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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將軍府的小夫妻

  鄭將軍府是豪宅大院,不過門上紅漆脫落、兩旁鎮宅石獅模糊,這是保養不當風化了。

  王七麟和徐大對著石獅子一番長吁短嘆,徐大還整了一句詩:“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謝蛤蟆鄙夷的看了兩人一眼,他仔細看石獅,一邊看一邊若有所思的點頭。

  阿慶什么都不知道,他跑上去敲門。

  大門嘎吱嘎吱的拉開,有人懶洋洋的看了阿慶一眼問道:“你是誰?找誰的呀?”

  徐大狐疑的看向自己身上的官袍,問道:“是你沒長眼睛、還是大爺這身皮不夠顯眼?”

  門房定睛往后一看頓時大吃一驚,趕忙的卑躬屈膝:“原來是聽天監的大人,敢問大人們來我將軍府所為何事?”

  王七麟淡淡的說道:“見你們家主人。”

  門房哈腰道:“諸位請稍等,小的馬上就去通報。”

  他轉身快跑,跑了兩步又轉過身來繼續點頭哈腰:“諸位大人您們稍等呀,小的馬術就帶我家主人出來,您們在此稍等。”

  徐大瞪眼要發火,王七麟攔住他搖搖頭。

  有點意思。

  這門房明明很怕他們,卻先將他們攔在門外再跑去通知主人家,這顯然是要提前通氣。

  徐大也意識到這點,說道:“七爺,直接進吧?說不準還能看點熱鬧。”

  王七麟擺擺手說道:“不必,咱們要守規矩,這終究是將軍府。將軍百戰死,雖然老將軍不再,但咱得給人家留點顏面。”

  一個沒落的將軍家世,若有問題他們瞞不住。

  所以問題遲早能發現,只是早點晚點、主動被動的關系罷了,他不著急。

  門房引領下,有一個滿身綾羅的中年人腳步虛浮的走出來,他面容臃腫、眼袋碩大而發青,顯然是平日里縱情酒色,已經被掏空了身體。

  看到這點王七麟有些唏噓,將軍后人竟然墮落如斯。

  中年人正是將軍府現在的主人,叫做鄭板英。

  他與王七麟四人打了照面,便抱拳行禮說道:“來人可是王大人?幸會幸會,王大人就任太原府,庇佑萬民于羽翼,在下卻遲遲未能上門拜訪,實在是慚愧至極。”

  話說的很漂亮,但掩飾不住他語氣中的慌張。

  見此王七麟心里輕輕嘆氣。

  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

  堂堂鄭將軍乃是領兵將軍,這一軍位傳承自大漢國,乃是禁衛軍最高統帥,都是由皇帝親信或宗室擔任,權勢極重,自然能力也是極強。

  可是沒想到如此一個大將的兒子竟然是這般尋常人,都說虎父無犬子,可這鄭將軍家是虎父生耗子!

  王七麟抱拳回禮,道:“鄭先生客氣,本官上任太原府乃是皇恩浩蕩,不敢稱功。更不能驚擾本地士紳百姓,本官此次來先生府上是要查個人,此人事關重大、不得不查,否則也不會來打擾您。”

  鄭板英堆笑道:“明白明白,既然大人親自來找,那必然是重要人物,只是不知道大人要找誰?”

  王七麟說道:“一個叫青哥的乞丐,他于昨日來過你們將軍府,迄今未歸,本官在城里找尋一遍,諸多線索指向您的將軍府。”

  鄭板英臉上露出惶恐之色:“是個乞丐?大人煌煌貴胄,為什么要親自找個乞丐?”

  王七麟面色凝重的說道:“他與前朝余孽有關,本官要通過他找到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

  鄭板英臉上的惶恐之色更清晰了。

  王七麟臉色一沉:“鄭大人不會將他打殺了吧?本官丑話說在前頭,此人事關要緊,前朝余孽也在找他,并想殺他滅口…”

  剩下的話不用多說,懂的都懂。

  鄭板英自然懂他的意思,急忙擺手說道:“大人誤會、誤會了,在下怎么敢殺人?這天下可是有王法的——實不相瞞,大人,這個叫青哥的乞丐昨日確實來過我府上,可是他、他被我的親家帶走了!”

  王七麟皺眉:“被你親家帶走了?”

  鄭板英老老實實的說道:“不錯,被我親家帶走了。哦,我親家是綠波縣的大木材商柳之境,昨日他恰好在我府上做客,見到那乞丐后便將他帶走了。”

  王七麟對徐大說道:“放出冥鴉,去傳訊告訴綠波縣大印李塔,讓他速速將人給我送過來!”

  “記住,把柳之境夫婦也帶過來,并且還要去打聽幾件事,來,你記清楚…”

  徐大去借用紙幣寫信,王七麟繼續問鄭板英道:“鄭先生,請問那乞丐昨日來了府上說過什么話,竟然讓柳之境將他給帶走了?”

  鄭板英苦笑道:“那乞丐瘋瘋癲癲,要我家兒媳給他媳婦抵命。”

  “見到我親家后他又破口大罵我親家,唉,說來真是讓人苦惱,馬上就是年根了,本來府上歡歡喜喜準備過大年,卻來了這樣一個瘋乞丐,委實令人生氣!”

  王七麟思索著說道:“這乞丐未必瘋癲,可能他知道一些事情,那些事情才讓人瘋癲。”

  “什么意思?”鄭板英納悶。

  王七麟神秘一笑,道:“請令公子夫婦出來一趟吧,本官有些話問他們。”

  鄭板英道:“啊,在下實在無禮,竟然一直在門口與大人說話,大人恕罪,快快請進。”

  一邊招呼他又一邊扭頭喊了一聲:“大福,快去告訴府內的丫鬟看茶,上好茶!”

  門房‘哎’了一聲,急急忙忙跑出去。

  將軍府建筑雄偉壯闊,府內道路全是青石鋪就,古樹奇石,氣勢磅礴。

  可是看園中花草卻長得凌亂,院子角落里堆積著殘雪,雪中有腐爛枯葉,從這點來看府內似乎人手不足,衛生環境收拾的并不好。

  再回想朱漆斑駁的大門和風化的看門石獅,王七麟覺得這將軍府的日子應該不怎么好過。

  簡單來說,鄭板英可能沒什么錢。

  這讓王七麟感覺有些古怪,鄭板英的父親可是太祖皇帝朝代的領軍將軍,他的家道怎么會衰落如此之快?

  進入客廳后他打眼一看,發現客廳倒是像模像樣,里面的桌椅家具是整套紅木,嶄新到還帶著木香味的地步,這與古樸凝重的客廳建筑風格有些相悖。

  一個猜測出現在他心底:這套家具是有人剛送進將軍府的。

  王七麟沒多問,他坐下后便有丫鬟送上茶水。

  紅茶濃香,卻是過于濃烈,絕不能算是什么好茶。

  接著一名身材頎長、風流倜儻的公子哥領著個亭亭玉立的俏佳人走進來,兩人見到王七麟后便各自行禮:

  “學生鄭不世見過王大人。”

  “奴家柳青漣見過王大人。”

  王七麟回禮請他們坐下,先說了幾句恭喜新婚、早上貴子的好話,然后定睛看向柳青漣。

  按照他當初在乞丐窩里聽到的故事,這柳青漣的身軀是妹妹柳青漪所屬,是柳青漣陰魂附體重生。

  當他仔細看去,發現柳青漣隱隱有點飄忽感,整個人不是特別的真實確切。

  見此他詫異的看向謝蛤蟆:柳青漣還真是魂魄不穩!

  其實他起初心里有個大概猜測:鄭不世才氣過人又生的俊美瀟灑,偏偏家世好、人品好,這對于情竇初開的女兒家來說簡直是一臺割草機。

  或許當時看中鄭不世的不光是姐姐柳青漣,還有妹妹柳青漪。柳青漪為了嫁給鄭不世,于是在姐姐去世后便謊稱姐姐魂魄歸來,以此順理成章的與鄭不世共結連理。

  基于這點他心里甚至還有個可怕許多的猜測,便是柳青漣之死與柳青漪脫不開干系,很有可能是妹妹想要嫁給鄭不世而害死了姐姐。

  這個猜測有一點說不通,那便是鄭不世在與柳青漣的交往中一直以寒門書生面目示人,既然柳青漣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柳青漪應該也不知道,這樣柳青漪沒必要害死姐姐。

  但鄭板英剛才自己說,乞丐青哥瘋瘋癲癲的來到府上后便指著‘柳青漣’破口大罵,說她害死了自己媳婦。

  鄭板英不知道他口中的‘媳婦’是誰,王七麟卻知道,他說的正是真正的柳青漣!

  從這點作為切入點來說,真正的柳青漣應當就是柳青漪害死,柳青漪李代桃僵成為了鄭不世妻子。

  可是看到現在‘柳青漣’的樣子,王七麟對自己的猜測又沒什么信心了。

  謝蛤蟆也沖他點頭,湊上來低聲道:“這個柳青漪身軀中的魂魄不是她自己所屬。”

  王七麟道:“有鬼。”

  謝蛤蟆也說道:“對,七爺,有鬼。”

  王七麟沒有著急切入案子,他先與鄭不世和‘柳青漣’聊了起來,詢問小兩口婚后生活。

  鄭不世努力做出很滿意的樣子,不斷的褒獎自己嬌妻和岳父一家,但真正的滿意應當是體現在情緒里而不是語言中。

  ‘柳青漣’則有些欲言又止,幾次要開口說話卻都沒有出聲,最終臉上露出凄然之色。

  見此王七麟心里有數了。

  雙方熟稔一些后他開始將話題往詭事上引,對此鄭不世父子和‘柳青漣’面露驚愕,說他們將軍府一切正常,從沒有妖魔鬼怪作祟。

  鄭板英還說道:“王大人,多謝你的關心,但我們府里是不會鬧鬼的,這點在下可以保證。”

  王七麟饒有興趣的問道:“哦?鄭先生為何有如此信心?”

  鄭板英神秘一笑,指向門外說道:“大人來時一定看到了我家門外的鎮宅雙獅,實不相瞞,王大人,家父從官京城返鄉的時候,除了帶上家人、皇帝賞賜外就是帶上了這對石獅子。”

  謝蛤蟆問道:“這對石獅子是不是神工坊的杰作?里面其實是封印了百獸魂,對不對?”

  鄭板英欽佩的豎起大拇指道:“道長真乃神人也,說的一點不差!”

  王七麟就此知道在這府里什么也查不出來了,便抱拳告辭。

  出門之后他問道:“這神工坊是什么地方?”

  謝蛤蟆說道:“天工開物、鬼斧神工,這是世間四大工坊,雕工、木工、漆工等等,各有所精,其中神工坊在帝都長安之中,擅長將萬物之靈與雕刻物結合在一起產生萬千妙用。”

  “既然說到了神工坊,那老道士再與你說說其他三大工坊。”

  “天工坊以天地為爐灶,游蕩天地間,開物居藏于東海島礁,神秘莫測;鬼斧坊行天地大道,以萬物為芻狗,被正道門票驅逐,如今不知道躲去了塞外還是漠北抑或是西域、南荒。”

  王七麟點點頭道:“也就是說,將軍府有這兩個石獅子守門,不會有妖魔鬼怪進入府中作祟?”

  謝蛤蟆道:“應當如此。”

  王七麟說道:“但是不對,這將軍府肯定有詭異,門房見到咱們露出的反常情緒,還有鄭不世夫妻的隱瞞——想辦法把鄭不世弄出來,我私下里跟他聊幾句。”

  謝蛤蟆笑道:“這個簡單,老道今夜可以以五鬼搬運術將他抬到咱們驛所。”

  徐大詫異的說道:“為什么要這么麻煩?你們去第五味喝個茶,大爺很快給你們把人帶過去。”

  他去找門房低語幾句后偷偷塞給門房一點東西,門房一番猶豫,帶著一封信紙跑進院子里。

  PY交易完成。

  徐大輕松的說道:“走吧,咱們去第五味等候鄭公子。”

  王七麟問道:“你信里寫了什么?”

  徐大說道:“沒什么,就說聽天監想認識他這個朋友,請他出來飲茶。”

  他們到了第五味剛開好熱茶,鄭不世在小廝陪同下匆匆忙忙走來。

  見此徐大斜睨謝蛤蟆一眼,揶揄道:“原來大爺我也會五鬼搬運術啊。”

  謝蛤蟆氣的:“小人得志!豎子成名!”

  雙方先前已經熟稔過了,王七麟這次開門見山:“鄭公子,你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妨告訴我們,我們愿意為你想辦法。”

  鄭不世詫異道:“王大人何出此言?學生能有什么難言之隱?”

  王七麟嘆氣道:“你還要將你的秘密瞞下去嗎?這對你和你們鄭家都不是好事呀,你須知道,你鄭家祖上乃是軍功顯赫的名將,你是名門之后,若是讓家門蒙羞…”

  聽到這里,鄭不世黯然失色。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默默的盯著茶碗發起了呆。

  王七麟不催促他,安靜的讓他自己抉擇。

  他相信鄭不世會愿意開口。

  果然,愣了一會后鄭不世說道:“此事不算什么難言之隱,只是學生遇上的一點別扭,王大人乃是有神通的修士,或許將此事告知你們,你們能幫學生想個法子。”

  “此事涉及閨房秘事,所以還請三位大人莫要對外訴說。”

  徐大不悅道:“我們像是大嘴巴的人嗎?”

  鄭不世看著他笑了笑:他們不像你像。

  門窗關閉,他繼續說道:“三位大人,此事確實困擾學生已久,那便是自從學生成親,還未與嬌妻行魚水之歡。”

  一聽這話徐大來精神了,他急忙抓了把瓜子磕著說道:“詳細說說,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不行?要是你腎虛的話我家七爺有經驗,是吧,七爺?”

  王七麟點點頭道:“不錯,徐大人腎虛就是我給他治的,你看他現在龍精虎猛的樣子,都是我調理的好。”

  徐大突然覺得手里的瓜子不香了。

  鄭不世擺手說道:“不不不,不是腎虛也不是學生不行,學生在府中青樓還是頗有薄名的,學生身體沒事,是家里事讓人心里有坎!”

  “三位大人供職聽天監,自然知道我家發生的事情,內人的身體是柳青漪所屬,魂魄卻是柳青漣所屬,如今柳青漣的魂魄在柳青漪身軀中,若學生與她行房算是什么事?這算是與姐姐行房還是與妹妹行房?”

  徐大與王七麟對視一眼,一看彼此的熊樣就猜到了彼此的心思:

  姐妹同吃!

  兩人趕緊錯開目光,生怕自己垂涎的樣子讓對方發現。

  徐大吞著口水說道:“這點確實挺讓人困惑,唉,作為男人,這心里確實有坎兒。”

  鄭不世詫異道:“徐大人誤會了吧?學生并不困惑,心里也沒有坎兒,是內人心里有坎,學生作為男人覺得沒什么。”

  王七麟咋舌,讀書人都這么不要臉的嗎?雖然他也是這么想的,但他要臉,他絕不會在別人面前說出這事。

  徐大卻生出了找到知己的心思,他熱切的說道:“不錯,鄭兄如此坦誠真讓我慚愧,我剛才說的是虛話套話,其實大爺也覺得這事對男人來說還來勁的。”

  鄭不世更詫異了:“什么來勁?學生的意思是,學生多年來見過不知道多少美色,皮囊如枯骨的道理還是懂的,學生之所以選擇娶柳青漣,是愛她的才氣、愛她的風骨,她相貌如何、身段如何,學生一概不管。”

  “所以,無論她現在是什么樣的身軀、是誰的身軀,在學生眼里都是元宵節詩會上的女詩仙!”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問心無愧,徐大默默的縮了回去,默默的嗑起了瓜子。

  我以為大家都是銠銫鈹,原來人家是真君子。

  鄭不世沒多想,他越說越是苦惱:“學生沒有心結,內人卻有。學生向她求歡,把她逼急了后她便要學生休了她,唉。她說破不了心里這個坎兒,沒法看著男人去與她妹妹的身軀親熱。”

  說完他向王七麟懇切的說道:“王大人,您在聽天監當班,一定遇到過不少此類詭事,能否給學生幫上忙,幫學生內人解開心結?”

  王七麟舉起茶杯抿了口水。

  這不是他想聽的詭事。

  閨房之事他倒是想幫忙,可他一個童男子能幫什么?

  愛莫能助!

  他給謝蛤蟆使眼色,老頭見多識廣,應該有辦法。

  謝蛤蟆問道:“鄭公子先不要想你妻子的心結,先想想你的妻子真的是柳青漣嗎?”

  鄭不世說道:“當然,謝道長的意思學生明白,許多人不相信內人身上發生的事,甚至有人亂嚼舌根說內人實際上是柳青漪冒充,并不是柳青漣魂兮歸來。”

  王七麟訕笑。

  在下不才,正是你說的亂嚼舌根之一。

  但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

  從私人方面來說,或許是柳青漪仰慕鄭不世,裝作姐姐魂魄入體嫁給他。

  從家庭方面來說,或許是綠波縣柳家想要攀附上將軍府,所以見大女兒死去便讓小女兒代替。

  鄭不世卻認真的說道:“王大人,學生內人必是柳青漣,因為當日學生曾與柳青漣在詩會上讀詩誦文,對她的才華很是清楚。”

  “自她嫁入府中,我兩人仍然時不時的讀詩誦文,她的才氣一如既往的讓學生驚嘆。”

  “這點,絕不可能作假!”

  王七麟心頭猛的浮現出一個猜測,但要驗證這猜測得等李塔將柳青漣父母帶來才行。

  再就是還有一個疑點依然纏著他:將軍府的門房看到他們的時候,為什么那么恐慌?

  看鄭不世的樣子,將軍府確實沒有詭事,不應當害怕聽天監,那門房為何害怕?

  起初他猜測是將軍府有問題,現在他猜測是這門房有問題!

  再聯想將軍府門口的兩座神工坊通靈石雕,他心里又有相關猜測。

  但緊接著又是一個疑點,他問道:“道爺,將軍府門口的石獅既然有靈性能驅趕妖魔鬼怪,那么頭七歸來的柳青漣鬼魂是怎么進入將軍府的?”

  謝蛤蟆沉吟道:“這點說得通,柳青漣已經嫁入將軍府,被認為是將軍府的人,所以即使化作鬼魂歸來,通靈石獅會給她讓路。”

  鄭不世下意識的說道:“道長此言差矣,內人魂兮歸來時并未在府中,說來慚愧,唉。”

  他重重的嘆氣一聲,滿臉郁郁寡歡:“當初學生誤會了內人,竟然以為她是個妄圖攀高枝的人,為了羞辱她,學生迎娶她后并未帶入將軍府,而是在府外一座宅子。”

  “后來停尸守靈,也是在府外宅子里。”

  王七麟愕然道:“那就不對了,柳青漣怎么會進入將軍府?”

  鄭不世想了想說道:“這有什么不對的?學生帶她進入的。”

  “她直接就進去了?”

  鄭不世說道:“當然,門房開門,我們夫妻便走了進去,這有什么問題嗎?”

  王七麟和謝蛤蟆對視一眼,心里都是一句話:問題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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