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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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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森然涌來的寒氣就是一張通知書,王七麟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什么情況。

  鎮宮冰俑追上來了!

  王七麟額頭上的汗水‘唰’的就下來了。

  不管鎮宮冰俑還是黑煞尸蟞、玄金尖嘴鼠都不是大麻煩,可是它們數量多,實在是惡心人。

  就像黑煞尸蟞和玄金尖嘴鼠這些東西,如果它們一擁而上,自己一方怎么對付它們?

  簡單來說,四人不是對付不了冰俑尸蟞,而是沒有對付它們的必要!

  他們斬殺這些小角色是理所當然的,可要是被咬上一口、撲上一記那可就惡心了…

  短暫的對視之后,黑煞尸蟞和玄金尖嘴鼠都開始蠢蠢欲動。

  王七麟見此果斷揮手:“還愣著干什么?弟兄們,果斷立正轉身齊步走大步跑啊,這亂殍潭怕是一千多年沒填充過死人了,不管耗子還是尸蹩盼著有肉上門這一天肯定好久了,再不走就等著做它們的夜宵吧!”

  徐大樂觀的說道:“或許不是夜宵,咱們在這地宮里頭干的時間可不短了,現在外頭說不準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那這就是午餐…”

  謝蛤蟆聽到這話陡然打了個哆嗦。

  王七麟翻白眼道:“午餐和夜宵有區別嗎?什么時候了你還計較這個,你看你嚇到道爺了。”

  徐大訕笑道:“道爺不至于吧?”

  謝蛤蟆皺眉喝道:“你們懂個屁!老道——嗨,先別廢話了,咱們可能真的碰到事了!先走!”

  黑煞尸蟞與玄金尖嘴鼠終于按捺不住了,謝蛤蟆話說半截,耗子吱吱尖叫聲與尸蹩爬動聲交織在一起,各種雜音下雨一樣綿綿不絕的傳進他們耳朵!

  它們開動了。

  聚陰池中的大老鼠與尸蹩掙扎著往上爬,洞頂縫隙里頭的往下爬,他們面前頓時一片密密麻麻!

  他們回頭跑路,看到鎮宮冰俑耷拉著一張張慘白的死人臉出現了。

  王七麟喝道:“道爺照顧好徐爺,老唐你斷后,我將親自帶頭沖鋒!”

  他箭步邁出,身周罡風呼嘯,六把飛劍風火輪般轉在他身邊。

  耗子尸蹩沒有一個少于四條腿的,它們爬上亂殍潭之后速度竟然很快,就跟一道陰影似的嘩啦啦便追了上來。

  陰影蔓延,擺明是想要淹沒他們。

  好在有唐銘斷后。

  王七麟這么想著回頭看,想看看唐銘的功夫。

  然后看到唐銘腳上功夫很厲害,竟然追上他了…

  這貨沒有斷后,而是努力狂奔。

  王七麟叫道:“你娘!”

  唐銘愕然問道:“她在哪里?”

  王七麟罵道:“你娘個腿的!不是讓你斷后嗎?”

  他以聽雷神劍開路就像手握雷霆,只聽悶雷滾滾而過,迎面而來的幾個鎮宮冰俑都被劈翻在地。

  唐銘身如游龍從鎮宮冰俑之間穿過,道:“我才不斷后,那些東西太惡心了!”

  他們與鎮宮冰俑短兵相接了,追來的鎮宮冰俑數量極多,竟然將通道給堵滿了。

  見此王七麟做好了力戰的準備!

  這時候徐大叫道:“七爺讓開,大爺要放魚了!”

  王七麟讓開,徐大的叫聲從后頭傳來:“給大爺噴水啊!”

  嘩啦一聲巨響。

  龐大的水柱疑似九天落!

  鎮宮冰俑渾身寒氣,身邊溫度極低,王七麟與它們交鋒不得不運轉陰陽大道神功才行。

  結果風水魚噴出的水正好成了它們的克星。

  水柱翻涌而過,鎮宮冰俑全變成了冰雕!

  它們的身影雖然未被完全冰封,但卻被遲滯的厲害。

  這下子徐大可是立了大功,他們的突破之路頓時變成坦途。

  王七麟大喜過望,他踩在冰層上像溜冰一樣滑了過去。

  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于耳。

  這是鎮宮冰俑正在破冰而出。

  但王七麟一方速度太快,盡管寒冰只是遲滯它們幾個呼吸,卻足夠他們穿過通道。

  黑煞尸蟞與玄金尖嘴鼠是真正的狠角色,它們簡直是過境蝗群,看到這么多尸體立馬潮水一樣蓋了上去!

  撕咬啃噬和咀嚼聲密密麻麻的響了起來!

  鎮宮冰俑本就是感受生氣而活。

  現在王七麟已經想明白了,之前他們從冰俑道經過的時候之所以沒有喚醒這些冰俑,那是因為一行五人生氣不足所,畢竟冰俑不是對付幾個人而存在的。

  玄金尖嘴鼠與黑煞尸蟞都帶有濃郁生氣,它們啃噬冰俑之尸,也被冰俑所吞噬。

  它們身上旺盛的生氣正是冰俑所需!

  破冰而出的冰俑隨手抓起大老鼠和尸蟞就往嘴里塞。

  徐大強笑道:“七爺我記得你說過一句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說現在玄金尖嘴鼠與黑煞尸蟞都是咱們與鎮宮冰俑的敵人,咱們與鎮宮冰俑之間能不能緩和一下關系?”

  王七麟用堅定的背影回復了徐大,火燒屁股般繼續逃亡。

  謝蛤蟆也開始提速,他快速的說道:“無量天尊,鎮宮冰俑一旦吸了生氣實力會大漲,咱們還是加快點速度吧,被這么多冰俑給纏上可沒有好事!”

  王七麟越過鎮宮冰俑往后回頭看。

  他此時對于黑煞尸蟞和玄金尖嘴鼠的態度很復雜。

  感謝它們糾纏住了鎮宮冰俑,卻又郁悶它們為冰俑供應了生氣。

  不過不管怎么說,他們很順利的離開了這條石洞。

  唐銘又跑出去找另一條洞穴,王七麟仔細看冰俑的情況,然后喊了一聲:“快點找正確的路,鎮宮冰俑又要出來了!”

  冰俑們畢竟比黑煞尸蟞和玄金尖嘴鼠技高一籌,它們并沒有受到大損失。

  耗子們不是什么英雄好漢,當它們發現沖上去只會死這一事實后,這些貨終于明白盡管尸蹩難吃但能吃到嘴,這些全身精瘦肉的東西好吃可吃一口會送命,果斷放棄糾纏夾著尾巴跑路了。

  鎮宮冰俑擺脫了它們糾纏后沒有追擊它們,而是果斷回頭又來追王七麟一行。

  這把他給氣炸了。

  大家都是人,起碼曾經都是人,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在冰俑的追逐下,我們沒用怎么一會便沖過了冰俑道趕到了洞口,再往外就是升天橋所在的地下暗河。

  跑到洞口唐銘沒有繼續往外沖,他探頭看了看說道:“不好辦了。”

  王七麟喝道:“你讓開,道爺出釘尸符,我來鎮住燮胄——臥槽,怎么變成這樣了?”

  只見洞口外的地下暗河紅浪滾滾,曾經暗黃色的河水變成了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水質粘稠,如果不是沒有血腥味那就是一河的鮮血!

  在通紅的暗河當中,四個燮胄全沉到了水面之下,只有鐵絲一樣的長發交叉漂浮在河面上,仿佛是一道道蛛網交疊在一起。

  謝蛤蟆看了一眼感嘆道:“無量天尊,鴆王著實厲害,他生前所布置的機關是環環相扣的。應該是剛才不知道哪個環節牽扯到了這河里的什么機關,機關觸動,放出了儲備在河中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朱砂。”

  河水中翻涌的紅色,正是朱砂!

  徐大看看王七麟問:“七爺,燮胄都潛水了,這下子怎么辦?”

  王七麟不耐的說道:“我哪知道怎么辦啊,你讓我想想,肯定有辦法對付它們。”

  唐銘說道:“七爺你可快點想,時間不等人,后面的鎮宮冰俑追上來了。”

  王七麟不用回頭也知道,唐銘所言不虛。

  鎮宮冰俑們沉重紛雜的腳步聲伴隨著通天寒氣已經率先追上他們了。

  這讓王七麟心里叫苦不迭,前有燮胄擋路后有冰俑追殺,難道他們只能血戰?

  情形萬分危急,徐大一看王七麟沒有好主意便吼道:“算了,還它娘想什么法子?拼了算逑!”

  王七麟不理發飆的徐大眼睛往四周看,石洞里面空間狹窄是無險可守,外面燮胄的發絲延伸到河沿了一出去就能被攻擊…

  他御劍猛轟石洞兩旁的石壁。

  六把劍鋒利,插入石壁中就跟六支大釘子。

  王七麟立馬跳出去一只腳踩一把劍給貼在了石壁上。

  謝蛤蟆恍然大悟的一笑,他有樣學樣的也去占據了兩把劍站穩了身軀。

  徐大怒道:“你們倆真是不講義氣了,大爺修為最差,而且腳最大,你給大爺留一把劍?”

  王七麟說道:“誰說給你留了一把劍?這不是兩把劍嗎?”

  一聽這話唐銘懵了:“那我的劍呢?”

  王七麟聳聳肩道:“我沒看到。”

  徐大則恍然大悟,趕緊小心翼翼的踩著洞口最近處兩把劍貼著山壁站好。

  山洞中的通道是人工開鑿的,可山壁是自然形成的,所以山壁比較粗糙,他們腳下有劍踩著又倚著山壁,身影很穩。

  唐銘一咬牙也跳了出來。

  他跳到了徐大身上。

  強人鎖男。

  徐大一個慌神差點掉下去,下意識罵道:“日你糧!”

  唐銘說道:“隨便日,你日完她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去浪跡天涯了,我找她許多許多年都沒有找到她呢。”

  他們說話之間,寒氣從洞口噴涌出來。

  鎮宮冰俑是沒有腦子的,看到四人消失在洞口,它們想都不想加速狂奔,直接從洞口飛了出去…

  王七麟放松下來,他感嘆道:“此情此景,我忍不住想要賦詩一首!”

  “一個冰俑兩條腿,兩個冰俑四條腿,噗通噗通跳下水!”

  徐大想鄙視他兩句,然后展示一下文采。

  可是現實不允許。

  有個男人正緊緊的掛在他身上,用盡生命中所有的力氣擁抱著他,他的頭貼在他的胸膛,他是他所有的指望。

  徐大鼓著氣才站穩,他要是開口泄了這口氣,那倆人都得掉下去。

  燮胄是蓄積了怨氣與陰氣的咒魂死尸,仇恨一切活物。

  王七麟知道這點,所以很好奇它們對鎮宮冰俑這種不死不活的怪物會是什么態度。

  按理說它們在一個主子手底下做事應該不會互相交鋒,但王七麟覺得這時候情況不一樣,鎮宮冰俑剛吸了玄龍的生氣和黑煞尸蟞、玄金尖嘴鼠的生氣,燮胄應該對它們沒有好感。

  他得感謝黑煞尸蟞和玄金尖嘴鼠,它們的生氣讓冰俑實力大漲,卻也讓它們不再是不死不活的冰尸。

  只見冰俑跳入河中,蜘蛛網一樣的發絲就把它們層層包裹起來。

  最先跳入的那一只最慘,數之不盡的黑發沿著它的七竅鉆了進去。一個眨眼間,這冰俑就成了個烏黑的繭子。

  然后它被分成了好些碎塊扔了出來。

  槍打出頭鳥,其他冰俑情況要好一些。

  這些冰俑沒有被燮胄撕碎,它們更沒有束手待斃,而是選擇反擊。

  這些怪物不死不生力大無窮,被燮胄黑發包裹之后便開始瘋狂掙扎,就像許多大黑繭子在水里翻滾。

  后續又有些冰俑接連不斷的跳入水中,它們沒有大腦無法思考,盡管嗅到了他們四人發出的生氣,但卻不會急停剎車在洞口往四周看,只會莽牛一樣往外沖。

  剎那間,平靜的地下河里紅浪翻滾,整條河似乎都沸騰起來了!

  四個燮胄黑發狂舞,將所有落水的冰俑都綁了起來,像巨蟒一樣緊緊勒住冰俑的身子并往水底拖拽。

  冰俑的力量和生存能力不可小覷,盡管它們都被綁了起來,但依然在水里翻騰,攪得這條河仿佛成了開了鍋的熱水。

  所有冰俑掙扎的力量很可怕,硬生生將燮胄拉的東倒西歪。

  王七麟四人看的火熱。

  但忽然之間他想起一個問題:“鎮宮冰俑能放出寒氣,剛才風水魚吐水便瞬間冰封,怎么這條河里的水沒有結冰?”

  謝蛤蟆沉聲說道:“因為河水之中布滿朱砂,這些朱砂不是防備外來陰邪的,而是防備鎮宮冰俑!”

  “有朱砂大河在,它們被喚醒后便只能往另一個方向的洞口前行!”

  王七麟恍然點頭,朱砂屬火,力能辟邪克尸,正是性屬寒屬陰的鎮宮冰俑的克星。

  其實跳下水的冰俑肯定不是燮胄對手,燮胄全身被陶瓷包裹,等于是做了防水處理,它們不怕朱砂水。

  可是鎮宮冰俑害怕,它們待在河中遲早會給燒的灰飛煙滅。

  趁著燮胄與鎮宮冰俑兩敗俱傷,王七麟騰空飛劍,以最快速度掠向對岸。

  燮胄黑發飛起,竟然還有余力去對付他。

  一條條黑發絲阻攔,瞬間天空殺機遍布。

  但王七麟絲毫不懼,他大喝道:“你們快點跑路,我要收劍了!”

  謝蛤蟆飛起,雙手抓住徐大和唐銘追在王七麟身后。

  說時遲那時快,王七麟一聲劍出,剩下四把飛劍頓時消失——

  開門洞開,五把劍一起出現!

  如今他丹田有玄龍元精,渾身上下精力充沛,真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五把劍格外狂野,殺出之后將發絲一一截斷!

  王七麟縱身而過,落到岸上后回頭對燮胄豎起中指,滿臉不屑:

  “老子知道你們是可憐人,不愿意對付你們罷了,還真當老子對付不了你們?”

  謝蛤蟆帶著徐大飛到,中途扔掉了唐銘。

  唐銘驚呼一聲,沸騰的河水翻涌,就跟噴泉似的忽然高起。

  他落在了這水柱上,一個鷂子翻身在空中飛過,幾次踩著水柱也成功上岸。

  王七麟警惕的看向唐銘想要出劍,謝蛤蟆搖頭道:“先離開這地方,咱們…”

  “那是什么東西?”徐大突然指向前方。

  王七麟跟著看去,看到來時升仙路上多了一個小骨堆。

  他愕然走過去一看,全是骨頭,雞骨頭鴨骨頭魚骨頭還有牛羊骨頭!

  徐大嗅了嗅說道:“娘的,味道還挺好,這怎么回事?有人跟在咱們身后來過這里,還在這里好吃好喝了一頓?”

  謝蛤蟆臉色陰沉。

  王七麟問道:“怎么了?”

  謝蛤蟆冷笑著看向唐銘說道:“他知道。”

  唐銘頓時懵了,他瞪大眼睛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什么?”

  王七麟抽出妖刀用刀尖指向他,說道:“鴆王,你如今還要瞞著什么嗎?”

  唐銘反手指向自己,滿臉的不可思議:“七爺你是不是中邪了?我?鴆王?”

  謝蛤蟆說道:“無量天尊,七爺你可是猜錯了,他不是鴆王…”

  “對呀,我是唐銘!”唐銘無奈的說道。

  “更不是唐銘,”謝蛤蟆打斷他的話,“你是玄龍!”

  唐銘盯著他看了一陣,接著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我、我是玄龍?你說我是剛才被七爺弄死的那條大龍?”

  王七麟恍然的一拍頭:“對,我先入為主了,你不是鴆王,你是玄龍!怎么回事?你怎么進入唐銘身軀中的?”

  唐銘大叫道:“你們在亂說什么?我怎么會是玄龍?你們到底怎么了?”

  謝蛤蟆喝道:“無需狡辯,玄龍,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我們嗎?實話告訴你,早在你從泰山嵤剛出現,老道便知道你已經不是人!”

  唐銘說道:“可我分明就是唐銘,你們以為我是易容而成?或者換皮而成?那你們可以檢查!”

  “不,你是被人奪舍了。”王七麟緩緩的說道,“我起初以為你被鴆王奪舍,很顯然我錯了,你是被玄龍奪舍了。”

  唐銘委屈的要說話,謝蛤蟆揮手道:“無量天尊,無需辯解,老道說過了,從你走出泰山嵤老道就懷疑你了,后來才確定你其實是玄龍。”

  “于是這就很有意思了,堂堂天地之靈真龍,為何要奪舍一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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