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谷琳的警告,李立行還是聽進去了。
從那天后,陳谷琳就沒有再過來打擾李立行,而李立行也當起了乖學生,將他落下的那些功課慢慢地補了回來。
轉眼間,時間就來到了十二月十二日。
這天晚上的晚自習前,林日日在班里開了一個短暫的班會。
林日日先是說了期末考試和寒假的時間安排,之后又通知了圣誕活動以及元旦文藝晚會的有關事宜。
李立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然后他情不自禁就想起了秦彤。
重生后,他和秦彤再度邂逅時,就是在圣誕。
當時的他還很恨秦彤,巴不得把她干死。
而現在呢?
和他做過的秦彤已經不在了,再沒有人會在一年的年末時想起他,給他生日禮物。
“我已經…失去秦彤了。”李立行突然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一股莫名的哀傷之后就如萊茵河水般泛濫起來。
班會結束后,由于明天就是四六級正式開考的日子,所以班上那些有報名四六級的同學,都很努力地在學習。
李立行看著坐在他前面的林觀因那認真的背影,突然覺得他也該做點什么。
晚自習結束后,心情有些低落的李立行沒有直接回家,他漫無目的地在校園里逛著,不知不覺間,李立行就走到了學校里小有名氣的“從零吉他社”前。
站在那社團的門前,李立行聽著里面傳來的翻唱劉詩織《你不是真正的快樂》的歌聲,頓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是啊,我不是真正的快樂,爸爸的快樂,你想都想不到…”又在那社團前聽了一會兒,李立行這樣想著,然后他突然快步跑回了新家,接著開車直接去了市中心。
由于時間已經不早了,所以有些樂器行已經關門,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還沒打烊的,李立行趕忙走了進去。
但走進這家名叫“側耳琴廳”的樂器行后沒多久,李立行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許佳。
準確點說,是另一個許佳。
“您好,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另一個許佳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對李立行問道。
看著許佳那職業性的微笑,李立行有些恍惚。
過了許久,李立行才開口對另一個許佳問道:
“額…你們這里有賣吉他嗎?”
“有的。”另一個許佳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說道,“我帶您去看一下吧,這邊請…”
李立行于是跟著另一個許佳來到了一個擺著十幾把吉他的小隔間。
“冒昧問一下,您以前有接觸過吉他嗎?”另一個許佳沒有急著推銷自己開的小店內的產品,而是先開口詢問起李立行他以前有沒有碰過吉他。
“初中時有學過,但很久沒碰了。”李立行老實地回答道。
“那我推薦您用這把。”另一個許佳邊說著邊伸手指向了一把木吉他。
李立行看了一眼那把吉他,覺得挺有眼緣的,便說道:“那就這把吧,多少錢?”
另一個許佳見李立行連試都沒試就決定買下,感覺有些訝異,但在驚訝過后,她立馬恢復了常態,報出了價格。
李立行聽完價格,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拿出手機想要付錢。
另一個許佳見李立行這么爽快,覺得有必要給他一些額外的“service”。
因此在收完款包裝那把吉他時,另一個許佳開口說道:
“這位同學,我看你挺年輕的,應該還是大學生吧?”
“嗯。”李立行點了點說道。
“那您應該是海洋學院的吧?”另一個許佳有些神秘地笑著說道。
“你怎么知道?”李立行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您不是學藝術的,是學教育的,不僅如此,我猜您買吉他的原因還和女孩子有關。”另一個許佳繼續保持著神秘的微笑說道。
聽完另一個許佳的話,李立行更震驚了。
對于另一個許佳的智商和情商,李立行一直心中有數,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想不通為什么另一個許佳能夠“猜”得如此準確。
“她不會也是穿越來的吧!?”李立行這樣想著。
“看來都被我說中了。”另一個許佳見到李立行一臉見鬼的表情就微笑著解釋道,“其實您不用感到驚訝,從您一進門,我就認出您了,奧運冠軍李立行同學。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佳,去年剛從明海大學中文系畢業。”
“呵呵…”李立行聽完另一個許佳的話后有些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會讀心術呢。”
“讀心術我不會,但是我學過一點心理學。”另一個許佳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在感情上遇到了麻煩?”
李立行聽到另外一個許佳這么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還請恕我直言。”另一個許佳說,“我也是看在你出手如此大方的份上才會對你說這些有些交淺言深的話的——不管你是想追求也好,在追憶也罷,彈吉他的人最后能感動的往往只有他自己。活在當下,珍惜眼前你遇到的所有人和事,不要像一個倒扣的水杯,拒絕外來的一切,那樣你只會把你自己流干。”
“受教了。”過了許久,李立行才開口對另一個許佳說道。
“客氣了。”另一個許佳說著把包裝好的吉他遞給了李立行。
李立行伸手接過,然后他就和另一個許佳道別。
而當李立行把那把吉他放到后車廂,然后開著車揚長而去時,另一個許佳的人格也發生了轉換。
“唉,要是我再年輕個幾歲肯定把他睡了,這樣子就沒我那叫俞水的學妹什么事了。”許佳這樣感慨著,然后她就嘆著氣收拾東西準備關門了。
隔天,六級考試開始。
林觀因她們去上戰場,而無事可干的李立行則擺弄著昨天他從另一個許佳手里買來的吉他。
太久沒彈了,李立行根本彈不出他想要的效果。
“而且我只記得旋律,連曲譜都記不下來,這樣不行啊。”李立行嘆了口氣,“看來還是得找人幫忙,但是…我又能找誰幫忙呢?”
又看了一眼自己剛才抄下的那首現在還未發表的《漂流》,最后李立行拿上車鑰匙,又去了“側耳琴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