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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這是一樁交易

  包括金輝道長和端游峰在內,金山派和金鼓派的大佬們都已經被這起古怪案件給吸引住了。

  本來抓到兇手案件結束,他們雖然能得到一個滿意結果,可是會覺得有些不過癮。

  如今案件出現轉折,衙門抓的兇手竟然犯了羊癲瘋!

  于是大家伙激動起來,熙熙攘攘要去看熱鬧。

  府城衙門里頭點燃了兩根火把,正月的風依然森寒,吹動火把不住的抖動。

  大堂上簡單的撐起一張木床,有個人使勁往后仰頭、曲腿彎腰,整個人像一把弓。

  有官吏在忙前忙后:“給他嘴里塞的毛巾要塞緊了,別讓他咬到舌頭!”

  “掐他人中,猛掐!”

  “藥怎么還沒有取回來?唉,這樣,快去讓后廚拿出天麻、陳皮、大米、白糖燉一鍋天麻米粥!”

  有衙役聽到這里說道:“廖大人餓了嗎?您要是想喝粥我去找家粥鋪,現在后廚怕是已經熄火了…”

  官吏氣的胡須哆嗦:“這它娘的是治病救人的!我餓了?我當然餓了,我今晚要回去吃羊肉羹,喝個屁的粥!”

  謝蛤蟆快步走到木床前抽出白事店鋪掌柜的口中毛巾,趁著他嘴巴沒有閉合,他眼疾手快塞進一張符紙。

  接著他伸手在掌柜的額頭使勁一點,輕聲道:“兩手反張、雙足轉逆,火氣沸騰,毒歸尾閭,急急如律令!”

  掌柜的口腔中有火焰燃燒,兩腮頓時紅了,火焰先上行又下行,謝蛤蟆道:“扒開他褲子,快。”

  衙役們互相對望一眼,紛紛后退。

  竇大春吼道:“不扒他褲子老子扒你們褲子!”

  衙役們一哄而上。

  掌柜的股后尾閭穴上出現一個血泡,謝蛤蟆抽出一根銀針在火焰上快速炙烤,甩手挑進了血泡中。

  “使勁往外擠!”

  紫紅色淤血流出,腥臭之氣濃郁。

  王七麟贊嘆道:“道爺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不光會治羊癲瘋,還知道下針之氣火烤消毒。”

  謝蛤蟆詫異道:“什么火烤消毒?”

  王七麟道:“就是你剛才用針在火上燒了一下。”

  謝蛤蟆笑道:“哦,無量天尊,當初老道的師傅教授點針功夫的時候便這么做的,老道只是學他而已。”

  淤血擠干凈,掌柜的悠悠然醒來,看到周圍一圈道士和衙役圍著自己,他‘歐沃’一聲又要抽過去。

  竇大春趕緊死命的掐他人中,終于把他給掐住了。

  掌柜的哆哆嗦嗦跪在地上驚恐說道:“大人恕罪,小人自小就害怕官老爺,一碰上官老爺就會忍不住犯羊癲瘋。”

  金輝道長淡淡的說道:“你運氣很好,遇上了修為高深的謝道長,他剛才施展離火安腦竅術給你燒干凈了頭顱中的邪風毒素,以后你不會再抽了。”

  一眾道士舉手唱喏:“無量天尊,謝師兄慈悲在心。”

  掌柜的沖他們連連磕頭,看得出他確實很害怕也很感激謝蛤蟆。

  可是王七麟后面審查他的時候他卻連喊冤枉,說他根本不認識什么老齋,也沒有給人送過壽枕壽被。

  王七麟招招手,徐大將一套壽枕壽被拿出來遞給他問道:“這不是你店鋪所出嗎?”

  掌柜的嫻熟翻轉出被子針腳說道:“請大人明鑒,您看這被子針腳走勢,這是雙向蜈蚣腳,小人家里頭縫制被褥所用針腳叫做一箭向西天。”

  王七麟聽的忍不住驚嘆。

  原來白事店鋪所從事的生意也有江湖。

  他問掌柜的這些東西是哪家店鋪所出,掌柜的為難的說道:“大人,您對小人有再造之恩,小人真的不知道誰家還用這樣針腳做工,這針法不吉利,尋常百姓用來縫制衣裳被子或許沒事,可我們不行,絕對不行。”

  王七麟道:“掌柜的,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但是現在嫌疑已經指向你了,你得想辦法洗清這嫌疑,否則你知道衙門會怎么做,對吧?”

  一聽這話,掌柜的臉色慘白、雙眼翻白,吱吱嗚嗚的又要抽過去。

  竇大春又上去掐人中,王七麟看向謝蛤蟆道:“道爺,你剛才不是給他根治了毛病嗎?又翻車啦?”

  金輝道長笑道:“我這師兄確實給他根治了身體上的毛病,可心病還須心藥醫,王大人或許不懂丹藥之術所以沒看出來,這掌柜的有心病。”

  掌柜的推開竇大春,表情慘然的說道:“這位道長所言甚是,小人少時親眼看到父親落入冤獄并遭到差役棒打,從那留下了病根。”

  聽到他這么說,王七麟沒法再去逼迫人家了。

  但他看掌柜的說話樣子不像是說謊了,而且面對官家都已經留下心病了,他在衙門里應當不敢再說謊話。

  于是他狐疑的看向九六。

  九六往左右看看,八喵不在,小尾巴也不在,它只好回頭看自己的尾巴。

  王七麟蹲在它跟前問道:“你剛才在他家里,又嗅到了被子上的味道?”

  九六鄭重點頭:“六六六!”

  絕對的!

  王七麟看向掌柜的,掌柜的頓時跪下了:“大人,小的確實沒有說謊,小的…”

  “本官不是懷疑你說謊,本官在想,你的店鋪有沒有將做被褥用的布匹棉花賣給他人?”

  掌柜的果斷搖頭:“小人所用布匹和棉花都是在他處店鋪買來,只往外賣成品,絕不會往外賣原料。”

  竇大春明白了王七麟的意思,問道:“你在誰家店鋪買來的布匹?”

  掌柜的說道:“橋頭布莊!”

  竇大春對王七麟說道:“七爺,去查橋頭布莊?估計是有人從橋頭布莊買了棉布和棉花自己縫制的壽枕和壽被,這種布匹的出售應當有記錄。”

  王七麟拍板道:“好。”

  端游峰道:“王大人,這天色已晚…”

  王七麟搖頭道:“聽天監總在夜里辦案。”

  端游峰沖他抱拳施禮,金輝道長甩拂塵唱喏道:“無量天尊,自來不說雙旌貴,恐替長教百姓愁。上原府百姓有諸位大人守護,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案情已經到了目前這一步,王七麟也起了尋知真相的心,于是一行人一起去找橋頭布莊。

  還沒有走到橋頭布莊呢,半路九六忽然抽了抽鼻子跑進一條巷子里沖一家店鋪叫了起來。

  店鋪里的人聽見‘六六六’的聲音有些納悶,出來一看是條狗在叫喚,便又是古怪又是不耐的揮手道:“滾滾滾,半夜狗上門…嘶!”

  烏壓壓一群人陰沉著臉走來。

  這伙計懵了,這么多人到來是幾個意思?砸場子的還是大買賣上門了?

  他趕忙去找掌柜的,王七麟一看這又是一家白事店。

  怎么個意思?

  九六鉆進去叫的更歡暢,正在算賬的老掌柜忌憚的看向眾人道:“諸位、諸位大人、諸位大爺,您們來小店是有什么事嗎?”

  竇大春對王七麟點頭:“七爺,應當就是橋頭布莊的事,九六在他家也聞見味道了。”

  王七麟問老掌柜的:“你們家做壽衣壽被的布匹是橋頭布莊來的,是么?”

  老掌柜笑道:“實不相瞞,大人,小人店里的布匹可不是咱本地貨。小人親家乃是蘇杭大戶,所以這店里的布匹都是從江浙富庶之地送來的。”

  王七麟一聽這話吃驚。

  怎么會這樣?

  竇大春更吃驚:“你家布匹不是橋頭布莊進的貨?”

  老掌柜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吃驚,下意識說道:“確實不是…”

  王七麟細嗅空氣,一股檀香隱隱浮動。

  謝蛤蟆搶先說出答案:“問題不在布匹的原有味道,而在這些白事店鋪中空氣里的味道!”

  王七麟又問道:“老掌柜,你們店里的檀香是從何而來?”

  掌柜的說道:“哦,咱們上原府有一位香工叫向先生,我家的檀香便是從他處買來的。”

  王七麟立馬看向謝蛤蟆,謝蛤蟆飛身而去找到還在衙門的膽小掌柜,他很快又回來并鄭重的點頭。

  香工,向先生。

  于是他們離開這店鋪半路又改了方向…

  還好向先生的家距離這店鋪不算遠,也在城中,他們趕到香工所在的巷子,九六立馬張開嘴要叫喚:爹,就是個這個味兒,倍兒爽!

  王七麟摁住了它的狗嘴。

  香工家有一座小院,王七麟揮揮手,包括金山派和金鼓派的高手們紛紛出動將小院包圍起來。

  他們動手后才覺得不對勁:自己又不是聽天監的差役,干啥要聽他指令?

  院內一間茅草屋,門窗緊閉,光芒昏黃。

  兩個人影映照在窗戶上,其中一個一動不動,另一個則在有規律的搖晃著。

  徐大出現在他身邊,低聲道:“不動彈的這個影子是木頭人還是一具尸體?另一個在干嘛?”

  “磕頭。”謝蛤蟆冷颼颼的說道。

  徐大頭皮一炸:“草,磕頭?活人給死人磕頭嗎?”

  謝蛤蟆道:“你怎么知道那個不動彈的是死人?”

  徐大干笑一聲:“道爺,咱是自己人,你嚇唬我沒必要吧?”

  王七麟說道:“來都來了,還在這里廢話什么?進去瞧瞧不就知道答案了?”

  他從墻頭落下,沉聲道:“聽天監查案,有人在家嗎?請開門一見。”

  院子里面香灰味道更濃郁,風一吹還有香粉飛起,這讓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團檀香霧氣中。

  屋子里依然靜悄悄,兩個影子并無反應。

  八喵從王七麟懷里鉆出來,落地后虎著臉走虎步:屋子里這是誰啊?這么囂張?耳朵聾了聽不見我爹的話還是把他的話當放屁所以不在意呢?

  徐大戴上他的虎豹胄、甩出他的大狼牙棒,一腳開門沖了進去。

  然后他的慘叫聲響起。

  王七麟身影如電射進去,一把抓住徐大肩膀準備情況不妙往外退,結果屋子里并沒有埋伏,只有兩個紙人。

  一個紙人端坐在地,一個紙人在不住的磕頭。

  都不是活人。

  兩個紙人身形如正常人一般大小,穿著正常人的衣服,坐在地上的是女人,抹著濃厚的腮紅和口紅,頭上還有馬尾做的長發披散。

  磕頭的紙人是個男人,五官清晰,栩栩如生。

  八喵進屋后用后爪撓了撓耳朵,滿臉狐疑:這是碰上同道了?喲呵,這磕頭的技巧不錯。

  王七麟沉聲道:“徐爺你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有什么好怕的?”

  徐大微微仰臉伸出手往上指了指。

  王七麟抬頭,看到一個人趴在房梁上默默的看著他們。

  沒有聲息!

  兩個紙人在燈光下磕頭,屋梁上有個活人面無表情的往下瞪著看,徐大一進來就碰到這么個場景,沒被嚇死已經算他膽子大了。

  屋梁上的漢子一動不動,目光呆滯。

  王七麟甚至感覺他也是個紙人,過分逼真的紙人。

  謝蛤蟆是玩紙人的好手,他進來后大概掃了一眼,搖搖頭道:“只有如生紙人幾分形態,并無風骨更無神韻。”

  聽到這話屋梁上的漢子跳了下來,木愣愣的問道:“你會如生紙人?”

  王七麟問他道:“你是向先生?”

  漢子沒看他,還是看向謝蛤蟆。

  八喵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氣了,抖了抖爪子要上去開撓:沒聽見我爹問你話呢?你它釀是怎么做到把我爹的話當放屁的?

  王七麟拎住它頸后皮,八喵跟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可是眼睛還是瞪得老大,一只貓爪子往前指。

  跟個路標似的。

  徐大端詳這漢子,低聲道:“七爺,有點古怪,大爺看他是個傻子呀。”

  竇大春探頭探腦的從門口往里看,再度變成等待被捶的地鼠樣。

  后面的金輝道長一把將他推了進去,沒好氣的說道:“竇捕頭你膽子如此之小,怎么庇護上原府百姓安危?”

  竇大春訕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行事,要謹慎行事。”

  他的手死死摁在腰刀上,目光一直瞄那倆紙人,然后雙腿跟跳街舞似的抖來抖去。

  王七麟再次問話向先生,但不管他問什么,這漢子就是盯著謝蛤蟆看。

  八喵給徐大使眼色。

  徐大了然,提起狼牙棒喝道:“你擱這里又是裝神弄鬼又是裝逼,幾個意思?以為大爺不敢弄你是不是?好,那來吃大爺一棒吧!”

  狼牙棒帶著呼嘯聲劈下,漢子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也沒有去躲避,就當眼前只是一根枯草被風吹過。

  徐大握住狼牙棒。

  此時棒子已經貼到了漢子的額頭。

  徐大不得不服氣,悻悻道:“行,算你狠,七爺我沒轍了。”

  謝蛤蟆沉聲道:“不錯,老道士會做如生紙人,如何?”

  漢子直接跪倒在地:“請道長傳授技法。”

  謝蛤蟆搖頭道:“無量天尊,你不必下跪,老道士不會傳你這門法術的。”

  漢子磕頭:“你一定傳。”

  王七麟問道:“你起來,本官有事要問你…”

  漢子對他的話如耳旁風一樣,壓根不管不顧。

  王七麟終于惱了,扔掉八喵上去一把提起他喝道:“聽不到本官的話嗎?”

  八喵站起來:“喵喵喵!”

  漢子道:“聽到了,但我回答你,你能讓這個道長教我如生紙人的法術嗎?”

  王七麟一時語塞,漢子露出個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又跪下了。

  八喵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執著于下跪,它懷疑這里有什么蹊蹺沒被自己看透,于是搖搖晃晃做街溜子狀,走去漢子跟前扯著脖子往左右看了看。

  它還是沒有看出有什么蹊蹺,便撇撇嘴走了。

  糊弄喵爺呢?

  幸虧喵爺沒跪,否則豈不是白跪了?

  喵爺下跪雖多,卻沒有一個是白跪的!

  跟著看熱鬧的金輝道長等人已經不耐煩了,說道:“王大人何必與他廢話?他就是在裝瘋賣傻,帶回衙門讓竇大人直接上大刑伺候,看他說不說實話!”

  竇大春愣了愣,憑什么?憑什么上刑這種事就讓我來干?我不要名聲的嗎?

  王七麟點頭,這時候漢子扭頭看向他喃喃道:“王大人,七爺,聽天監,你是從九幽之地詔令陰兵誅殺了一些惡鬼的王七麟大人?”

  王七麟再點頭。

  漢子又沖他跪下了:“王大人,你幫我一把,你問什么我都說!”

  王七麟冷冷的說道:“你沒有資格與本官談條件。”

  漢子說道:“你幫我一把,我將祖傳的寶貝給你!”

  王七麟說道:“本官不與任何罪犯講條件,你還不明白本官的意思嗎?”

  “現在你面前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回答本官的問題,然后咱們再談別的!”

  漢子痛快的說道:“你問。”

  王七麟問道:“你認識不認識老齋?”

  漢子道:“認識,但他已經死了,你要找他的話晚了一步。”

  這話回答的過于干脆利索,以至于王七麟一時無言以對。

  怎么個意思?

  “他是怎么死的?”謝蛤蟆接著問道。

  漢子臉上露出一絲迷茫,說道:“我不知道,是我殺的,但也算不上是我殺的。”

  “別跟我打啞謎,”王七麟厲聲道,“你把話說清楚!”

  漢子說道:“他命不久矣,孤苦一人,于是我與他協商互相幫忙。”

  “我給他一枚朝思暮香,給他買了他要的青衣和靴子,給他做了壽枕和壽被,以后還會給他送紙錢、上香和掃墓。”

  “他給我幫個忙,去九幽幫我接我娘子回來…”

  謝蛤蟆急忙解釋道:“他說的朝思暮香就是我道家的云煙丹,一樣東西。”

  不能再被人誤會自己翻車了!

  竇大春這邊卻猛的一拍額頭叫道:“我記起你是誰了,你叫向培虎!你娘子在十月被人殺害,但你一直跟人家說你娘子還會回來,對不對?”

  向培虎點點頭說道:“對,是我,我娘子就是會回來,她答應我了。”

  他看向其他人又說道:“我答應她的事都做到了,她也答應我了,說她還會從陰間歸來。”

  “可是她一直沒有回來,我不知道為什么,于是我想找人幫我去陰間幫忙看看出什么事了,她怎么一直沒有回來,要是能幫我把她帶回來就更好了。”

  聽著平淡的話語,王七麟一行人表情逐漸呆滯。

  這是什么思維?

  徐大忍不住問道:“兄臺,你就因為你娘子安慰你的話,然后你就殺了五個人?”

  向培虎猶豫道:“我、我殺了人嗎?他們壽命已到,我給他們算過的,他們壽命就在那天終止。我去與他們說了,他們也信了,如果他們不信,我不會殺他們。”

  “這是個瘋子!”金輝道長忍不住說道。

  向培虎搖頭道:“我不是瘋子,我說的是真話,不過我知道你們不信,沒人信我的話,但我娘子信。”

  “我也信我娘子的話,她說她會回來,不過一直沒回來,所以我需要找人去陰間幫忙看看她是不是發生什么意外了。”

  “我問過二十六個人了,有二十一個不愿意與我互相幫忙,那我沒有殺他們,可是他們還是全都死了。”

  王七麟驚駭的看向謝蛤蟆。

  謝蛤蟆仔細端詳向培虎,問道:“你能算破人的生死,你會數水記遺之術?”

  王七麟對數水記遺之術印象深刻,當初他在平陽府桂花鄉走陰的時候碰到過一個陰差就會這法門。

  向培虎搖頭。

  謝蛤蟆又問:“那你會聽沙算天?”

  向培虎再次搖頭。

  王七麟道:“向培虎,你說實話,你怎么會知道他們的壽命?”

  向培虎猶豫起來,他看向眾人,吞吞吐吐。

  金輝道長輕蔑一笑,說道:“無量天尊,怎么沒話說了?說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對嗎?”

  向培虎握了握拳頭,他看向王七麟問道:“我不能隨便說出答案,但你要是愿意答應差遣陰兵去救我娘子…”

  謝蛤蟆輕聲嘆道:“無量天尊,老道今天也是昏了頭,這么明顯的答案在眼前,竟然愣是沒有看到。”

  “你不是香工,你是香客。”

  “原來你已經修成了地煞七十二香譜,能算人壽命!”

  向培虎吃驚的看向他,謝蛤蟆挺起胸膛微笑道:“從你的職業猜出你的真實身份,并不是難事。”

  徐大和竇大春紛紛亮出大拇指:“道爺牛逼。”

  道爺回以中指。

  向培虎搖搖頭說道:“不,我沒有那么厲害,我修成了天罡三十六香譜,正在修習地煞七十二香譜,但還沒有能修成。”

  “所以我不能自如算人的壽命,只能隱約算出一些端倪。不過越是壽命到大限者,我算的越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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