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還是那一座雅室,禹慶隆露出獰色,將手中茶盞狠狠摔碎。
禹慶山,一個被他輕蔑了多年的蠢物,如今卻得到一位強者相助,這讓禹慶隆直至此刻也無法接受。
“剛剛你六弟旁邊的那位,一絲氣息就讓我們如臨大敵,絕對是太乙金仙之上的半步大羅,”
藍彩衣冷靜分析,“你該清楚,你們宗族大比后,想要順利成為少族長,必須得前往青陽秘境,取回你們始祖‘青陽子’所留的一樣古寶,如今你那蠢貨六弟有了那人幫助,注定將出現諸多變數。”
禹慶隆心中一緊,道:“彩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藍彩衣眸光冷冽道:“無毒不丈夫,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禹慶隆失聲道:“你...是要讓我殺了六弟?這絕不行,我們宗族不介意族人內斗,可一旦自相殘殺,則會遭受最嚴酷的懲治。”
藍彩衣搖頭道:“慶隆,你誤會了,我是說殺了你六弟身邊的那位強者,除掉他,你那蠢貨六弟等于失去了一切依仗,還拿什么和你斗?”
禹慶隆眸子一亮,道:“此計可行。”
旋即,他又皺眉道:“唯一麻煩的是,那家伙明顯是一個極其厲害的強者,萬一...”
“沒有萬一!”
藍彩衣斬釘截鐵,“這方圓數萬里之地,乃我云嵐氣宗的地盤,殺一個半步大羅而已,算不得什么難事。”
禹慶隆深吸一口氣,咬牙道:“那就這么辦吧。”
“當然,若不動手就能將事情解決了,那無疑是最好的。”
藍彩衣沉吟道,“我會再試一試,禹慶山給他多少好處,我就翻倍給他,爭取讓他為我們所用。”
禹慶隆笑道:“彩衣,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藍彩衣甜甜一笑,眸子秋波流轉,聲音柔媚:“還不都是為了你。”
禹慶隆心中一蕩,情不自禁將眼前美人攬入懷中,火急火燎地動手動腳起來。
“凌道友,這次又因為我牽累了你。”
走出云嵐寶樓,禹慶山帶著愧色,訕訕開口。
凌武反問:“說起來,我可是你的仇人,你就不恨我?”
禹慶山“呃”了一聲,苦澀道:“手下敗將,不足言勇,凌道友能饒我一命,我已很感激了。”
他自嘲一笑:“我從小就被視作紈绔、蠢貨,不學無術,游手好閑,可他們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摻和到宗族內斗中,才會逃避那些事情。”
“可事與人違,就因為我父親是族長,哪怕我表現得再紈绔,再不留戀權柄,他們還是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聲音低沉,透著悵然。
這些話,他憋在肚子里很多年了,一直無人可訴。
凌武似笑非笑:“你這是要博我同情,讓我幫你?”
禹慶山連忙搖頭:“哪敢。”
凌武道:“帶我去你們宗族,若是時機合適,我倒是可以幫你說一些話。”
“走吧,我今日可等于將你那三哥和三嫂徹底得罪了,萬一他們心生恨意,欲對我不利,再想離開,就沒那般順利了。”
凌武隨口道,眼神微妙。
禹慶山怒道:“他們敢!”
凌武道:“你可知道這世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什么?”
“什么?”
禹慶山怔然。
“人心。”
凌武隨口撂下兩個字,便朝前走去。
“小姐,他們正在朝城外行去,很可能打算今日便離開。”
一名侍從匆匆稟報。
藍彩衣美眸一凝,道:“下去吧。”
唰!唰!
虛空波動,浮現出兩道身影,一個虬髯老者,一個負刀中年。
“小姐,是否要立刻行動?”
虬髯老者問道。
“兩位伯伯,有勞你們了。”
藍彩衣點了點頭。
“走!”
下一刻,虬髯老者和負刀中年便憑空消失。
“彩衣,這兩位是?”
禹慶隆忍不住問,就在剛才,虬髯老者二人出現時,就如憑空出現了兩座神山,那可怖的無形威勢,壓迫得呼吸都困難。
“他們皆是我云嵐氣宗的長老,和我父親關系最是親近,一個名叫于冀,一個名叫欒方,皆是半步大羅境的修為,有他們出手,殺死一個半步大羅,絕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藍彩衣此話一出,禹慶隆便是一驚。
在三皇五帝界,半步大羅已是足以叱咤風云的巨擘人物,擱在青陽禹氏,也可以擔任執事、長老的職務,權柄滔天!
藍彩衣道:“慶隆,禹慶山不足為懼,你要小心的,是你們宗族年輕一輩中的其他厲害人物,我建議你現在就回宗族,開始著手準備宗門大比的事情。”
禹慶隆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兩位云嵐氣宗的半步大羅境長老出手,又是在云嵐氣宗的地盤上,滅殺一個強者而已,根本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禹慶隆提醒道:“彩衣,你可千萬別對我那六弟動手。”
藍彩衣笑道:“放心,我拎得清輕重。”
云嵐城外,浩宇方舟浮現而出,載著凌武、禹慶山、秋北破空而去。
“我們宗族世代棲居于‘九華神山’之上,距離九華神山不遠處,便是三皇五帝界第一大城‘至尊城’。
等抵達后,若凌道友不嫌棄,便由我做東,帶你和秋北姑娘一起,見識一下‘至尊城’的美景。”
寶船上,禹慶山笑說道。
“好啊。”
秋北爽快答應。
凌武心中一動,問道:“禹公子,三皇五帝界中,哪個宗門勢力最強?”
“三皇居于神州,固本,五帝立身人界,開源。”
禹慶山不假思索道,“所以,三皇五帝界第一勢力絕對是五帝氏族,我指的是嫡系親族。”
“再其次就是出過粉碎真空或大羅金仙級別強者的勢力,包括丹鼎道宗這類的宗門以及像我族這樣的帝族旁支。”
禹慶山侃侃而談,對天下勢力如數家珍。
凌武道:“你們青陽禹氏,比之這些宗門勢力又如何?”
禹慶山眸光驟然變得暗淡不少,道:“自從當年青陽老祖消失后,我們宗族的勢力已大不如前,直至如今,勉強也就和丹鼎道宗相當。”
頓了頓,他露出一抹自信:“不過,若論底蘊之雄厚,整個三皇五帝界中,我青陽禹氏也足以位列前十!”
凌武略一思忖,便打定注意,這青陽禹氏是個不錯的地方,可以讓秋北在其中修行,而這禹慶山,就是個很不錯的接入口。
“凌公子請留步!”
驀地,寶船外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你們呆在這里別動。”
凌武卻似未卜先知,神色平淡,飄然掠出寶船。
極遠處天邊,虬髯老者于冀、負刀中年欒方,憑虛而立,猶如兩道天塹,擋在前路。
“是藍彩衣讓你們來的?”
凌武開口。
于冀露出一抹訝色,道:“不錯,彩衣小姐對公子極為賞識,特地讓我二人前來與公子一見。”
旁邊的欒方聲音沉渾道:“廢話不多說,若公子愿意離開那禹慶山,無論提出什么條件,彩衣小姐皆會答應。”
寶船上的禹慶山心中一揪,又驚又怒,好惡毒的賤人!
他哪會看不出,這一場行動,是針對他而來?
于冀拿出一個玉盒,笑容慈和:“為表誠意,這一株‘玄霞碧光草’,便是見面禮。”
禹慶山倒吸涼氣,玄霞碧光草,這可是一株絕世神藥,價值連城,稀罕之極。
就憑這點,禹慶山愈發斷定,為了對付自己,藍彩衣和禹慶隆已不顧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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