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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渡忘船

  淡霧飄零,滿天遮蔽,月亮躲躲閃閃。

  河水浩瀚流淌,水浪前后推涌,時有夜風吹過,吹起浪花拍案,濺起大片雪白的水花。

  水花在霧氣中跳動,像是有人在墳前扔出紙錢。

  烏篷船自顧自的沿江流淌,王七麟注意了一下它的船體,說道:“道爺徐爺你們看,這船身是不是大約有一丈寬?”

  他們看過周邊河流吞人案,每次河面冰層都會被破開形成水道,而這種水道便是大約一丈。

  徐大明白他的意思,問道:“七爺是說,這船破開支流水域的冰層,吞了河邊的人?”

  王七麟點點頭,對孫元氣說道:“撐船去追它!”

  孫元氣面對這船卻有些猶豫起來,他遲疑的說道:“王大人,這船,好像是一艘鬼船。”

  王七麟皺眉看他道:“你們行走水上,還怕鬼船?”

  孫元氣道:“王大人你有所不知,尋常鬼船水鬼自然不可怕,可這是一艘大暑船,里面祭祀著五瘟神,咱們要是貿然上去被五瘟神纏身,那可怎么辦?”

  民間瘟神比較多,最厲害的當屬瘟神之祖呂岳。

  這位大佬來頭厲害,相傳他面如藍靛、有三頭六臂之能,自稱截教門下第一人,曾經在上古時代參與封神大戰,擺下了瘟煌陣,一度將姜子牙困于陣中百日。

  呂岳下來就是五瘟神,分別是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鐘仁貴、總管中瘟史文業。

  其中呂岳大神雖然厲害,但終究在封神之戰中得了個瘟癀昊天大帝之位,如今身份非凡,很少會為禍人間。

  五瘟神不一樣,九州內外經常有發現他們身影的說法,特別是南荒一帶,氣候濕熱、瘴氣橫生,五瘟神更是經常會過去禍亂百姓。

  當地人惹不起他們,便將他們請走,方法就是在大暑之日到來的那天,趁著天地之間陽氣旺盛,人們會將五瘟神送上一艘船,將船送入河中,讓它帶著五瘟神離開。

  王七麟知道這個說法,但他沒見過五瘟神和五瘟船,這烏篷船看起來普普通通沒什么古怪,他便問孫元氣怎么看出這是一艘五瘟船。

  孫元氣用敬畏的目光看著烏篷船,道:“說來也是巧合,在下曾經碰到過這艘船,有一次我們大威排幫給湘郡送一批糧食,就在湘江上碰到了它。”

  “湘江開闊,水流湍急,貨船不多,當時除了我們大威排幫還有大江排幫遇到了這船。王大人知道,大江排幫實力雄厚,兵多將廣。”

  “這些人碰到五瘟船后并不忌諱,像我們退避三舍并焚香上供,恭送五瘟船離開,而大江排幫竟然上船去了一趟,后來那支排隊全染上了瘟疫,沒有城池敢讓他們進程,兩岸百姓甚至不許他們上岸。”

  “最終整個排隊的人死在了江上,排隊的筏子全給倒上火油燒掉了…”

  說到這里孫元氣臉上依然有惶恐之色,顯然當日經歷讓他至今心有余悸。

  “孫頭說的沒錯,在下也親身經歷了此事,大江排幫那么多好漢子,可是最終卻是尸骨無存!”胸口養了鬼的漢子唏噓說道。

  謝蛤蟆凝神遠眺烏篷船,聽完眾人的話后他搖了搖頭:“你們或許碰到了五瘟船,但這艘船不是五瘟船,追上去看看,這艘船有點邪。”

  孫元氣著急的說道:“謝大人,在下絕沒有騙你們,在下在湘江碰上的五瘟船就是這個樣子。”

  謝蛤蟆平靜的說道:“無量天尊,老道信你的話,可是老道這雙招子還沒有昏花,不會看錯的,這不是五瘟船。”

  孫元氣只好揮揮手,兩艘船分開,一前一后追向烏篷船。

  烏篷船上黑咕隆咚,從頭到尾不見有人駕駛,可是它卻能順暢的在渭河上逆流而上。

  大威排幫兩艘船開的速度很快了,古怪的是一直沒有追上它,雙方總是保持在一個相同的距離上。

  王七麟喝道:“加速!”

  孫元氣一臉的生無可戀:“王大人,弟兄們都在賣命的搖櫓,這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王七麟對徐大說道:“叫支援組,攔截這艘船!”

  徐大甩手扔出喚兵符,一聲鳴鏑之后,夜空中炸出一朵花。

  他又快速寫了一張紙放出冥鴉迅雷,迅雷叼著這張紙飛速消失。

  不多會之后,上游江面上出現了兩艘船,他們打開了一座浮橋,牽引以南海鰲血寫下石龍鎮水神咒的木箱打橫放開,將水道給阻截了起來。

  烏篷船不是飛船,它被浮橋堵住后,頓時又隨著水流逆轉行駛…

  王七麟覺得這艘船的生命力很旺盛。

  因為生命在于運動。

  烏篷船從旁邊經過,他祭出五把飛劍護身,然后扔出一塊木板在水上,以此借力往烏篷船飛去。

  謝蛤蟆隨在他身邊,兩人到了烏篷船旁邊后紛紛扔出一條鐵爪子,鐵爪勾住船篷,他們踩著木板跟著船往下游流去。

  近距離觀看,王七麟看到烏篷船其實不是純粹的黑色,上面有精美的雕痕,從船身到篷子,外層全是復雜的線條所組成的一幅幅畫,只是船身太黑,所以除非近距離看,否則沒法看清上面的圖形。

  這些畫單看一幅很精致很逼真,他看到的是一幅人物像,小人皺眉歪嘴,活靈活現。

  于是王七麟就猜想,周邊城邑丟失在河流附近的百姓,會不會是被這艘船給吞掉了?

  如果百姓們是消失于這艘船中,那么船上的畫像是不是會與這些百姓有關?

  心中生出這想法,他便仔細的去辨認船上的畫像。

  畫像中確實有許多人,可是看起來與百姓們應該無關,他根本弄不明白這畫像要表達的含義。畫像太復雜了,只能看出上面有許多的小人,有的舞龍、有的騎馬、有的坐堂、也有女人長發飄飄。

  謝蛤蟆說道:“這不是五瘟船,五瘟船的船篷上雕刻的不是圖畫,而是用雕刀刻了字,刻的是《路經》,上面記述的是一條繁雜路徑,目的是讓五瘟船沿著這條路走,最終去往大海。”

  “另外五瘟船上有畫不假,但一共應當只有八幅畫,分別是一捧雪來王龍頭、二重思義打登州、三仙角上梅花伏、四國齊來雙珠球、五龍會來萬里侯、六郎取寶鬧幽州、七封書信全家福、八美空掛仁中樓。”

  “這八幅畫的的下面接的則是送瘟歌——福主請問來到門,伺來相勸五瘟神…”

  王七麟道:“這船上雕刻的全是畫像,并沒有字這又是什么船?它又有什么意思?”

  謝蛤蟆皺眉說道:“老道好像曾經聽人說過這艘船,但一時想不起它的來歷…”

  王七麟道:“那我小心點上去看看。”

  謝蛤蟆叮囑他道:“一定要小心!”

  王七麟騰身跳起,放出聽雷神劍踩了上去,穩穩的御劍飛到了船上。

  按照習慣,他應當是直接跳上烏篷船,然后再仔細查看它的問題,就像前兩天他飛上朱顏在畫舫一樣。

  可是前面有兩個排頭上船莫名消失引發了他的警惕,所以他御劍飛上烏篷船后先低頭看了下去。

  這一看讓他吃了一驚:船上沒有甲板,可能也沒有船艙,他直接看到了一汪水。

  他的第一想法是這船沒有船底,所以直接看到了河水。

  可是他再看去,卻發現船內的水是渾濁的淡黃色,這與清澈的渭河水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且更重要的是,船內的水位要比河面高出一大截!

  甚至這些黃水與船舷持平。

  這樣他沒有貿然上船,因為一旦上船就會接觸到滿滿當當的黃水,他先御劍飛了回去將情況給謝蛤蟆說了一下。

  謝蛤蟆沉吟道:“無量天尊,船里頭滿滿的都是黃水…是黃水是嗎?”

  “嗯。”王七麟點頭。

  謝蛤蟆眼睛猛的睜大,張開嘴巴唱了起來:“天上洋洋地洋洋,說起漢朝關云長。過了五關斬六將,魂飛九天做伽藍…”

  “石榴花開葉有青,嘆起當初包文正。日在陽間治百姓,夜在陰間收兇星…”

  他突然開口唱起民謠,曲調悠長,唱的蒼茫低沉。

  而隨著民謠響起,烏篷船調轉船頭,忽然沖著他們就飄了過來。

  王七麟御劍后退,吃驚的問道:“道爺,怎么回事?”

  謝蛤蟆沒有回答他,踏在木板上繼續唱著曲調古老的歌謠,烏篷船像是活過來一樣繞著他轉悠。

  起初轉悠的挺快,逐漸的慢了下來,最終又停在了水面上。

  “…道光鏡照命元真,兇星惶惶吉星驚。九曜星君長主保,陰陽橫行福壽增。”謝蛤蟆唱完最后一句歌詞,向著烏篷船稽首行了個禮,“福生無量天尊!”

  之后他才回過身來,對王七麟說道:“七爺,也說不上咱運氣好還是運氣壞,老道現在知道這船的身份了,這是一艘渡忘船。”

  王七麟問道:“渡忘船?它是跟毒王有關還是跟賭王有關?”

  謝蛤蟆笑道:“跟忘川有關,據說能渡過忘川河,所以叫渡忘船,這自然是取得渡忘川之諧音。”

  忘川。

  根據上古傳說,人死之后要過鬼門關,經黃泉路抵達冥府,而在黃泉路和冥府之間有一條河,那就是忘川河。

  傳聞有言,忘川河水是血黃色,里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

  王七麟自然知道這些典故,他問謝蛤蟆道:“道爺,難道這船就是可以在忘川河上行駛的陰陽渡船?”

  謝蛤蟆道:“二者有些關系,但并非是一樣東西,陰陽渡船可以渡人魂魄過忘川河,這船則是要將活人送去忘川河。”

  “老道士曾經聽一位長輩提到過這樣一艘船,并學得了那一首歌訣。根據長輩所言,這艘船在人世間飄蕩許多年了,沒人知道它從哪里來,只知道它是有主人的,只有船主能駕馭此船。”

  “這艘船有個很厲害的本領,一旦有人上船,那生平最大罪孽或者虧心事就會被船主得知,船主要替天行道,若此人罪孽過于深重,船主就要將這人給殺死送去陰間。”

  王七麟琢磨了一下道:“那剛才兩個排頭難道是上船之后被殺死了?”

  謝蛤蟆搖頭道:“不,老道剛才說的那些話是針對有船主的情況下。這艘船沒了船主,長安府人多陽氣旺,它可能是來這里尋找主人的。”

  “你看到船上的黃水應當是匯聚了九州千萬條江河中河水所成,里面還有一滴黃泉濁水,所以才會又黃又濁。”

  “如今它沒有船主,需要尋找新的船主,怎么尋找呢?就是上這艘船去征服它,只有征服這艘船,能夠駕馭這艘船,才能成為它的主人。”

  “如果不能征服它、不能駕馭它,那人就會斃命!”

  王七麟道:“我明白了,簡單來說這船就是一匹野馬,馴服它就有了一匹日行千里的神駒,馴服不了就要死。”

  謝蛤蟆點點頭道:“對。”

  “剛才那倆排頭,已經死了?”

  “估計人已經到奈何橋頭排隊了。”

  “那些失蹤的百姓?”

  謝蛤蟆搖搖頭:“有可能是被這艘船給吞掉了,也有可能與它無關。不過與它有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你想想若這艘船上沒有主人,對于孩童和鄉間百姓而言,他們碰到一艘無主船會怎么做?”

  王七麟道:“老實的百姓頂多看兩眼,頑童會爬上去嬉戲玩耍,鄉間潑皮們則會上去看看能不能沾點便宜。”

  謝蛤蟆道:“所以咱們回頭去查查這些失蹤者的性情和評價即可。”

  王七麟又問道:“那你剛才的話什么意思?你說咱們碰上這艘船也說不上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

  謝蛤蟆無奈道:“這艘船乃是罕見的法寶船,有這船在手,可橫行天下江河。咱們運氣好,所以能碰到它。但要想擁有這艘船就得成為它的主人,冒著身死道消的風險去嘗試,你敢嘗試嗎?”

  王七麟想了想后問道:“怎么馴服它?難道上船跟它打一架?”

  謝蛤蟆搖頭道:“無量天尊,老道不知道。畢竟馴服它的人不會說出馴服它的辦法,無法馴服它的人也沒機會說出與它交鋒的情況,所以關于這船還有許多謎題,也算是江湖一大未解之謎。”

  一聽這話王七麟果斷認慫:“那我不敢。”

  他現在法寶眾多,不差這一艘小船,干嘛拿命去冒險?他可不要讓綏綏未過門就守寡。

  謝蛤蟆說道:“老道也不敢,所以咱們碰上這件法寶又如何?只能眼饞罷了,這算不算運氣糟糕?”

  王七麟琢磨了一下,道:“要不然這樣,咱讓八喵、九六、十咦它們上去試試?”

  蹲在他肩頭的八喵轉身跳入江里,四肢并用往大威排幫的船上游去。

  十咦跑不掉,急的跟個豆蟲似的團團亂轉,最后鉆進他皮膚下躲了起來。

  王七麟哈哈大笑,對謝蛤蟆道:“算了,道爺,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這船或許與咱們無緣,咱奈何不了它,那先將它放在這渭河里,回去我將情況匯報給青龍王,看看青龍王能不能對付它。”

  他們對渡忘船很有興趣,這渡忘船對他們也很有興趣,當兩人返程,這船一直跟在身后,看樣子想讓他們上船。

  王七麟落荒而逃。

  他們上了大威排幫的船,用不著多說什么,誤以為渡忘船是五瘟船的孫元氣對它深懷恐懼,看到這鬼船沖自己飄來他趕緊親自去搖櫓,將船搖的飛起,直奔河岸,下船狂奔。

  生怕被染上瘟疫。

  他的手下不明所以,但既然他這個帶頭大哥怕成這樣,其他人沒有不害怕的道理,他們跟在后面跑。

  這樣倒是省了王七麟一番力氣:他要將徐毅轉移到天聽寺,正好大威排幫的人都跑了,于是他讓徐大扛起人,帶上八喵九六換成辰微月等人租借來的船揚長而去。

  渡忘船不死心,牢牢跟隨在后。

  見此王七麟斷然道:“你們先走,我去引開它,不能將它引到碼頭去,碼頭上閑散人太多,肯定會有人貿然去上船,到時候會失蹤許多人,容易制造出恐慌。”

  謝蛤蟆道:“七爺你且隨船而去,老道來想辦法擺脫它的追蹤。”

  王七麟喝道:“不必,道爺你在這船上護住大家伙,這樣我才能放心,因為它不一定會去追我,有可能還會繼續追你們。”

  說完他放出聽雷神劍,一聲劍出神劍飛起,他跳到短劍上,就跟踩著個迷你滑板似的飛了出去。

  八喵毫不猶豫,踩著船頭跳上他后背,扒拉著他衣服鉆到了他肩頭上。

  義無反顧的選擇與他共同面對未知的挑戰。

  九六也使勁一跳。

  噗通一下子掉入水里…

  王七麟直奔渡忘船后拐彎,這艘船不知道是靠什么進行追蹤,反正對他視而不見。

  這樣他便心里一動,學著謝蛤蟆的腔調唱起歌謠:“天上洋洋地洋洋,說起漢朝關云長。過了五關斬六將,魂飛九天做伽藍…”

  他沒有謝蛤蟆的閱歷,沒有經過歲月洗禮,嗓音高亢嘹亮,不像謝蛤蟆那樣蒼涼低沉。

  但是一樣可以吸引渡忘船。

  這艘船聽到他唱出的歌謠,便轉而開始追他。

  王七麟御劍順流而下,一直飄到兩岸沒有燈火、身后沒有人,見此他看看左右御劍飛向河岸。

  渡忘船跟著沖到了河邊,然后擱淺似的停留下來。

  王七麟小心翼翼的走到它跟前,問道:“嘿,里面有船靈嗎?你出來,咱們談一談。”

  烏篷船無聲無息。

  此時霧氣更加淡薄了,月光穿過霧氣照在船上,照耀的上面圖案更加清晰。

  現在王七麟已經明白了,這上面的雕圖內容便是關二爺騎馬征戰、包拯夜審鬼神、鐘馗揮劍斬鬼等事。

  不知道這些人是否做過烏篷船的主人,反正每一個都是在陰陽兩界都做出過驚天動地大事的人。

  王七麟盯著烏篷船,看到它一直沒有任何反應,便咬咬牙走了上去。

  他讓八喵轉身,握住八喵尾巴說道:“待會你感覺情況不妙,就趕緊拉著爹往外跑,好不好?”

  八喵伸出爪子扒拉住他,眼神懇切:爹,別作死好嗎?活著不好嗎?

  王七麟安慰它道:“別怕,應該沒事,爹就試一個法子,看看能不能搞到這艘船。我跟你說你別怕,應該沒什么問題。”

  八喵重重的嘆氣:我看你想搞掉咱倆的命!

  王七麟一手抓住八喵尾巴一手摸了摸渡忘船的船身。

  他這里還沒有什么動作,八喵那邊已經往前狂奔,玄貓力氣不算大,但足夠拽的他一個趔趄。

  見此王七麟沒好氣的說道:“你干嘛這么膽小?咱這不是沒事嗎?”

  八喵扭扭捏捏的將小尾巴放出來,然后一臉嚴肅的盯著小尾巴看:你干嘛這么膽小?干嘛在后面推著我跑?

  伸手摸到船板沒問題,王七麟心里踏實起來。

  他往手里吐了口唾沫,上去用肩膀頂住船頭雙臂張開扣住船板,喊著號子就要將這烏篷船給抱起來!

  八喵目瞪喵呆:這是弄啥子?爺被你整懵了!

  烏篷船在水中搖晃了一下,并沒有被他給搬起來。

  王七麟做了套第九套廣播體操來熱了熱身,然后脫掉衣裳露出肌肉精悍的上身,他捏內獅子印并運行金剛薩埵降魔咒,施展者字真言——

  自在操控身軀力量,將全身力氣匯聚于腰背雙臂。

  他匯聚二牛之力、瘋狂運轉丹田真氣,渾身青筋暴起,一聲悶吼硬生生將烏篷船給抱了起來:

  你是爺的了!

  烏篷船離開水面,然后造化爐將它給吞掉了…

  八喵眼睜睜看著老爹扛起一艘船:它以為爹發瘋了!

  然后眼睜睜看著這艘船沒了:它以為自己發瘋了!

  它眨了眨眼睛又用爪子蹭了蹭眼睛,再瞪大眼睛看去,發現這艘船就是沒了!

  八喵在河邊低頭看向河水,皎潔月光照耀下,搖晃的水面上隱隱約約倒映出一張貓臉。

  眼睛瞪大、嘴巴大張的貓臉:我的貓生觀被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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