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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別演啦

  縱馬跑在鄉路上,王七麟拿出一個牛角問道:“道長,這個有什么用?”

  謝蛤蟆說道:“兩頭牛都是通靈老牛,這牛角是珍稀的道家材料,找行家可以煉成法器。”

  “什么法器?”

  “聽過鼓角爭鳴、鳴角收兵這兩個詞語嗎?通靈老牛的牛角能煉成起兵號和收兵號,這兩樣號角能統領陰兵!”

  自古至今,軍旅中使用的號角都是用獸角做成,由于它發聲高亢凌厲,常在戰場上用于發號施令用于出兵、退兵。

  不過現在隨著角被廣泛使用,制角材料也改用輕易獲得的竹木、皮革還有銅角、螺角之類,獸角倒是不多了。

  王七麟驚訝:“這兩個牛角有如此大的作用?”

  謝蛤蟆笑道:“現在還沒有,得請道宗大師煉化為法器才行。另外這兩個牛角煉化的法器威力或許不是很強,畢竟只是取自家養的老牛。我曾經見過一支由天竺白神牛的牛角所煉成的起兵號,那號角一響能從黃泉起陰兵八百,當真是所向披靡、佛擋殺佛!”

  王七麟把玩著牛角說道:“道長見識非凡,怎么會在一個鄉下小地方讓我給招募了?我運氣這么好?”

  他這話說的很有深意。

  謝蛤蟆大笑:“老道士走的橋多了,見的人鬼自然也多,駕!”

  他一甩韁繩,戰馬飛奔而去。

  徐大曖昧的沖他挑了挑眉頭:“或許這就是緣分。”

  吉祥縣與高園縣之前相隔二百里之遙,三人雖然騎馬趕路,但當天還是沒法趕到大崇鄉。

  主要是徐大太重了,他胯下的黃驃馬真是倒了血霉,跑上兩炷香就得停下休息,第二天趕到大崇鄉后累的眼睛都直了。

  王七麟不耐道:“下次出遠門不帶你了。”

  謝蛤蟆的戰馬最是輕松,他用了道術來減輕自身重量,駿馬跑起來跟馱著個紙人似的。

  黃驃馬要羨慕死了。

  杜家是大崇鄉名門,孫繆所在的孫家是世傳香客,杜家則是世傳鏤神師。

  徐大來杜宅做過客,他輕車熟路去了鄉里最大的一座宅子門前。

  這宅子院墻往兩邊延伸上百步,上面是精美的壁畫,門口有兩人高的石兇神鎮宅,派頭十足。

  一丈半高度的大木門敞開,王七麟到了門口往里一看,院子里有人在樹蔭下擼貓。

  樹蔭下的人聽到腳步聲也下意識往外看。

  兩人對視一眼。

  杜操愉快的擼貓生活被打斷了…

  “操爺別來無恙啊,還記得我不?我徐大啊。”徐大將馬放開自來熟的進門。

  他的馬不用拴,已經累的走不動了。

  杜操做迷惑的樣子:“徐大呀?徐大,徐大?你是不是那個經常來鄉里走家串戶的貨郎?”

  徐大失望道:“不是,唉,看來你欠我那六十個銀銖我是要不回來了。”

  杜操吃驚:“我還欠你銀銖?”

  “六十、不,一百六十個呢。”

  王七麟注意到,杜操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杜家的小廝進去通知杜家家主,一個六十余歲的瘦削老頭走了出來。

  老頭樣子有些可怖,他露在衣服外的脖子、臉上全有刺青,微微一笑已嚇得鄰家小孩嚎啕大哭。

  徐大給雙方介紹了一下,老頭是杜家這一代的家主也是杜操的大伯,他名叫杜猛,形象看起來就很猛。

  杜猛為人卻和氣,上來很熱情的寒暄:“三位大人公務繁忙,還不忘舊友,著實難能可貴。請隨我來,正好前些日子我也有舊友來訪,給我送了些雨前好茶,還請三位大人去品鑒一番。”

  杜操臉上掛著迷茫而禮貌的微笑點頭:“我們是舊友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王七麟做憂傷狀上去擁抱他,然后在他耳畔低聲道:“操爺,跟我就別裝了,你也忒不地道,碰上危險自己跑路,結果兄弟被石周山給坑了,這是來找你救命啦。”

  杜操吃驚的往后退,道:“這位大人說什么?”

  王七麟道:“你看你這不就露餡了嗎?當初你醒來的時候我就對你做過自我介紹,你不記得徐大也正常,但不該不記得我啊。看來操爺在老家用不著演戲裝失憶,這演技不大過關啊。”

  杜操趕緊說道:“對不住,大人,我腦子不大好使了,記憶力變得很差。”

  “那你還能記得虎皮?”王七麟笑了,“操爺,我不是來找你追究責任的,我就是想找你幫個忙、救個命,我知道你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而且據我所知這秦晉劫可是因果劫,你曾經做過小印的,這劫數絕不會放過你!所以,咱得同心協力、共度鬼門關!”

  他相信最后這句話能觸動杜操。

  果然,杜操看其他人已經進屋了終于不再演戲。

  他嘆了口氣苦笑一聲,道:“你要我怎么救你?我是泥菩薩過江了!”

  說到這里他又搖頭:“石周山真狠啊,竟然提拔你個新人做了小印。小七,操爺可沒想害你,我無論如何想不到他會讓你一個剛入行的游星做了小印。”

  王七麟道:“這個我明白,操爺無需解釋,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現在查到一些消息,其中有一樣是關于周仲生的,但我只查到了這么個名字,其他信息拿不到,所以來找你詢問。”

  杜操詫異,道:“周仲生?你能這么快查到他也是不容易,坐下吧,我慢慢與你說。”

  他這趟來對了,杜操知道的消息比其他人更多,而且他同樣擺脫不了秦晉劫,所以并不怕染上因果。

  “這周仲生是吉祥縣一名書生,家住在外城牲口市旁邊,你去那里打聽就能打聽到他。他天生陰陽眼,能見鬼能辨認妖魔真身,所以在屢試不中后便做了游星,好歹也算是入了仕。”

  王七麟道:“好,我回了縣里就去找他。”

  杜操哼笑:“你去能打聽到他的消息,但找到他?嘿嘿,你翻遍吉祥縣也找不到他。我問你,告訴你周仲生消息的人,還說了周仲生什么事?”

  王七麟道:“就是說他剛去伏龍鄉沒幾天日子,所以逃過了秦晉劫,不過也在驛所里被折騰的三魂離體、七魄零散…”

  “胡說,”杜操打斷他的話,“周仲生最終的確三魂離體、元氣大傷,但卻不是待在驛所里被秦晉劫折騰的。”

  “十一年前七月半剛過中午,他便瘋了一樣跑去了牌坊鄉。牌坊鄉有個將軍府,當時那將軍還沒有告老還鄉,將軍府里面只有幾個仆人,這些仆人里應該有高人,他是藏在將軍府中避過了劫難!”

  “秦晉劫之后他元氣大傷只留了半條命,沒法繼續留在聽天監就回了家。但回家之后發現,秦晉劫沒弄死他卻對他父母老婆孩子下手了,滿門被滅!”

  “受此打擊,周仲生離開了吉祥縣,去了秦晉劫中曾氏鬼所在的庸水縣,皈依出家、日夜為劫難受害人誦經,這才安然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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