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娜走后,車內便安靜了下來,李立行調低了音響的音量,思考著該怎么對林鈴鐺開口。
根據“推論”,李立行應該對林鈴鐺進行欺騙。
但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李立行不確定這樣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不過,最后他還是決定撒謊:
“其實我今天專門過來找你,是想還當初我欠你的那些錢的。”
“你別再說了,我是不會要的。”林鈴鐺說。
“我知道你不要。”李立行說,“但我覺得你家里的人需要,我聽說你們那里嫁人,女方要出很多錢。”
“謝謝你的好意。”林鈴鐺說,“但是…我還是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李立行問,“我想補償你。”
“你…”林鈴鐺本想說不用補償的,但是她最后還是提了要求,“陪我好好玩一下午就行了。”
李立行沒想到林鈴鐺的要求如此簡單,他想了一下,最后說道:
“那…好吧。”
“嗯。”林鈴鐺應了一聲。
李立行之后把音樂調大,先是《從開始到現在》,最后當《夢醒時分》播放完,萊娜終于回來了。
“票買到了,走吧。”萊娜敲了敲車窗,打斷車內兩人旖旎的氣氛。
兩人于是下車,之后萊娜就牽著林鈴鐺的手往出口快步走去。
李立行見狀趕緊跟了上去,但是在門口檢票時,李立行發現他竟然被萊娜擺了一道。
萊娜只買了兩張票,她和林鈴鐺進去了,而李立行則被擋在了門外。
萊娜拉著林鈴鐺對李立行說“沙揚娜拉”后就走遠了,李立行無奈之下只能再去排隊買票。
買票完畢,為了給萊娜一個教訓,李立行在進入動物園后立即找到了動物園的有關負責人。
大概二十分鐘后,一群保安就把萊娜堵在了猴籠旁。
好友莫名其妙被保安控制住,林鈴鐺頓時有些慌張,而圍觀的人們此時也開始對著萊娜竊竊私語起來。
就在林鈴鐺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李立行帶著動物園的保安頭子出場了。
當李立行看見萊娜和猴籠里的猴子時,頓時有些樂不可支。
他趕緊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李先生,是這個女孩嗎?”一個保安頭子問李立行。
“不,不是,看來是我搞錯了,她只是和那個踹我腳想要害我沒辦法比賽的間諜有點像而已,對不起,麻煩你們了。”李立行說。
“李先生客氣了,既然是誤會,那我們就先回崗位了,如果您有需要的話,請再聯系我們。”保安頭子說完,就帶著人撤了。
一眾保安走后,差點沒被嚇尿的萊娜看著笑得得意洋洋的李立行,內心又怒又怕,但是被眾人圍觀的她也知道猴籠附近不是久留之地,于是她就灰溜溜地走了。
萊娜走后,林鈴鐺也跟著走了,林鈴鐺一走,李立行便也跟著走了。
三人就這樣一前一后來到了一個看火烈鳥的地方。
由于看這些鳥的人并不多,所以憋了一肚子氣的萊娜就對李立行開火了:
“你對那些保安說了什么?!為什么他們會來抓我?”
“很簡單啊,我不是奧運百米跑冠軍嗎?而你這個敵國間諜呢,怕我成績太好,就想弄傷我的腳…”李立行話還沒說完,就被萊娜打斷了。
“你!你…你怎么這么無恥!這種謊話你也編得出來,你簡直是…”
“說別人之前先照照鏡子,首先你的確弄傷了我,其次,你說去買票,但是你最后不也是擺了我一道?”李立行反問。
“你們別吵了!都是同學,一起好好玩不行嗎?!”林鈴鐺難得地發飆了。
李立行看了看萊娜,最后還是先道歉了。
而李立行道完歉后,萊娜就對李立行說道:
“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另外,在這里給你通知一聲,放假前保爾柯察金老師在群里說了,明年畢業拍畢業照時,你們這些離開的人都可以回來,她很歡迎你們,對了,群號是…”
萊娜說完群號后,李立行和一旁的林鈴鐺都拿起手機加入了群聊。
一晃,三年就這樣過去了。
不知不覺,大學生活也快走到了盡頭。
申請入群并瞬間被身為管理員的萊娜通過后,李立行和林鈴鐺同時想到了一些事情,之后兩人的目光相對,隨即又馬上錯開。
唉,終究是過去了…
看了很多動物,拍了很多照片,也回憶了很多往事,但還是得去吃最后的晚餐。
吃完飯,送林鈴鐺和萊娜回到彩票店后,李立行就又趕回了仁江市。
找了間酒店過了一晚,隔天李立行就又去找凌霜霜了。
來到凌霜霜家門前,按下門鈴后不久,門就被打開了。
這次來開門的不是長得很像秦彤的凌雪雪,而是凌霜霜本人。
“嗨!”李立行打了一個招呼。
“唉…”凌霜霜回了一聲嘆息,然后她提著行李走了出來,“帶我去機場吧,剩下的路上再說…”
“你要出國了?!”李立行聽完凌霜霜的話當下臉色就變得有些蒼白。
“嗯。昨晚家里答應了,你想載我一程,還是讓我自己打車?”凌霜霜用有些同情的目光看著李立行,然后說出了這句話。
“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嗎?”李立行說。
“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但既然你來了,也知道了,我就把話說開了吧。”凌霜霜說道這里,恢復了她在人前冰山美人般的語氣,“我并不愛你,李立行。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沒在我人生的規劃里,所以…別去找我,也別等我,可以嗎?”
“不可以!”
“有意思嗎?”
“有!”
“那隨你了…”凌霜霜說完就去按電梯。
叮咚,12層到了。
凌霜霜拉著行李箱走了進去,李立行也跟了進去。
開車,一路沉默地來到了機場。
臨別前,凌霜霜把她的qq告訴了李立行,并給了李立行一個擁抱。
活了兩輩子,李立行的身體從來沒有和凌霜霜的身體這么靠近過。
他應該高興。
但他卻哭了。
因為他知道接近就是遠離的開始。
而她這一走,他什么都沒有了…
命運給人的永遠只是一次又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它從不對人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