來所迷惑,所以此刻的房遺愛更加的冷血,不喊苦不喊累,就默默的前行。
晚上躲在隱蔽的地方生起篝火,篝火被雪堆所遮掩,這樣遠處的人就不會看到這里,而且這樣的夜晚若是沒有篝火所有人第二天起來都將是硬邦邦的尸體。
篝火的余溫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躺在上面睡覺能夠保暖。
一聲吼叫吵醒了房遺愛,隊伍中有人驚呼黑瞎子,房遺愛嚇了一跳,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野生動物,對于它的戰斗力更是理解的透徹,當年動物世界可沒少看。
招呼一聲,兄弟們快速聚集在一起,但是黑瞎子早已經沖進人群,一巴掌下去就能把人拍飛出去,房遺愛看的目眥盡裂,這些兄弟沒死在戰場上,反而被一個畜生給殺了。
“拿炸彈,給我炸死這畜生!”
“不可啊,會被突厥人聽到的!”有人立刻阻止。
房遺愛瞪大眼睛,嗜血又狂暴的看著他說道:“那就一起上去搞死它!”
人多力量大,黑熊縱然皮毛很厚,依舊擋不住大唐軍刀的鋒利,鋼的生產讓武器產生了質的變化,而大唐最優質的的武器也被李靖給要來了,現在房遺愛用的便是最新研制出來的武器。
鋼刀很輕易的插進它的身體,但是也被黑瞎子一頭撞過來,黑熊的怒吼足以讓房遺愛渾身汗毛豎立,但是已經反映不過來了,砰!
房遺愛只感覺眼前一黑喉嚨一甜,一股熱血噴了出來。
而在遙遠的長安城,正在和駱賓王母親聊天的盧氏也是心口一疼,忽地擔憂的望向遠方,再無說話的興趣。
而在黑熊的戰場上,眾人拼了命一般把刀子刺進黑熊的身體,黑熊哀嚎一聲,轟然倒地。
房遺愛到底是沒醒過來,一張臉白的嚇人,氣若游絲的躺在地上。
有經驗的士兵上前看了一眼,漠然的搖了搖頭,眾多士兵紛紛悲痛不已,擔心房遺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擔憂自己的前途和性命。
年長的士兵上前沉聲道:“現在躺在這里肯定死,火堆也不適合,把他放進黑熊的尸體里面吧,現在還暖和的,而且柔軟,也能幫助他扛過這一夜。”
他們野外戰斗經驗豐富,但是唯獨不知道傷員是不能輕易搬動的道理,幾個人粗手粗腳的劃破黑熊的肚子,然后把房遺愛給放了進去,唯獨用匕首撐開一個口子露出房遺愛的臉,這樣能避免房遺愛被憋死。
也是在把房遺愛衣服脫掉,眾人才發現,哦,原來他還是一個孩子。
長夜漫漫,很多人都睡不著,而在場的士兵們卻又是擔憂又是疲憊,他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給上天。
而在熊肚子里面的房遺愛也確實不好過,黑熊的頭部重擊讓他的胸口凹陷了一塊,明顯就是骨頭斷了,只是運氣比較好,黑熊的憤怒一擊打在房遺愛的右邊胸口,若是左邊只怕當場去世。
而士兵們的幫助又正好把右邊身體向上,避免了傷情進一步加劇。
劇烈的疼痛把房遺愛驚醒,額頭都是冷汗,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以及參差不齊的紅色肉片。
剛想發出呼救,就覺得右胸口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年輕真好!”房遺愛苦笑。
這具身體好在年輕,也好在日復一日的訓練,讓身體的強度高于常人,也讓身體的素質比較高,不然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里了。
人是說出不來話,好在有人望了過來,房遺愛擠出一個苦笑,然后撐著說出一句話:“是那個狗日的主意!”
那人一愣,把房遺愛的話傳了出去,頓時發出一陣歡呼。
房遺愛不死,他們就不死,雖然是特種兵,但事當他們出來那一瞬間,他們都知道要保護好房遺愛,不管是他的身份也好,還是他的使命,他都不能死。
其實這事兒還真怪不了別人,所有人都低估了黑熊的戰斗力,就算是房遺愛也低估了,估摸著黑熊的一巴掌下去能夠把人的頭蓋骨拍碎。
在從黑熊肚子里面出來后,房遺愛也換上了衣服,右胸口太疼了,完全使不上力氣,一個隊伍中最怕的便是出現這種情況,說句殘忍的話,寧愿是死人也不愿意帶一個受傷的人,尤其是他們還將進行更加危險的任務。
昨夜還是有兄弟死了,死了兩個,一個正面剛被黑熊拍在臉上,還有一個是被黑熊撞出去的,都沒能救過來,拿了他們的腰牌后,房遺愛坐在編織好的輪椅上為死去的兄弟默哀。
原地休息了兩天,身體不允許房遺愛長時間的坐,只能躺著休息,身上蓋的是黑熊的皮,很暖和。
也是在打掃痕跡得時候眾人才發現,原來在旁邊的樹洞中竟然躲著一個小可愛,那是一頭小黑熊,只是一夜的時間已經被凍死了,發現的時候已經硬的不能再硬。
擔架還在編制,現在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把任務進行下去。
房遺愛在短暫的思考后,想到了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